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伯父,伯母叫我宝璐就行了。”
“樱桃现在年纪还小,没有识人的眼光,你若真心喜欢她,可得有耐性,慢慢地去赢得她的心。”
窦夫人已经希望这孩子能成为她未来的女婿了,毕竟论家世,容貌,气质,风度,周以天都无法与他相比,更不用说在樱桃身上付出感情的深度了。
“宝璐,你放心,伯父,伯母都站在你这边!樱桃那孩子虽然有些固执,但要赢得她的心也不是多困难的事,我们一定会帮你一把的。”窦远雄豪气地保证。
宝璐受到了鼓舞,又觉得士气大振了。
是啊,他岂能未战先输呢?
和周以天相比,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是输给他的,而且他还是声名远播的‘八宝公子’,不论才华或是品味,尚不曾遇到过能与他匹配的对手,他岂能输给周以天?
为了窦樱桃能真真正正地看他一眼,他要轰轰烈烈地努力一回!
第四章
宝璐脚步轻快地回府,一路上,他的嘴角都带着笑意,心情愉悦得想欢呼、想大叫。
有了窦氏夫妇的保证和力挺,他觉得要娶窦樱桃的目标就已经达成一半了,而另一半就得靠他的努力和实力了。
铁杵都能磨成绣花针,他就不相信自己攻陷不了她的心!
据窦氏夫妇方才跟他说的,三天后,樱桃会和兄长们动身前往京城,一路押镖运往甘肃,光想到这段时间内樱桃会与周以天朝夕相处,就让他感到苦恼,因为他很有可能未战先败了。
要如何阻止樱桃和周以天感情的发展?他得好好思考该怎么做……
刚踏进园子,他就听见琥珀大老远传来的喊声。
“少爷,到处找不到你,你跑到哪儿去了?”琥珀气喘吁吁地跑向他。
“什么事?这么着急?”他拍了拍琥珀的脑袋瓜。
“老祖宗在胜雪亭里赏花,喊你过去呢!”琥珀边喘边说。
“好,我知道了。”
宝璐转过方向,往园内的胜雪亭走去。
“少爷,你怎么出门都不说一声的?没看好你,害我被老祖宗骂死了!”琥珀跟在他后头抱怨。
“每回走到哪儿都要带着你这条小尾巴,很碍事的。”
“少爷嫌我碍事了?”
琥珀扁嘴,委屈得像只就要被主人丢弃的小狗。
宝璐呵呵大笑。“我是让你轻松点,你别不知足。”
“少爷,你是不是又去找窦姑娘了?”
“猜对了!”
宝璐拍了拍他的头,给他一个赞赏的微笑。
“少爷,我觉得你得先让老祖宗知道窦姑娘这个人,不然……”
“不然怎么样?”他一怔。
“万一老祖宗不喜欢窦姑娘,你岂不是白忙一场吗?”
宝璐微微的浅笑有如夏夜的微风。
“我一定会让老祖宗喜欢她,一定会。”
胜雪亭内,几个小丫头在放纸鸢,蹦蹦跳跳笑嚷着,有意逗老祖宗开心。此时风清气爽,亭下的池面上波光点点,让人看了神怡心旷。
“老祖宗。”宝璐走上胜雪亭,在白发老太太身前跪了跪,又向一旁的姜夫人跪了跪。“娘。”
“你呀,叫了这么久才过来,咱们都玩了好一会儿了。”
姜老太太把他拉到身旁坐下,一面吩咐身旁的丫头给他端上热茶。
“宝璐,来。”姜夫人拿起石几上的一碟京果递给他。“这盘珊瑚核桃是老祖宗特意从京里带回来的,知道你爱吃,都给你留着呢!”
“谢老祖宗,离京时我怎么没想到可以多带一些走。”
宝璐乐得拈起珊瑚核桃,一块接着一块吃起来。
“你脑子里只记得住你想记住的东西,可老祖宗心里就只记挂着你呀!”姜老太太宠溺地轻抚他的脸。
“老祖宗说的话真甜,这颗蜜枣都输给老祖宗了!”
宝璐笑着拈起一颗金丝蜜枣送进姜老太太嘴里,逗得老太太呵呵大笑。
“你这几日怎么像野马似的,成天不见人影,都跑到哪儿去了?”老太太嘴里甜滋滋的。
“也没去哪儿,只是四处走走。”宝璐喝了口茶润润喉。
“你的朋友们都在京城,你回到这儿谁能找呀?”姜夫人问道。
“有啊,有我小时候交的朋友。”他顺道说道。
“小时候的朋友?是谁?”姜老太太讶异地问。
“窦樱桃。”宝璐露出一丝微笑。
“窦樱桃?”姜夫人拢起眉思索。
“对,她是‘武窦镖局’主人最小的女儿。”他试探地说道。
“喔,我想起来了,窦远熊!”姜老太太恍然想起。“我知道他一口气生了六个儿子,当年还甚觉奇怪,为什么他们家尽是生男,咱们家尽是生女。”
“娘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当年我和窦夫人是同年有身孕的,曾经到庙里上香时也和她巧遇过,我是求子,她是求女,后来我如愿生下了宝璐,几个月后得知她也如愿生了女儿。想来也真巧,他们窦家阳盛阴衰,和咱们姜家正好恰恰相反呢!”姜夫人抿着嘴笑道。
“就是啊,那时我还怀疑是不是两家的风水都有问题,差点想找人来看看风水呢!”姜老太太笑说。
“不过宝璐啊,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窦家姑娘的?娘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姜夫人忽然感到奇怪,因为她从来不曾听宝璐提起过任何一个陌生姑娘的名字。
“大姐出嫁那一年我就认识窦樱桃了。”宝璐表情认真地说道。“不过后来因为咱们家搬到京城,自然没机会再和她接触。搬回临江以后,我偶然遇见过窦姑娘几次,发现她真的是一个很与众不同的姑娘。她的功夫实在好极了,依我看,一般男子恐怕都不是她的对手呢!”
一说起窦樱桃,宝璐的眼睛就发出异样的神采来。
姜老太太听到“功夫”两个字便皱了皱眉头。
“一个女儿家成天舞刀弄剑的很不像话,女人最要紧的是相夫教子,武功倒没什么可夸耀的。”
“武功好的姑娘也会懂得如何相夫教子啊!”宝璐替窦樱桃说话。
姜老太太这会儿可就看出宝璐的不寻常了。
“武功太好的妻子难保不会把丈夫踩在脚底下,难能恪遵妇道,有谁家会娶进这样一门男卑女尊的妻子?要是夫妻两人拌嘴动了手,做丈夫的打不赢,治不了妻子可则么办?”
姜老太太索性把话说明白了,免得宝璐心里生出些什么妄念。
宝璐自己倒是不觉得男卑女尊是什么不好的事,两个人能不能相处得愉快、日子能不能过得开心?这些对他来说都远远大过那些牢不可破的礼教规矩。
何况,窦樱桃早就摔过他一回了,但他并不觉得受挫,也没有感到沮丧,反而对她更加好奇,进而更加喜欢她。
其实姜夫人从宝璐提到窦樱桃这个名字开始就密切注意着他的神情态度了,当宝璐说起窦樱桃时,眼中流露的兴奋之情是无可隐藏的。
“宝璐。”她得赶紧把长辈们的打算提早一刻告诉他。“这两天老祖宗已经帮你物色了一个对象,那姑娘是江西按察使李大人的掌上明珠,芳龄十八,听说人物花鸟都画得极好,还听说她对‘八宝公子’慕名已久了,前两天还高价买走了你的一幅画呢!宝璐,只要你点个头,这桩婚事便成了。”
宝璐没想到老祖宗已经在安排他的终身大事,但此刻的他全副心思都在窦樱桃身上,拨不出一丝丝注意力给别的女子了。
“老祖宗,我找一个会作画的妻子做什么?”宝璐长长地吁了口气,开始找理由推拒。“要是两个人成天在一起只能画画,这样的日子岂不是闷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