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主任真可怜,你的药大概吃完了。”话一出口,沙悦宝眉头跟着一紧,这不是她的意志。
“好大胆的恶婆娘,你敢嘲笑我有病?看我不教训教训你才怪!”高美丽扬起手欲向前一掴。
沙悦宝抱歉的一笑,手竟不由自主地先行扭制欲逞凶的粗腕一折,当场高美丽杀猪的叫声回绕全场。
她不是寸心故意,是越隽的暴力倾向附在她手的劲道上,她什么也没做喔!谁叫她是功力最差的女巫,人家犯到头上还不知反击,呆呆地看着姐妹借由她的身体和口为她出气。
“要教训人前先掂掂斤两,我不是你这个粗妇能随便碰触。”真是不自量力!
明明是同一个人,但是前后却反应不一,眼前这人气势凌人,精光冷然地给人一种天生的领袖气质,似乎较先前聪明多了。
“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要告你伤害。”扶着手的高美丽有一丝惧意。
“尽管去告吧!只要你开得了口。”沙悦宝狡黠的一笑,手儿轻晃一下。
“谁说……啊……”怎么没有声音了,明明在讲着话呀。
“愚蠢。”
沙悦宝吁了一口气,发觉手指终于可以自由行动,她不快的瞪着身侧的“人”,讨厌身体受制的感觉。
一旁同是来应试秘书的人员见状心生战栗,眼露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和疑怯,纷纷挪动自己的桌椅远离,不愿受波及而导致失去这次的大好机会,继续埋头苦干,但不时分神斜瞄奇怪的状况。
明知有着莫名的古怪在,但为了角逐秘书这个风光高薪的职务,只有战战兢兢地使尽全力求取高分,以期通过第一关的笔试,好朝心中的目标更进一步。
人都存着一分私心,事不关己就置身事外,子不语怪力乱神,少了一个竞争者便是利己。
“主任,你怎么了?”任凭高美丽比手画脚地啊个老半天,几位身分与她相当的监考官仍是不了解其意地皱着眉,来回地审视她和沙悦宝的互动关系。
是该逐出此应考者,还是留她应试?情形诡异得叫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举棋不定之际,一位经理级的中年男子推门而入,对着其中一位监考官耳语几句后,监考官随即露出狐疑的神色,不断地瞄向怔忡中的沙悦宝。
不应该说是“怔忡”,因为沙悦宝现在就像是在和人争执似的,正很轻很低地开阖着桃红小嘴,让人不由得多瞧她周围两眼,怀疑是否有其他人与她同在。
“沙小姐……”那位中年男子开口道。
“呃,她的伤与我无关,我是……防卫。”沙悦宝顺着越隽的唇形一说。
“总裁要见你。”
“我?!”该不会搞错人了吧!“先生,你确定上头那个天要见我?”
“上头那个天?”多怪异的说法。
“就是可以一手遮天、掌控企业生死的大龙头呀!和天一般伟大的大人物。”沙悦宝认为这样的人可以和神媲美。
试问要付出多少心血才能建立起如此庞大的企业体系?光是来应徵一个小小的秘书就要过好几关。
先是由上万封的履历信函挑选出千人,然后再从中筛选出面容姣好、身世无杂的百来名女子,背景还不可出自名门世家,以免有泄露公司机密之虞。
笔试是正常一关,前十名再由七大经理进行口试,口齿伶俐、应答有条不紊者优先考虑,佐以笔试高分者取其三名。
最看是试用期,以三个星期为限,能通过认可才能留任长虹企业,以成果优劣排定职务,一名专任秘书,另两名为助理秘书,在三个月内随时准备递补不适用的专任秘书,其严苛度叫人咋舌。
沙悦宝在笔试前一听完监考官解释时便直想溜,要不是沙越隽和沙夕梦一人一边拉住她,她早就逍遥地回家睡大头觉了。
“咳!沙小姐,请你先跟我上去一趟,这些话你可以留着对总裁讲。”他已经耽搁太久了。
“这……不会动私刑吧?”沙悦宝犹豫地看看沙越隽和沙夕梦。
“不会。”他说得严正,心理可不确定,有点欺骗小女孩的感觉。
虽然她有着成熟女子的外表,但眼神清澈地宛如山中流泉,干净的找不到一丁点污浊。
去看看也好,就当长见识。沙越隽不反对的以心语道。
有我们在,谁都奈何不了你。漠然的沙夕梦挑肩一耸,眼底有着不可磨灭的坚定。
“好吧!我去瞻仰一下也好。”有两个杰出女巫庇佑,恶魔河都渡之平安。
瞻……瞻仰?!遗容吗?
※ ※ ※
“天呐!你看到了没,她身边居然有两个热点随之移动,可是萤幕上却什么也没有。”惊讶不已的夜夙不佩服上官锋拥有先进的红外线扫描设备,只一个劲地来回对照着萤幕上人儿的位置及红点动向,叹声连连地瞠大双瞳。
这是人类史上的一大发现,现存的空间中果然有无形生命体,赋予科技新契机。
以长虹企业年资产额上百亿美金而言,弄个热源感应器和红外线装备并不是件难事,有钱能使鬼推磨,老美是出了名的资本社会,随便砸个十几亿就够挖颗脑袋来,设计出更精良的仪器。
但是有件事他搞不懂,鬼……呃,灵魂应该是无温体,怎么测得出热源呢?而且,这台破机器的功能有待改善,那红外线扫描根本不清晰,只见隐隐约约的有两具女子形体,面部表情和具体容颜的解析度低得气死人。
不过由她们的窈窕身影看来,应该有几分姿色才是。
可惜红颜多薄命,但教青衫泪满襟,无缘得见两位美女的“生前”芳容。
“瞧瞧这两位鬼小姐多有情呀!还帮忙出手教训高大美女,你说咱们要不要烧些纸钱感谢义举?现在的人都太冷漠了,还不如个鬼……”
“说够了没?”冷厉的低音一沉,上官锋的视线全在笨拙的女孩身上。
夜夙收敛的吞吞口水,“这个女孩不合你胃口,别把魔手伸上前。”
“怕我撕了她?”他磨着爪子,语意慵懒。
“是担心你尸骨无存,她的……守护灵很强悍。”他挑了个玄教说法。
医生并非道士,治得了皮外伤可伏不了四方游魂,他自认心力不足。
“迷信。”上官锋才不相信有另一世界游民,他邪魅地按掉开关,萤幕回归平静。
“喂!我还没研究出两个空间交叠的奥妙,你何必小器的为省一时的电……呃,我闭嘴。”高个子有何用,遇到矮檐还是得低头。
“夙,你可以滚了。”上官锋不客气地下着逐客令。
夜夙忧雅的笑了笑,“不老实的上官,你想独占佳人风采。”想遣开他,门都没有。
难得遇上精采无比的有趣事,他宁愿遭人白眼惹人唾弃,也要含泪一睹二十一世纪初的奇景,人的一生才不致白活。
学医的人讲究科学,但是受到传统古老思想影响,他相信生命不灭定律,那是以另一种人们所不熟悉的方式共存于同一空间,只是鲜少有人能窥知其奥秘。
如今有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岂能错过地退场而不去一探究竟。
“话多的人通常只有一种下场。”两手交握,上官锋的眼神利如寒刃。
“杀人灭口?”不至于吧!他还没到天怒人怨的地步。
“吓!咱们没那么大的仇恨吧!”夜夙苦笑着,救人无数却因一言之失而前功尽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