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住,尤曼萦更是,她错愕地望着他落泪的模样,嘴讶异地张大,“你你你你你……你哭了?”真有这么感动?这么揪心?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许商骞自己也不明所以,他呆望着淌在掌心的那抹湿润,觉得很不可思议。
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些年,他除了父母去世外,从不曾落泪,可是这一刻,得到她确切回答的瞬间,彷佛某个长久以来武装着的东西逐渐崩坍,他不再克制,所有的情绪化作那一滴泪排出他的身体,还有他虚空已久的心。
他是真的……很喜欢她啊。
“什么‘你一定会喜欢上我的’,你不是一直很有自信吗?”之前明明一副自信得近乎狂妄的模样,结果说的跟做的完全不一样嘛。
思及此,尤曼萦一愣,似乎有些明白了。也许,他那样的表现并非充满自信,而是希望事情往那个方向发展的一种强烈的期盼。
彷佛某种虔诚的信仰,只要相信就会有奇迹出现的阿Q想法。
说真的,见到这一幕,只怕再硬的心都要融化了。她瞅着这个比她小了四岁的男人,明白自己竟是这般被他喜欢着,她很开心,也很感动。
明明她不擅长安慰人,也不够温柔,可是这一刻,她真的好想抱住他,尽其所能的给予他所有温暖。
而她也的确这么做了。
尤曼萦抱住他,轻轻在他颊上留下一吻。第一次吻一个男人的脸颊,她有些不自在地赧红了脸,瞪着他警告道:“以后你敢对我不好就死定了。”
然而她没说出口的是,她也会对他很好、很好。
听到这句不伦不类的恐吓,许商骞哭笑不得,敢情她是以为交往后他会把她带去卖了?不,他才舍不得。
不过,嘴巴上他仍说:“那就要看你怎么对我了。”
尤曼萦白他一眼。废话,那还用得着说吗?
第7章(1)
许商骞最后还是决定念法律。
他的说法是,“我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总得为未来打算。”
说到底,在这场三角关系中最后胜出的赢家是许商央,他如愿让弟弟上了法律系,不用担心后继无人,每天可谓笑逐颜开,对前去兴师问罪的尤曼萦更是四两拨千斤地微笑道:“这是商骞自己的选择,我也没有逼他啊,倒是曼萦,我可真要谢谢你了。”
好深的心机!尤曼萦傻了眼,“你需要继承人,何不自己结婚生一个?干嘛非要商骞承继你的衣钵不可啊?”
对此,许商央是这样解释的,“喔,因为我这辈子第一不会结婚,第二也不可能有小孩。”至于原因为何,那则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尤曼萦一想到自己曾喜欢的人竟是如此,当真一肚子的苦水吐不出。尽管她也知道许商央是为了弟弟好啦……大概百分之十左右吧,应该。
而下定决心要脱离老哥的魔爪过生活的许商骞,下一个目标就是寻找适合的住处。
听他提及此事,尤曼萦倒是很自然地道:“你干脆住到我这儿来好了。”
许商骞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还挖了挖耳朵,“等一下,你没有搞错吧?”
“没有啊,反正既然你都要搬出来住,还不如搬到我这来,你也可以少些负担。”说着,尤曼萦指着他的鼻尖,认真地道:“学生的本分就是给老娘好好读书,你也不过才赚一点打工费,没道理浪费在那种不必要的地方,哉否?”
“我并不觉得那是浪费。”许商骞的脸沉了下来,有些不满的反驳。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独立自主是吧?”她挥了挥手,一脸受不了,“好啦,的确,提出那个要求的人是我,不过现在你也不算是我的学生了,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有,你不要搞错了,我所说的是借住,不是同居,家事什么的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好好负责……喂!你干嘛?”
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人硬生生地压倒在地上,尤曼萦气呼呼的瞪着眼前二话不说压上来的浑小子。只见他认真的凝睇着她,两人吐息交缠,眼神相绕,在这样的距离下,她的胸口止不住剧烈的震颤,说真的,这小子长得实在很好看啊……
“你不怕?”
“啊?”在被迷得七荤八素之际不期然听见这一句,尤曼萦的大脑尚不及运作,不解地道:“怕?怕什么?”
“怕……我会这样对你。”话才刚说完,许商骞便狠狠吻上她的唇。
被人突如其来的吻住,尤曼萦一开始有些呆愣,后来又被他过分纯熟的技巧引诱,所谓的坚持已统统化作一摊烂泥。
她被他这般热切地吻着,体温不断上升,全身毛细孔更吐着热气,彷佛叫嚣着。她好不习惯,却一点也不讨厌,本该推拒的手就这样不上不下地卡在那儿,最后欲拒还迎地整个缠绕在他宽阔的背上。
哎,算了、算了,来就来吧……咦?
心里才刚做好准备,没想到有个人在理智失火的前一秒警铃大作,连忙自她身上跳开来。
许商骞眼神狂乱,却又有些迷惑地望着她,见她竞连一丝抵抗的动作都没,他很诧异地道:“你……你不反对?”
“反对什么?”她头发散乱,脸色酡红,被吻肿的双唇甚至散发着些许诱人犯罪的光泽。好不容易意识到他刚才说的话,她瞧了瞧他,再瞧了眼自己。
“呃……我一定要反对吗?”事实上,她不太想耶。
听见她好似惋惜的回答,许商骞先是一愣,继而笑了出来。
“不,我不希望你反对。”不过说完他后又很懊恼地抓着头发,“但你还是反对好了。”要不他真怕自己会一时冲动,干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听到他前后完全矛盾的说词,尤曼萦噗哧一笑,“干嘛啊?许小弟,你该不会是因为怕自己会忍不住夜半偷袭,所以才不敢和我一起住吧?”
许商骞一张黝黑的脸红了半晌,最后碍于面子冲口而出,“有什么好怕的?只怕到时候我敢你不敢!”
“那不就得了?”尤曼萦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笑道:“我不反对喔,所以你也不用顾虑太多,直接搬进来吧。”
啊?见她一派毫不在乎的模样,许商骞只觉一直为那种事烦恼的自己活像个白痴。他懊恼地爬乱了头发,经过这段教人啼笑皆非的对白,他身上的热度褪得干干净净,索性坐回她身边,道:“房租让我分摊一半。”
“我要你住进来就是为了让你省钱,你干嘛非坚持付那一半不可?不行、不行,我反对!”
就算她反对,许商骞也有对应之策。“那我就去外头住。”
这……尤曼萦哑口,盯着他坚决的脸,明白这小子的牛脾气即使是天皇老子来劝也没用,只得吐了口气,抓抓头,“好好好,一半就一半。但如果你的成绩因为打工而掉下来,你就一毛也不许付,听到没?”了不起她谎报个数字就好,毕竟她也明白他有着属于他男人的自尊。
好不容易事情谈妥了,两人继续看电视。
看着、看着,尤曼萦忽然道:“对了,你不继续?”
“继续什么?”
见许商骞当真一脸困惑,反倒是提出来的尤曼萦自己窘了。她挥挥手,耳根子全红,“你不想就算了。”干嘛搞得她好像欲求不满一样,真是的。
见状,许商骞勾起唇一笑,身为男人,他当然听得懂她的言下之意。他不是不想,只不过眼前他要考虑的事还很多,所以暂时还没有那个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