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太想我。」他摸摸她的脸。
「我不会的。」嘴里这样说,小脸却忍不住偎上他的大掌,让他的掌心包住她整张脸。
她会想他的,很想他。
他还没走,她就知道了。
因为此刻,他还在她身边,她的心已经在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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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纽约机场的大厅,等待著许多接机民众。
风树亚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今天会回美国,戴著墨镜的高大身影只提著一个简便行李,打算先回住所再到风国安的灵堂去上香,却在伸手拦下计程车的前一秒,被一辆车给挡下。
风树亚下意识要掏出刚刚在机场置物箱里取出的私人配枪。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美艳却冷漠的脸,是黑氏集团的独生女,也是唯一继承人黑茵。
他挑挑眉,意外她的出现。会在机场拦截他的人该是风家任何一人,绝不会是她,她甚至查出他今天回来的班机,可见极度用心。
「我来接机,上车吧。」黑茵淡道,看著他的眼神没有过多不该有的情绪。
风树亚瞄了车内一眼,里头除了她,没有第二人。
黑茵出门连司机都不用,保镳也不带,很让人匪夷所思。
「对一个即将要跟你结婚的女人也如此防备,会不会太没胆了一点?」
风树亚勾勾唇,潇洒俐落的打开车门跨了进去,把行李往後座一丢。
「好不容易平平安安活到二十九岁,小心一点是必要的。」
黑茵把车窗关起,踩下油门,车子飞快的离开了机场。
「你很怕死?」
「是啊。」风树亚伸长了腿,懒洋洋的舒展著筋骨。「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呢,死了怎么行?」
「你要做的事包括什么?坐上北风集团总裁的位子?成为北风集团最大的股东?还是把某些譬如你的亲人之类的赶出北风集团?」
她很直率,也很聪慧。
墨镜下的眼神闪闪发亮,风树亚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个女人。
香港那个据说很神的算命仙,说他和这女人是天赐良缘,或许,可能是真的……如果,他没有遇见蓝静欢的话。
回美国这长长的飞行航程里,蓝静欢这女人的身影一直出现在他脑海里,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还有被他亲吻拥抱时那动人无比的娇羞与热情,在他身下娇吟呐喊的可怜模样……
想到让他身体发痛。
「你的问话很犀利,我都快招架不住了。」
「你想要的那些,娶了我都可以办到,太轻而易举了不是吗?」
「可是如果不娶你,就有点挑战性了。」
「你觉得自己办不到?」
「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风树亚闭上了眼睛,那一向挂在脸上的温柔笑意并没有用在这女人身上。
因为,没必要。
他的一切,这女人似乎已经找人调查得一清二楚,甚至聪明绝顶,调查不出来的部分还可以自行拼凑。
目的呢?有点让他想不透。
「虽然名义上我是黑家独生女,黑氏集团非我莫属,可是,鲜少有人知道我爸在外头其实有私生子。」
风树亚缓缓张开眼,睨著她,倒真是没听过这样的传闻。
「我爸爸很欣赏你,答应我,如果我可以嫁给你,将会把黑氏集团的股份先过继给我,黑氏集团我一定要,因此,我非嫁不可。」
「所以?」他等待著。
「我需要你的帮忙,不管你是不是真心想娶我……」
第七章
风树亚和黑茵的婚事,很快地登上美国各大媒体的商业头条,包括CNN等电视媒体更是把它当娱乐新闻在播,整天派狗仔盯著这一对郎才女貌的互动,连他们一起去什么餐厅吃什么菜,两人约会的时间地点,坐车还是搭船,钜细靡遗的传到全世界。
风老爷子的丧事新闻,除了被这桩即将举行的盛大联姻所取代,也被即将展开的家族内斗所取代,当律师召集所有风家子孙,到风老爷子生前的居所来听取遗嘱的这一天,门外挤了一堆记者,麦克风和摄影机全部对著风家大门,就怕错失掉任何一个镜头。
风家大宅内,在座的所有人,全都屏息以待著。
家族内没有人迟到,迟到的是律师,当那些微笨重的身躯提著一只公事包缓缓走入,风家几位大家长都直瞪著他。
「大家辛苦了,等很久了吧?」律师笑咪咪的说著客套话,可没人领情。
也对,现在大家最紧张的是遗嘱内容,如果他再继续罗嗦下去,可能会被这些人的可怕眼神给射穿。
「其实遗嘱很简单,风老爷子说,在他名下的风家一切不动产归儿子辈去平分,他名下的存款则留给孙子辈均分,而他名下北风集团的所有股票归长孙风树亚,北风集团的经营权也归风树亚——」
现场开始闹成一片——
「有没有搞错?爸爸怎么可以这样?我们这些年跟在他身边做牛做马的,他竟然把所有的股权都让给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孙子?」
「是啊,律师,你确定我爸在拟这份遗嘱时神智清楚吗?」
「这简直太夸张了!」
「就是……」
律师咳了两声,没人理。
再咳。
这次还爬到椅子上站著,让大家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他身上。
「我还没念完,各位,要吵要闹等我念完再说。」
终於,室内再次安静了下来,律师认为机不可失,赶紧把遗嘱念下去——
「风老爷说,对这份遗嘱有异议者,必须即刻放弃继承权利,离开北风集团!有因此闹事滋事,胡乱对外放话者,将丧失继承权,对於已继承之物,将命律师,也就是我本人,无限期向其追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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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静欢有看美国CNN频道的习惯,当然也看见了有关风树亚的一切新闻相关报导。
——为了巩固风树亚在北风集团董事会不可动摇的地位,他与董事之一黑茵的婚事是势在必行,但这对金童玉女之间是否有爱情?他们的婚姻是否能长久?众所瞩目!
这样的报导,近日来一直盘旋在耳边。
她强迫著自己去听,像是在听一件跟自己不相关的事,没有哭,没有笑,没有生气,没有开心,她一样在工作,一样去除草,日子过得跟以前一模一样,就像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前阵子,她接到爸爸的电话,因为他收到她的汇款,暂时解决了美国房贷的问题,他说他对不起她,让她卖了房子,她说没关系,就没有再接话,迟疑一阵,爸爸还是问起了那个跟她同居的男人。
「我查过了,买我们房子的人大有来头,你就是跟他住在一起的,对吗?你当他的情妇,这样……好吗?如果有一天他不要你了,你不会难过吗?到时候你又变成一个人,像张峻死後那样……」
「不一样的!不可能会一样!」当时,她对父亲激动的大吼。「我不爱那个男人!我只爱张峻,我的心给了张峻,没办法去爱任何人了!所以,不会的!他没能力伤害我的心,他没有!」
当她这么激动的告诉父亲,自己不可能被风树亚所伤时,其实,她的心已经深深的受了伤吧?
如果不是这样,那么,她只要冷笑一声,挂掉电话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