「真是他耶!」
他的视线移了过来,正好与她对上,她马上转过头去想装没看到,但来不及了,他大少爷大剌刺的朝她挥着手,跑了过来。
「巧眉!」
吓!他们有这么熟吗?他叫得这么亲热干么,她一些同补习班但不熟的同学都在看她了啦!一个正好与她一起下楼,平常会寒暄几句的女同学马上眼睛发亮的扯了扯她的衣袖,「杨巧眉,妳认识他啊?可不可以帮我要签名?啊,帮我们合照好了,我手机有照相功能……」
她马上笑得很假的说:「我跟他没有很熟,可能不太方便……」
哪知这家伙走近过来听到她的话,居然自己接话道:「没关系,认识就算熟了,再不熟我们可以一起去喝个咖啡,彼此多加了解一下。」
女同学开心的附和,「好啊好啊,我知道附近有一间咖啡厅!」
杨巧眉干笑道:「那你们去好了,我有事先走了……」
说着,转身就跨步离开,林飞燕才不管那个女同学,追着杨巧眉也走了。
「巧眉,等等我!」
她驻足,瞪眼看他,「等你干么?」
他一脸无辜的说:「等我一起回家。」
她更加没好气,「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回家?」
「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回去。」他一本正经的说。
他是跟她坐公交车来的,压根没注意自己是坐几号公交车,也不知道要坐到哪一站下车,正确来说,他没记现在住的别墅地址,所以坐出租车回去也不可行,平常出入都有赵凯柔打点,他根本没留心过这种小事。出来时走得匆忙,也忘了拿手机,无法联络到人。
「最好你这种天才会迷路啦!」杨巧眉翻了个白眼道。
他别有深意的说:「我曾经迷失过很长一段时间,那时别说是回家的路,就连心爱的人也都记不得了。」
她一愣,有些似懂非懂的,心中莫名其妙为他、心疼起来,她在梦中……那个她常作的梦,她好像也在等着一个忘记回家路的男人……
用力摇摇头,她在想什么啊,人家刚刚不是说了吗?他有心爱的人了,就是他那个女朋友啦,她不要搞不清楚梦境与现实。
「你没事跑来补习班这里干么?」她转移话题,也转掉思绪。
他耸耸肩,没有回答。
怯,不说就算了,希罕喔……
闷闷的往公车站牌走,他手伸过来!
「你要干么?」她环抱住胸前,这家伙该不会是想袭胸吧?
他见状失笑,「虽然我很『怀念』,但其实是我想帮妳拿包包,里头装了课本吧?看起来很重的样子。」
怀、怀念?他在怀念什么东西啊?!她身上有哈好让他怀念的……
他趁她发愣的时候主动拿过她的包包,她正想抢回来说「不用了」时,天空陡地掉下豆大的雨滴。厚,该死,昨天气象有说今天有午后雷阵雨,她明明还在念说要记得带伞的,出门时却还是忘了。
这里只有公车站牌没候车亭,他俩毫无遮蔽,只见他毫不犹豫、理所当然的抓起她的手,拉着就往街边的骑楼跑去。
他们跑得很急,跑得脸都热烘烘了。
倾盆大雨说下就下,她想着要不要挣脱开他的手,这样好像很奇怪……可是雨实在下得太大了,算了,先躲雨再说。
她略微侧身的看着雨中的林飞燕,妈啊,明明在下雨,正常人淋雨都会变得狼狈的,他怎么还能这么帅气呢?尤其当他用着担忧的眼神看着她时,更帅……
他们终于跑进骑楼,杨巧眉身上已湿了大半,他皱了皱眉,脱下身上防水材质的薄风衣外套,为她披在肩头上。
「穿上吧,小心别感冒了。」他担心的说。
「感冒就感冒,有什么关系?」她不以为然的说。
「有。」
「什么关系?」
「我会紧张。」
「你会什么?」她讶然于他的说词。
「紧张、担心、不安、焦虑,只要妳生病,这都是我会有的反应。」
她瞪着他张着口,好像他说的是圣经密码,没几个人听得懂似的,想回他几句什么,还真不知该怎么反应?
见雨势一时半刻是停不了了,他转头看看四周,看到附近有一间装璜设计还算不错的餐厅,「走吧,我带妳去吃点东西。」
一进到餐厅里,服务生为他们带位到一张四人座的桌子旁,他却毫不考虑她对面的位子,直接坐到她身边,还跟服务生要来一些餐巾,体贴的为她擦着沾了雨的湿发。
杨巧眉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就好,你擦擦你自己的吧!」
他竟理所当然的将餐巾递给她,「妳帮我擦。」
「我为什么要帮你擦啊?我是你妈吗……」嘴上嘟嚷着,但手也不知怎么回事,自有意识似的接过餐巾,熟练的帮他擦着湿发。奇怪,她怎么伺候这男人伺候得这么顺手啊?
他们点了热呼呼的浓汤,他催促她快些喝下暖身。吃完饭,再用外套为她遮着雨,带她去书店买了几本微积分的书,外加附近卖的进口巧克力一盒。然后,雨停了,他牵着她的手,两人坐上出租车,她报路、他出钱,一起回家了。
这整个过程杨巧眉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她也很困惑,这……称得上是呵护备至了吧?虽然她没谈过恋爱,但也知道,这是情人才做得到的体贴。
他这是在……追她吗?
等到与他手牵手的回到家门口时,她才倏然一惊,啊,到家了?这么快!
「巧眉,是要到妳家还是我家?」他声音永远是不疾不徐的好听。
「什么你家我家?」她尚未完全回过神来。
「上课啊,之前不是都说好了,我要帮妳补习,妳想在哪儿上?」
原来是这件事,她有些迟疑的想推托掉,「还是不用啦,反正我有在补习,不好意思麻烦你啦,我自己念就好。」
「我才不好意思,妳上回送来的荔枝都被我吃光了,不是有句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妳一定要让我教。」
拜托,那袋荔枝虽然是玉荷包,但也没多值钱好不好,他不是世界公认的数学金头脑,一堂课听说要价二、三十万美金,她本以为是老哥不知耍什么贱招逼人家就范当她的家庭教师,可他现在居然说「一定」要她让他教?! 这好像于常理不合吧?
「呃……我说林先生― 」
「以后叫我飞燕就可以了。」 他轻声订正。
她愣了一下。「喔,飞……飞燕,我话先说在前头,我户头里二十块台币是有的,但是二十万美金,没有,你如果想赚钱,是找错对象了喔!」她警告他。
他失笑道:「妳不用付我分毫,相反的,教学期间的花费,全由我负担。」
「有这么好的事?」她睁大了眼。
「别怀疑,我很有诚意的。」
她还是奇怪的看着他。「你很闲喔,你难道都不用上班工作的吗?」
「我六年前拿到博士学位后,工作就是应邀去各国参加比赛或演讲,还有做我自己的研究,但最近我在度长假,没有接下什么活动。」
「喔,那就是跟我哥一样了,是个无业游民。」 她撇撇嘴说。
他抿笑,没有纠正她,其实这应该不一样的,就算他没工作,但他出版了不少精算书籍,光全球热卖的版税,就够他吃喝一辈子不愁。
「这妳不用担心,我不会让妳饿肚子的。」
这话够暧昧,让她小脸瞬间翻红。「你在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