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力的拚命寻找藏身处,然而有洁癖的她根本连个塑胶袋都没留下来让她可以套头掩面,天呀!她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恨自己的,谁能告诉她该怎么渡过这次的难关呢?她的目光流转在四周与四面墙壁上,然后突然锁定在那个1尺见方的通气孔上,有救了!
她蹑手蹑脚的爬上流理台上,笨手笨脚的拆卸着那面压克力面板,推不开、拿不下,她依赖着朦胧的月光仔细的梭巡着,然后满意的找到四个栓子,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除去后,“喀”一声便将那面压克力面板卸了下来。
她轻盈一跳,胸部以上已然在通气孔上,头在外脚在内,整个人便悬挂在墙壁通气孔之中,她用双手推挤着气孔两旁,双脚在屋内用力踢舞着以助长逃脱的速度,怎知“啪”一声,厨房的灯火在她的屁股后蓦然间亮了起来。
陆峰被眼前的景观吓呆了,一个挂在墙面半空中的身影若将他的三魂吓飞了,那么那双修长白皙的美腿也将他剩余的七魄给勾走了,他目瞪口呆的盯着那天下奇观,张口结舌的忘了进厨房的目的,全脑子就只有一个想法——天啊!我是在作梦吗?
灯光亮起的那一刹那,邾竹妤就知道完了,然而认命不是她的个性,明知会死她死前也要拚命挣扎一下,所以她没有丝毫迟疑,反而更加用力的想挤出那个通风气孔,就在她努力以赴的剧烈动作下,“咚”两声,她的拖鞋背叛的离开她白皙的玉足。
“该死!”那两声声响敲醒了呆苦木鸡的陆峰,他愤然诅咒出声,三步并两步的冲上前,一鼓作气的跳上流理台并伸手攫住她白玉无瑕的脚踝,企图阻止她的逃脱,乍心知对方竟毫不客气的送他一只飞腿,不偏不倚的阳在他胸口,他闷声的颠簸了一下,一个松手竟让她逃去。
“妈的!”抓住伸手可及的物体稳住身子,陆峰有惊无险的呼了口气,待他冲至通气孔往外看时,只见一个长发飘逸,身材歼细的裸足天使转身消失在屋子的转角处,而那惊鸿一瞥的身影却已深印在他心中。
陆峰刻不容缓的跳下流理台,急起直追的冲出大门,他不相信篱岛就这么一丁点大,那个女人能躲到哪一果去?要不然她铁定有同党在外头接应,他一定要揪出她,问清楚她到底是想从他家偷什么东西?
他冲出门后左右张望着,然而四周寂然的夜晚并未遭受任何骚动,他皱起眉头绶绶朝向海边走去,不相信那个女人就这样消失无踪,然而美丽的沙滩上却没有半个足迹。
“这就奇怪了。”他自言自语的沉吟着上种不可能的想法突然从心中浮起,他抿着唇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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邾竹妤狂跳的心在锁上房门后依然不曾停歇,她偷偷摸摸的由窗帘缝向外看,只见追出的陆峰在四周张望半晌后突然朝海边方向走去,难道他以为她往海的方向逃去了吗?怎么可能嘛,她怎么会笨得往会留下足迹的沙滩方向逃跑.她又不是笨蛋,他到底是睡醒了没有呀?她好笑的想着。
然而下一秒钟她却僵直住了,若他在沙滩上找不到蛛丝马迹的话,那他一定会往回走甚至不惜来敲她的房门,问她是否有听见或发现什么异状,到时候……
低头看着自己纤细的身躯,和光着脚趾头的双脚,以及从门口处延伸到她脚边的脚印,惨了!如果不幸他真如自己所想的跑到她这儿的话该怎么办?木行,她得赶快毁灭各种作贼的迹象,还得披上那层肥肉。
邾竹妤手忙脚乱的拿条毛布擦拭木质地板,并将自己赤裸的双脚抹乾净,随即摸黑将那一层层的假肉往身上贴,然而门外的声音却让她忙碌的双手抖了一下。
“邾小姐,邾小姐!”随着巨大的敲门声响起,陆峰扯着大嗓门在门外大喊,一副就是管她睡得多熟,非要把她吵醒否则誓不甘休的恶劣态度。
邾竹妤放弃身上肥肉的易容乔装,忙不迭的拾起彩笔在脸上涂抹着,她差点忘了最重要的颜面,天啊,希望黑暗能遮掩她粗糙的乔装,要不然露出马脚她可就惨兮兮,不仅要背负欺瞒的罪名,还得多上一项偷窃的恶行。
“该死!她非得那么‘名副其实’不可吗?就算是姓邾,长得和猪又有七分神似,那也不必睡得跟死猪一样呀!看来我还是自己找钥匙开门进去好了,反正又没人见着,就算见着了也没有人会怀疑我的动机,肥猪,真的是只大母猪!”陆峰在外头连名带姓的又叫了几声,随后则如人无人之境似的大声的咒骂着。
屋内“啪”一声,彩笔在邾竹妤手中硬生生的被折成两段,她咬牙切齿气得全身发抖,就差没冲出门去将他大卸四千四百四十四块,让他一次“死”个够!然而她却只是火速的将长发编成参差不齐的两条辫子,然后穿上一件厚厚的大棉袄,再套上特大号长度足以遮掩住脚踝的长睡衣,当然那个样式与颜色绝对符合“灭火器”的品管检验。
她在他开门前的那一刹那间佯装揉着眼睛刚由床上下来,然后在惊见有人闯人屋内而歇斯底里的尖声大叫:“啊——”
“是我,陆峰,你别尖叫行吗?”陆峰今晚第二次差点没被吓得魂飞魄散,他捂住双耳朝她咆哮出声,试着压制住她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啊——啊——”她要把他的耳朵给叫聋。
“闭嘴!我是陆峰,陆峰!”陆峰已有抓狂的迹象。
“陆……陆……陆峰?”她惊骇得连舌头都打结了,惊惶失措的退到床上的角落,并用被单紧裹住自己圆筒状的身躯,带着一脸快要遭受到蹂躏的表情骇然的问:“你……你想做……做什么?”
“刚才有没有一个女人闯进来?”陆峰强压住作呕的感受,以平心静气的口气问她。
“没……有。”她瞪着他摇头,“你半夜闯……闯进我这里,想……想要做什么?”
“你以为我想做什么?”陆峰向她逼近一步。
“不要!”她倒抽了一口气拚命摇头,身子则更往后瑟缩了一寸又一寸。
“哈!”他盯着她缩成球的身子半晌,突然仰头大笑一声,“我这只癞虾蟆吃不起天鹅肉的,你尽可放一百八十个心。”他冷嘲热讽的戏谑她一句,随后甩头走出她的小木屋。
邾竹妤因此真的放下了一百八十个心,感谢天上的众神,没让他认出她来。
而走出小木屋的陆峰,脸上讥讽的笑容一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抿紧的双历与蹙紧的眉头,到底那个女飞贼从何处来?而又往何处而去?为什么他找不到来自她的任何蛛丝马迹?这一切是他在作梦吗?不可能,他的手依然能感受到她那温热柔细的肌肤触感,还有那双美腿与那惊鸿一瞥的背影,这一切绝对不是作梦,可是那个女人怎么会不见呢?
刚刚追到海边找寻不到她的踪迹时,他突发其想的以为那个女人或许会藏进邾竹妤住的小木屋,更或许她根本就是邾竹妤,因为毕竟住在岛上的女人就只有她,然而刚刚那个短暂的接触立即唤醒了他,老天!她们两人就好比天与地、云与泥,他怎么会有这种愚蠢的想法出现?他真的有些神经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