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让她感到苦恼的,是水泥地板太硬了,即使底下披摊着厚实的西装外套,可是细致如凝脂的美背仍十分难受,好像有层砂石磨着。
不过,她的因扰很快解除,因为……
“你们撑着点,我们马上上来,不要太心急,保持平常心……呃!咳!咳!咳!你们未免太急了,至少先找张床吧?”
蓦地,戴着消防病帽的黝黑大脸探出,错愕神情比交缠成麻花的两人还要精彩,哭笑不得的撇过脸,怕救人不成反挨揍。
雨,不知何时停了,一道彩虹横过天际。
彩虹上方坐了一位男子,银发如丝,辉映着七色虹光。
第六章
“艾尔对不起嘛,你等等,别走那么快……”
“我是用飞的,笨安多拉!”名唤艾尔的男子折拍着洁白羽翼在空中疾速飞翔,一点也不想管后头追得辛苦的黑发小女孩。
“你……你慢点,我……翅膀好酸,哎呀!”
看着比自己体形还大许多的翅膀,安多拉追得很吃力,没一会就感到疲累,身子一偏,竟就这么从天上掉了下去。
飞在前方的艾尔听见惊呼,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停在空中,转身就见一个小不点笔直掉下,正慌忙要去接,下方却迅速飞来一个金色光点,托住下坠的迷糊天使。
“啊……啊?大天使!”叫了半晌才发现自己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安多拉总算阖上嘴,仰高头一看,就看见一双温柔的美丽眼瞳,差点没再度倒栽葱。
“没事吧?”拉斐尔待她在半空中站立好才放开她,眼中是满满的宠溺。
“嗯……”怎么办,最严谨的大天使来了啦!
身为引魂天使的艾尔忙不迭就要告状。“大天使,都是安多拉搞咂的,我只是离开一下子而已……”
他真的好倒霉,和这个营养不良的安多拉搭档,衰事连连不说,最后竟然还发生勾错魂这种大事。
拉斐尔手一抬,止住他的话,“我知道错不在你,别担心。”
身为上帝最有力的左右手,他怎可能不知道安多拉勾错魂的事?可宽恕是美德,罪人值得再有一次机会。
“大天使,我已经想到办法弥补了,请不要惩罚我……”说着说着,安多拉的眼眶立即蓄满泪水,肩头跟着耸动,模样好不可怜。
闻言,拉斐尔眉一扬,“怎么弥补?说来听听吧。”对这个长不大的小天使,他一直是怜惜的。安多拉从光球中诞生那年,天堂正好发生了变动,她因此受到流光波及而打回小光点形状,花费了一百年时间才聚合出人的形体。
那时她的翅膀又小又丑,居然不到身体的三分之一,是四大天使合力给了她成长力量,她才稍具天使的雏形,有了飞行能力。
可惜救得了她外观,却改变不了少一根筋的天性,不但学习速度比其它天使慢,脑容量也小了一大半,常常瞻前不顾后,脑筋不灵活,无法举一反三,丢三落四地引发一连串蝴蝶效应。
也因此,他才对她特别好,甚至,有了衍生的情绪。
单纯的安多拉却不懂他的屡次纵容是为了什么,见他无责备之意,眼泪立即收放自如的停下,吸吸鼻子便想说,可又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当初的如意算盘其实对命运早已改写的洁净灵魂并不公平,话就这么卡在喉咙。
迟迟等不到她回答的拉斐尔,以为她有自己的秘密行事方式,也不再追问,只说:“不想说我就不勉强你,不过这是你最后一次的补救机会了。”
“我知道,我会好好把握的!”她这才如释重负的笑开,现在她只要圣洁灵魂好好继续在改写的生命轨道上活着就好,至于勾错魂这件事,她暂时还想不到该怎么办才能说服那个女魂放下执念,成为新天使,不过……
她有雪曼姊姊可以靠,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看着她无邪的笑容,拉斐尔跟着笑了,没在意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偷偷伸手拔了他两根羽毛的事。
直到两人各自分开后,被晾在一旁的艾尔才幽幽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
“希望那小白痴不要又胡涂的把人名搞错了,上回的金希云硬勾成岑云云已经够愚蠢,这次应该不会再有因为都是[冷]就出包的借口吧?”
就算有,也真的不关他的事了,这回可是大天使准她自行处理的,他还是有多远闪多远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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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地凌乱的衣物,恣意纵欢的颓废气息,一股浓郁的情欲气味在室内充斥着。星空是情人们的许愿精灵,情浓时在此许下生生世世,爱恋永恒,以星钻为证,互允终生,就着月光融为一体,孕育爱的种苗。
直至东方轻洒的金阳静悄悄地走入安静的屋里,像不怀好意的贼,以无形的躯体溜进门扉半掩的春光,偷看交颈而眠的男女,室内,才慢慢有了动静。
一条薄毯遮不住阳刚与柔美,莹白娇躯俯卧淡铜色的身上,满布寒毛的粗臂拥着纤腰,粗壮大腿跨压润白的小腿肚,两具一丝不挂的身体因纵欲过度而疲累着。
蓦地,粗犷的男性脸庞似有些难受,微微地动了一下,睡意甚浓地撑开沉重眼皮,咕哝了两句。
“起来洗澡。”
好半晌,低得近乎无声的女音才喃喃一回,“不要。”
“你知不知道自己很脏?”她怎么还睡得着,一点也不会感到难过?
“哪里脏了,你不要吵我。”累死了,全身酸痛。
“瞧好,一身黏答答的,又是汗又是口水,都把我的床给弄皱了。”待会得找个时间送洗,还得特别嘱咐要熨平。“是香汗淋漓,你还记得是谁害我汗流不止吧?”翻了个身,未着寸缕的胸前美景令人心猿意马。
“你。”叫她适可而止,她反而一再玩火,怪谁?
床上的女人安然低笑。“尽管把责任全推在我身上,反正我是贪得无厌的女巫。”
眼神一柔的金希日抽起她身下的床单,一把抱起她“女巫也要把自己洗干净,全身脏兮兮的,谁敢要。”
“你呀!”她笑着伸出纤臂,环抱他肩头,“你要了我一回又一回,像不知累似的折腾我,让我的骨头全都散了。”
他轻咬她耳朵辩驳。
“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一直在我耳边呼气,嚷着我还要……”他边说边扬起嘴角,严峻的脸部线条变得柔和。
她娇慵得像只猫一样缩在他怀里。“好嘛好嘛,我认罪。”她顽皮地以指在他背上轻点,似抚似逗地来回指行。安雪曼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放浪形骸,追求肉体上的快乐不是罪恶,她拥有享受欢愉的自由,让女性自主的情欲得到满足。
巫男的女人向来不爱受到约束,她们思想独立,能力不下于男人,爱好独来独往的生活,至于情人的多寡因人而异,有的身边伴侣天天换新,从不是同一人。
爱情予女巫的意义是点缀,并非人生的全部,她们醉心于恋爱的滋味和过程,没人在意结束,因为多变的世界无法掌控,唯有及时行乐才不致辜负自己。
“正经点,懒女人。”她根本是懒得有理,丝毫不在意身子是否干爽。
眨着眼,她故作震惊。“你看不出我很认真吗?我热爱生命。”
“如果你能更热爱洗澡,我的床就不会弄脏了。”她是头号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