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宁愿去解剖尸体!
很不幸的,他们忽略了一点,要参加酒会,没有请帖是进不去的,但有一个地方是不需要请帖就可以「经过」的,那就是会场门口。
第5章(2)
石翰先行到停车场开车,聿希人五人后一步到会场门口等车,脚步才刚站定,两票人马就一左一右窜上前来,那姿态还真有点像是斓路抢劫,就差几把开山刀或手枪了,穷一点的话,瑞士刀也凑合啦!要真是就好了。
「总算见到你了!」科拉老夫人大马金刀的横在聿希人面前!身后还跟着妮可拉和两个查塔斯家的晚辈做拉拉队,怒气冲冲的指着聿希人的鼻子臭骂。「你这无礼又不肖的小子,竟敢叫妮可拉来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告诉您事实。」聿希人的声音很温和,语气却很强硬。
「放肆!」科拉老夫人低吼。「别忘了,查塔斯公司也是你的责任!」
「科拉姨婆,不是我忘了,是您忘了,我姓聿,并不是姓查塔斯。」
「你奶奶是查塔斯家族的人。」
「奶奶嫁到聿家来之后,就是聿家的人了,再说,奶奶也已过世多年了。」
「你爷爷的公司也是查塔斯家族拿钱出来资助他成立的!」
「那么……」聿希人双眸半阖。「倘若我请爷爷把他的聿氏金控公司『还』给查塔斯家族,你们查塔斯家族就没有理由再来烦我们了吧?」
「……」
以上是左边的战况,至于右边……
「太过分了,婷娜,我们也是妳的姊弟,竟然不给我们请帖!」泰伦和苏菲亚同样张牙舞爪、气势汹汹,他们的母亲在后面静观其变,聿邦婷兄妹的父亲反倒没出现,也许是怕亲生儿女当面给他难堪,不敢来。「我从来不认为你们是我的姊弟!」聿邦婷不耐烦地斜眼看他们。
「继姊弟也是姊弟!」
「很抱歉,我们跟你们的继父毫无关系,请别乱认亲戚!」
「无论妳如何否认,你们的血缘关系是抹煞不了的!」
「不用抹煞,我根本不认,你们又能怎样?」
「妳……」
「苏菲亚。」泰伦对苏菲亚摇摇头,阻止她在不对的时候爆发千金小姐的娇脾气,再转对聿邦婷和颜悦色的微笑。「我知道妳对继父有所不满,但继父是真心想补偿你们的,我认为妳至少该给他个机会,让他,还有我们,跟你们兄妹多亲近一下,我想……」
「请你什么也别想,和你们家任何人亲近,我是一点意愿也没有,因为我已经有我自己的家人了,还有……」聿邦婷亲昵的挽住安德鲁的臂膀,仰眸对他嫣然一笑。「安德鲁,他是我的未婚夫。所以,请你们不要再妄想和聿家套关系了!」
「他?」听到「原该属于他」的妻子已被人预定,泰伦终于也火了。「他只是个孤儿,配不上妳呀!」娶不到聿邦婷就无法插手聿氏金控,那他损失就大了!
「你也只不过是个贪婪的痞子,更配不上!」聿邦婷立刻反击回去。以上是右边的战况,至于观战者……「战况激烈,好精采喔!」关茜赞叹,真想为他们拍拍手鼓励鼓励。
「……」石翰无言以对。
然后,车子到了,但科拉老夫人不让聿希人上车,泰伦姊弟也缠着聿邦婷不放人,除非聿邦婷带他们进会场内,两票人马就在会场出入口处吵吵闹闹,大嗓门拚狮子吼,双方势均力敌——虽然敌的是同一边。
就在这时,最糟糕的场面出现了。
「希人!」本是悠悠闲闲纯看热闹的关茜突然紧张起来,还猛扯聿希人的礼服袖子。「来了!他真的来了!」
就在他们的车子后面,从一辆豪华轿车上,徐徐下来一位中年人。
那中年人模样敦厚斯文,嘴上总是挂着一抹诚恳的笑,眼神却疲惫地泛着淡淡的哀愁,一眼就让人不由自主的付出无限同情。
除了关茜。
在她眼里,那中年人是披着人皮的恶魔,手上从来不沾染半滴血,却背负着多少无辜的生命,也蹂躏了她的一生,她绝不会施舍给他半分同情,对那人,她只有憎恨——还有聿希人。
在他心底,那中年人是迫害他心爱的女人的凶手,更意图把心爱的女人从他身边抢走,对他而言,那中年人是他必须以全副生命去对抗的敌人。
那中年人突然朝他们看来,目光中只有不经意的好奇,没有其它。
他们四目相对的时间只有短到不能再短的一秒,聿希人旋即移开眼神,一手使力硬推开科拉老夫人,一手将关茜推入车里,自己随后而入,车门一关上,车子便以最快的速度离去。
他只想要保护关茜。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那中年人的脸色微异,虽然他并不认识刚刚上车的那一对年轻男女是谁,但适才那一眼,他已清清楚楚的瞧见了那年轻人眼中的警觉与敌意,还有那位少女,在被推入车内之前,那深浓的僧恨自她瞳眸中毫无掩饰地朝他扑袭而至。
为何那年轻人对他抱有敌意?
为何那位少女会如此僧恨他?
「刚刚上车的那对男女是谁?」他低声问自副驾驶座下来的男人。
「聿老爷的孙子和孙媳妇。」
「就是他们?」中年人因为惊讶而瞠大了眼,继而露出恍然的表情,「那么,那少女对我的僧恨就不奇怪了,如果她就是『她』的话。」他低喃,而后嘴角笑开无尽的兴奋和期待。
幸好,这回他心血来潮决定亲自跑一趟。
二十多年来,他生存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她」,这回,他再也不会放过「她」了!
*
自酒会那晚,聿希人和关茜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梦岛了。虽然岛上的生活极为平淡,但他们也能自得其乐的过得好不惬意,聿希人照样用计算机处理公司里关于「数字」上的问题,而关茜也能由看书、上网查资料做她的医学研究,这是她自担任医学院教授以来,不知不觉养成的兴趣。
难以忍受的是隐伏在心中的忧惧,总是悄悄啃噬着、折磨着她的心灵,使她愈来愈不安。
「在想什么?」处理完公事,聿希人来到面海的露台,遮阳篷下铺着一条大毛巾,胖小子啃着「小鸡腿」睡得正熟,嘴角带笑还流口水,一旁,关茜席地抱膝而坐,怔愣地望住儿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在想……」关茜低喃。「你是不是应该带着孩子离我愈远愈好?」
聿希人眉宇微微拧了一下,旋又松开,唇畔笑容更温柔,「好啊,我会带着孩子离开这里,包括……」他在她身边坐下,修长的手轻抚上她的小腹。「妳肚子里这一个。」
那不等于她也得跟他一道走,那他还走什么?
关茜娇慎地横他一眼,随又叹了口气。「算了,反正你也离不开我,不然也活不了多久了。」
「妳明白就好。」聿希人圈臂将她整个人搂住,唇瓣在她额上亲昵地磨赠着。
「或者,送走孩子?」
「为什么这么担心,妳不相信我吗?」
关茜仰起脸儿,清秀稚嫩的少女容颜上是成熟隐敛的忧虑,掩不住的不安浓浓地压在她眉眼之间。
「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是你不明白那人有多可怕!」
「当年妳还是个小孩子,爸爸、妈妈不在身边,就会觉得很可怕;但现在妳已长大了,应该不至于……」
「不,你真的不明白,那人他……」关茜更忧心了,因为他的不明白。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却连那人的底细都还不清楚,如何能斗得过那人呢?「你应该听邦婷提起过吧?有个人,他能够医治任何病痛,患者到他手上就绝对死不了,可是那人一年只治疗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