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蔷薇砍掉,笨女人。”哭笑不得的上官锋阴沉着一张冷脸。
沙悦宝讪然地摘下一朵花,“呃,我……我笨嘛!你不觉得自己动手较妥当些。”要她再念一次咒语把花弄掉?一丛蔷薇可能有无限的可能,说不定成了树海。
“很好的藉口,我会把这笔帐记下。”他奚落地“扯拔”肩上带刺的蔷薇。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很诚心的悔改,下一次“应该”不会错得太离谱。
他接着说:“只是用错魔法。”
“哇!你好厉害,怎么知道我……呃,没有啦!是……是小鸟乱大便栽的赃,与我无关。”太得意忘形了。
她沙悦宝笨虽笨可还有理智,没人会自承罪行,即使是“现行犯”。
“宝宝,你晓得别墅里为何不见一个佣人吗?”他啜饮了一口咖啡,眉头微皱地把剩下的往一旁盆栽淋去。
冷了,味道苦涩。
“因为你是小器的老板,想把我折磨成全能的廉价劳工。”才五万那!她得做十五个佣人的工作。
“嫌钱少?”他倒想听听她有何高见。
“当然是少了很多,我们俱乐部扫地的阿婆月薪是两万五,倒垃圾的小工读生也有基本薪资一万八,你才花五万却要我煮饭、打杂兼些混蛋的琐事,我都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在报我不该救你一命之仇。”嗯!有此可能,他是变态人。
沙悦宝质疑的不平眼光令他莞然,“你不笨嘛!算得真精。”
“芎芎说做人不能和钱赌气,笨也要笨得有技术,先把钱老大请进门再说。”她不是金钱至上的信奉者,只是不甘心劳力遭剥削。
芎芎视钱如命,花钱如水,她是望尘莫及,永远也学不到金钱的高深学问。
“才刚工作就要加薪,于理不合吧。”他故意逗弄的咬咬她耳朵。
“那是没有人像我这么命苦,遇到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质老板。”沙悦宝自怨自艾地没去留意他挑逗的小动作。
上官锋咧嘴一笑地贴近她的脸,“只要你肯叫我的名字,薪资多个零。”
“真的?”五十万耶!芎芎一定会鼓励她朝这金矿挖下去。
“没错,就等你开口。”一点小钱他尚不放在眼里,先钓上这个笨女巫最重要。
“请问一下,这个零是摆前面还是后面?包不包括小数点?”问清楚才不会吃亏。
“你是沙悦宝本人吧!怎么变聪明了?”他倒有些不习惯她的精打细算。
“不不不,我很笨的,不然哪会成为你的全职秘书。”她说得好委屈,一副同情自己的模样。
她真的笨吗?他开始起了疑心。“不用把自己形容成末代女奴,要不是你的魔法老是摆乌龙,我何必净空别墅让你少丢些脸。”
“你……你心机好重喔!原来是想看我出糗。”她才没那么糟糕。
有人群走动的地方,她是不会随意施法,因为她晓得不受控制的法力有多少杀伤力,连她都无法收拾,除非有其他姐妹在场。
人笨不代表没大脑,她懂得分寸。
“笨女巫,你简直笨透了。”竟将他难得的体贴曲解成心机重。
不高兴的沙悦宝噘起小嘴,“喂,你别太过分,笨不犯法吧!”
“你在和上司顶嘴。”上官锋的眼底闪过一抹邪佞,似是狩猎前兆。
“这叫讲理,你不能老是得寸进尺的欺负我,好歹我救过你。”人类都是忘恩负义的温血动物。
他狂肆一笑,“请容我以身相许以报大恩。”
“什么?”她还傻傻地不解其意,腰间倏地一紧,充满男人气味的黑影如鹰般扑上她半启的唇,理所当然地掠夺她初次的吻。
脑子一空,轰然然的不知所措,她被……强吻了?
※ ※ ※
呜……打杂、洗衣、煮饭还不够,她这个无助的女巫秘书又多了一项倍感艰辛的工作——当他的“吸盘”,完全无人身自由。
以前的日子太优渥,手伸茶来,张口饭至,一切有魔法佐料,可这普通人的生活根本不是女巫过的,她连一座三公尺高的围墙都跃不到一半,活像只半死不活的蠢青蛙望墙兴叹。
法术不灵光,逃又逃不出去,坐围愁城数豌豆,叹洗衣裤看云起,她是有史以来境遇最凄凉的女巫。
蜘蛛网耶!就结在她的小脚趾头上,银晃晃的线微微抖甩,似在嘲笑她的无能为力,轻而易举地为五斗米折腰,自投半开的罗网寻不着出路。
笨一点是籍口,再加上个蠢字便是无可救药,现在连撒旦王都懒得拉她一把,以免降低魔族的素质。
“你的沙秘书好像很忧郁,你给人家排头吃?”夜夙换下医袍,继续做着行医济世的工作。
“她在无病悲风月,命太好了。”瞧她在做什么呆事,趴在餐桌上抹花纹。而且同一片花纹抹了半个多小时,花早抹开了。
“能容忍你女人不多,她真是不幸。”先致上诚挚的哀悼。
“是我在容忍她,笨手笨脚的笨女人。”他有屋毁梁倾的准备。
夜夙露齿一笑地剪掉缝线,“我看你倒是怡然自得,乐在其中。”
“用不着拐弯抹角,我一向没喜欢过你,一个不请自来的墙角老鼠。”专钻缝隙的夜行盗匪。
“可是你现在脾气好多了,没有咆哮地叫人把我扔出去。”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我只想扭断你可笑的颈骨当挂饰,如果你再给我越过那十万伏特的电墙。”对夜夙而言,那座墙简直是形同虚设。
他花费数百万美金架设的电流墙像是摆着好看,挡得了三流杀手却电不死一个多事的外科医生,总是三不五时攀墙来串门子。
当初,刻意把别墅盖在人烟罕至的郊外,将四周土地全纳在名下,用意就是闲人莫近,偏有人卯下劲要挑战安全设施,矢志当个“飞贼”。
一次两次搞得保安人员疲于奔命,次数一多,他们也就不胜其烦地由着他去,省得有人起而仿效。
他手上不过是十公分长见骨的小伤口,他就爱来拆拆缝缝的现手艺,真是闲得狗拿耗子气死猫,借道来看戏,也不怕死于非命。
“上官,你的保全需要加强,连个外行人都可通行无阻,你的命还真是不值钱。”就算是一百万伏特的电压也拦不住他,智商高的人就是神佛难挡。
一道墙算什么。
“我会要求他们配枪,一有风吹草动就扣扳机,死活无论。”必要时的残忍是正当自卫。
倏然一惊的夜夙猛搓挺鼻,“别这么无情嘛!我是为你的伤而来,当真要我死无全尸呀!”他不想喝水时有个处处漏水的身体,为人着想不该落个里外都是猪八戒吧!好歹留个一盎斯的旧情分,血浓于水,表表相亲。
“少来浮夸,我还没吃了她。”眼含讥诮的上官锋道。
“难得呀!牙软了咬不下口,打算吃素好养生……好、好,别瞪人,我噤口。”开不得玩笑的家伙。
“还不滚。”他没忘记宝宝称赞过夙的外表。
“又来了,动不动就要我滚,外头有多少人要你的命,难保下回换你来求我。”风水轮流转,总有他低头的一日。
“嗯哼!”谁取得了恶魔之命?他不放在眼底。
大饼人人贪食,有本事来叩门,地狱之斧高挂当头,锋利不见血,寒恻阴残夺魂快。
在血腥的环境中成长,心软的人成不了大事,活在子弹口的日子游刃有余,以强悍之势御人乃是狂霸本色,他不在乎外在凶险,但凭一时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