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屈服,他拼命反抗。就算会头痛至死,他也绝不会退缩!
正当靳曜在跟越来越强烈的头痛对抗时,华夭一颗小头颅偷偷从门外探进来,就怕又被他责骂瞪视,结果一看到他极度痛苦的模样,她惊讶的马上奔到他面前,担心的问:\"宗主大人,你怎么了?\"
他勉强睁开难以对焦的双眼,瞧着前方模糊的脸蛋,意识因为强烈疼痛而逐渐涣散,\"你……还来做什么?\"
\"你要不要紧呀?\"华夭看他已经痛到脸色惨白,冷汗直流,这下子更是紧张,\"我、我去唤人来,你一定要撑着,绝对不能……\"
\"不需要……反正……没用的……\"
\"为什么没……啊——\"
靳曜眼一闭,庞大的身躯直接往华夭身上压下来,终于痛到昏死过去,她只能没得选择的被他给重压在地,拼命挣扎,却怎样都翻不过身。
\"天啦,这怎么回事?宗主大人,醒醒呀,快醒醒……\"
缘份会把她带到你面前,让你见到她的……
恍惚之间,他像是听到谢姨在他耳边说着那句话。
真的会有个属于他的剑鞘出现?他只觉得很可笑,因为他根本就没打算要拥有剑鞘。
他只想一个人过完一生,不需要任何人陪伴,从以前到现在,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宗主大人,醒醒呀!糟糕,这下子该怎么办才好?这附近鲜少有人走动,想找人求助都办不到……\"
谢姨的声音退去,换上那个有着柔婉嗓音的小姑娘在他耳边说话,那嗓音像道微凉的水缓缓滑入他烦躁的心,让他慢慢沉静下来,身体不再感到那样难受。
紧接着,一股凉意覆在他额头上,像是要帮他降下高热。
他本以为没用的,可没想到,那凉意却慢慢渗进他的脑海,奇异的竟逐一化解掉脑中深处难以忍受的抽痛感,让他不由得松下一口气,终于又从那难耐的折磨中解脱出来。
那感觉像是有人正非常温柔的安抚着他,平息不他所有的烦躁、不耐,让他的心灵前所未有的沉静下来,彻底放空思绪,不再紧绷、不再戒备,多年来第一次好好的沉睡着。
不只身体放松,就连始终紧闭的心灵也放松下来,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再如何杀气腾腾的剑,只要回到剑鞘里,就会恢复宁静……
这就是回到剑鞘里的感觉吗?他不得不承认,他排斥不了这种宁静,如果可以的话,他会选择一直待在剑鞘里,不想再承受外界的纷纷扰扰。
不知道过了多久,靳曜终于从沉睡中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是躺在华夭的腿上,她正用自己那微凉的手覆住他的额头,希望这么做能对他有帮助,让他别再如此难受。
只属于他的剑鞘?会是她吗?如果不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他面前,又为什么只有她的心声他听不见?
\"宗主大人,你可终于醒了。\"好不容易等到靳曜恢复意识睁开眼,华夭松口气的漾起笑容,\"好多了吗?如果还是不太舒服,就别勉强自己,再多休息一会吧。\"
\"我已经好了。\"像是无法接受自己居然躺在一个小姑娘的腿上,又像是觉得自己的失态被瞧见感到很丢脸,他马上坐起身,不顾脑袋其实还有一些昏眩,\"别把我当成小孩子。\"
额上少了属于华夭的舒服微凉感,靳曜心里有种奇怪的可惜感受,但那感觉很快就退去,原本放松的心也开始收紧,他正以最快的速度让自己回复到戒备状态,无论是身或心。
\"宗主大人,你不让韩大夫瞧瞧吗?放着不管可不行呀。\"
\"我的状况让大夫瞧也没用,只是浪费时间。\"
\"为什么?\"
靳曜只是自嘲的冷笑,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就算她知道了也没有任何帮助。
谢姨早已说过,虽然有压抑力量的方法,不会让他碰到人就一定要听到对方的心音,但力量压抑久了,累积一段时间没有得到适当的释放,就会产生后遗症,而他的后遗症便是隔一段时间就会头痛一次。
刚开始头痛并不严重,所以他也不怎么在意,然而随着时间的累积,头痛的程度开始加剧,演变成现在这生不如死的状况。
在平常,他无时无刻不在压抑力量,不想让自己再听到任何人表里不一的内心话语,只有刚才躺在华夭腿上时,他才彻底释放开来,对她完全不设防,让自己得到久违的舒畅。
发现他根本没有打算解答她的疑惑,华夭不死心的再问一次,\"宗主大人,到底是为什么?\"
或许是他和她同样孤独,所以她像是终于找到伴一样,才会一直不怕死的试着靠近他,想要拉近跟他之间的距离。
靳曜很困惑。她是真的在关心他,关心着一个对她来说根本就算是陌生的男人?她的举动让他不解,又没办法得知她内心真正的想法,所以,他还是不信任她。
却没有意识到,自己会对她产生困惑,就表示对她的不信任开始动摇了,不再像从前那般坚定。
脑中的昏眩感终于完全退去,靳曜从地上起身,却看到华夭还是维持着跪坐姿态,不由得纳闷,\"你不起来?\"
她表情有些僵硬的扯开一抹笑容,\"可能……暂时没办法……\"
\"为什么?\"
\"因为我的腿……麻掉了。\"
刚才她一心只注意着靳曜的情况,完全没心思顾虑到自己的,所以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腿麻掉了,只要稍微一动,那种难受的刺麻感就让她直皱眉。
靳曜顿时板下脸,最后还是伸手将她从地上给拉起来,她腿软站下稳,他干脆扶住她双肩,撑住她的重量,直到她有办法站稳为止。
\"耶?\"
华夭瞪大眼噍向他。意外他对她的态度突然友善起来。她原本都有心理准备他会直接转头理都不理她,结果他不只理她,还好心的扶住她?
她一站稳脚步,靳曜马上放开手,偏头不再看她,摆明他有限度的\"好心\"已经用完了。\"没事就快定,别继续碍着我的眼。\"
\"那……如果我说我还有事呢?\"
两道凌厉的眼神立刻射向不知死活的小脸蛋,要她最好识相一点赶快滚,可她非但不以为仵,反倒漾起有些傻气又开心的笑容,像是发现什么天大的秘密。
她那个不怕死的笑容真的很碍眼,让靳曜的双眉越皱越紧,\"你笑什么?\"
\"没事、没事的。\"她忙不迭的摆手。
她发现呀,他对她的态度软化了,不管是什么原因让他软化的,她都很开心,觉得自己终于靠近他一小步了。
虽然现在只是一小步,但她相信,只要累积多了,就会变成一大步,总有一日她能让两人之间不再有距离,就像从前一样……
然而在那之后,他们俩还是鲜少有机会见面,毕竟华夭有很多事情要做,整天忙东忙西,没时间想那么多,更不可能三不五时便故意\"冒犯\"靳曜。
只不过,靳曜却开始注意起她的行踪,不再像之前一样无视她的存在,故意不把她当一回事。
他发现到自己的心境正在转变,坚固的心墙似有松动的迹象,但他却选择忽略,以为这么做就可以防止松动继续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