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啦!我很强,同样的错不会再犯……天呀!我们到灾难现场了吗?”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的揉了又揉。
警察局门口是一片断垣残壁,十几辆警车起火燃烧,消防车和救护车的鸣笛声此起彼落,不怕死的记者和群众围观在外。
救护人员抬出几位受伤较严重的警员送医,到警局帮忙的义工虽是一身血污却镇定的回答记者的问话。
看来损失不大,但是强烈地反应出道德的沦丧,无视公权力的死徒正面攻击警察局,一点也不把警察放在眼里,任意践踏国家的法律,其心可诛。
“看来他来过了。”
低声一喃的沈敬之颦起双眉,神色凝重。
“谁来过了?”还有什么事是她所不知情的。
他故作不解的回道:“我有说话吗?”
“你……”好,你不说我自有管道。
“从左边消防巷进入,那里有道暗门直通警察局内部。”
“暗门?!”
“别怀疑,我等于是在警察局长大,每一根铁钉、螺丝帽的位置我都一清二楚。”
绝无虚言,她一向不是安份的孩子。
而探险是小孩子的最爱,她父亲一直任职于此。
“我没怀疑,只是警察也需要暗门逃生吗?”想来好笑。
“你看了就知道。”
希望他不致打退堂鼓。
不显眼的铁灰色防弹跑车避开拥挤的人群,蛇行开入一条灰暗的巷子,以极慢的速度行驶在几乎被垃圾堵塞的车道。
两侧的恶臭味熏人,蚊蝇滋生绕着秽物飞行,野猫野狗扒开垃圾袋翻找可食的东西,一地分不清是雨水还是馊水,甚至还浮着死老鼠。
说实在话,敢在此丢弃垃圾的人肯定鼻子有问题,才会冒着被熏昏的危险进入巷子内。
“再往前开两公尺左右,向右边停靠。”
电线杆旁有道小门。
沈敬之艰辛的避开一只大冰箱开到她指定的位置,举目一瞧不见门。
“在哪里?”
“跟我来。”
她打开车门。
扑鼻而来的恶心气味并未影响她的脚步,识途老马般的动手搬开一块木板,一脚踢翻板子旁压住的铁制垃圾桶,露出一扇小人国人民才得以进出的小门。
不宽,七十公分左右,高约一百二十公分,窄小的通道正好容纳一个人弯身前进。
“哎呀!有横木。”
这叫门?!按着前额,他猜想是废弃的通风口,只是不符规格未启用。
她不好意思的回头。
“啊!忘了警告你,再走三步左侧有铁钉横出,别靠墙太近。”
“你……”她说错了,是二步,他已经刮到了。
“还有多远?”
“到了。”
她一脚踢开铁网窗,弯腰一钻是警局的中廊。
沈敬之跟着钻出,眼前是无人的走道,一张挂着局长尊容的巨幅照片映入眼前,微微的焦味和硝酸味由前方传来,还有嘈杂的人声。
“少年队在二楼,局长办公室在四楼,你要参观哪一处‘废墟’。”
她自我消遣的环览毁了五分之一的警局。
“随你。”
他没意见。
当两人一出现,所有同仁一拥而上,一如以往,沈敬之不爱与生人交谈,安静地站在心爱女子的身后,适时伸出一手挡住差点碰撞她伤处的热情警察。
“该死的,你到底死到哪去,害我们担心得要死,生怕你真死透了。”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一开口就是死死死,你怕她死不了呀!”
“张小姐艳艳,你的死字可不比我少,刚好是四个死,不吉利呀!”就她会说话,公关组的交际花。
“你……不理你。”
张艳艳兴奋地看着常若薇身后的沈敬之。
“是他救了你是不是?好浪漫的爱情故事。”
“疯了,你看太多小说了。”
常若薇一把拨开挡路的女人,想瞧一瞧未受波及的办公室。
还好,伤的是外侧墙壁和报案室,不算是大爆炸,难道是警告?蓦地!她想到杜加非。
好样的,真铆上了我,你有日本山口组,我有龙门这座山,看谁耍得狠;绝对不轻饶。
“先说说死里逃生的感言,我好备全文稿向大众媒体发布……”省得老是被推出去当替死鬼,接受,群入的追问。
“不行。”
一道冷肃的声音中断张艳艳的一面独断。
“沈敬之你别小气,借一下你的女人又不是不还……咦!刚刚是你开口吧?”她惊讶的嘴都阉不拢。
表情深凝的沈敬之不再作声,仅用冷冷的眼神警告她勿随意散播常若薇未死的消息。
“常若薇,你的男人瞪我耶!”好可怕哦!真像阴曹地府来的刽子手。
亏她还暗恋他好几年,真是不值得,小时候的天真是该成长了。
常若薇没反对的哼了一声,形式上表态他属于她。
“我的队员没事吧!”
“有一个下楼买便当伤了右臂,不过不碍事,只是皮肉伤。”
她居然承认耶!这对不知羞耻的狗男女……呃!是天造地设的慈禧和小李子。
“知道是谁放的炸弹吗?有没有任何线索?组成联合缉拿小组了吗?有几人出列?名单待会给我。”
她一气呵成的发问和下命令。
“我……我……”我咧,说那么快她哪记得住。
“在局长办公室。”
一切推给局长去处理,反正父女结不成仇。
“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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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我懂了”,此刻常若薇置身局长办公室,和一脸严肃的局长大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先开口,活像两头斗牛。
身为女儿的气恼父亲什么也不告诉她,将她蒙在鼓里任由歹徒逍遥法外,甚至烧毁警局泄愤好彰显自己的黑道势力。
她不甘心,纵容是一种恶性循环,只会助长坏人气焰无济于事,不下狠招处以重刑,社会治安只有越来越糟,人人自危。
像新加坡还有公然鞭刑,重典之下国家多稳定,市容整齐得令所有国家都竖起拇指赞扬。
以暴制暴才是最快速又有效的,欺善怕恶是人之常情,谁为非作歹就饱以老拳,让他知道被揍之人的感觉,若有下次就加倍受罚。
越是作恶多端的人越怕死,所以才必须聚集一群手下来保护。
而常长敬是恼怒女儿的不听话,明明身上带伤还任意外出,中了枪的人就该安份守己几天,乖乖地当好宝宝养伤就好,台湾又不是只有她一个警察。
没有父亲乐见儿女一身伤,以往她太强没人伤得了她,因此由着她胡搞乱来,使原本就乱的乱象更乱,的确揍乖了几个肯上进的青年,但是大部分人照样为所欲为。
这回的中枪事件让他惊觉一件事,女儿就算再强毕竟是个人,皮包肉哪禁得起子弹穿透。
人心是肉做的,他会心疼,所以将事实真相压下来;让所有人找不到她,包括扬言要她一报还一报的杜加非,做父亲的私心全是为了她。
可是瞧她的态度多恶劣,不敬他是上级也好歹是长辈,犯得着用抓小偷的眼神瞪他吗?好像他是十恶不赦的秦始皇,该为焚书坑儒的事件负责,受千刀万剐之刑。
不孝。
“咳!十一分又三十二秒,你们要继续维持互瞪的姿势吗?要不要泡杯茶来提提神?”
“好。”
“不好。”
沈敬之的提议获得相反的回应,他以女友的回答为上找来茶叶一泡,四溢的香气让浮动的情绪略微缓和。
“局长大人,你就痛快一点别哕唆,是不是加菲猫在叫春?”常若薇一针扎到要点,散漫的神色布满肃杀之气。
“女孩子文雅点,不要以为有人敢接收你更为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