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司徒空的身手却比她更快,人还在半空中,双手已经劈出两道掌风,将两只猛虎远远地送了出去。
“有本事自己杀过来,拿畜牲来做什么?”
一开始杀虎是错手,毕竟他出地宫还不久,没完全了解本身修为到什么程度。现在知道自己的武功可以列入高手之流,他那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环保概念又冒出头了,这吊睛白额虎可是保育类动物,能留着,就不要随便乱杀了。
“你怎么不打死它们?!”皇帝跑到他身边吼。
司徒空别具深意地瞟他一眼,危险关头会喊‘师父’,才离虎口就变‘你’了,这徒弟够现实,得小心应付。
“你现在打死它们,过个几百年,你的子孙就要累死累活地去保育它们了。”
“什么?”皇帝不懂什么叫物种灭绝危机。
“说了你也不明白。”司徒空没耐烦地摆摆手。“你只要知道,这些老虎没人指使是不会干这些事的,所以我们真正的对手是幕后主使者,而非几头畜牲。”
“可惜我们的线索又断了。”寒孺见皇帝已获救,便转去追捕那控虎伤人的女子,但对方却先行自尽,她只得尸首一具。
皇帝是第一次见到寒孺的真面目,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你你你——何方妖孽?!”
寒孺白了司徒空一眼。看吧,她就知道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真颜会有麻烦,偏偏他硬要揭她的面具,可恶!
“白莲圣女拜见圣上。”
“你是白莲圣女?”是人不是妖就好。皇帝跳起来。“你好端端的把自己整这么恐怖干么?”
“这才是她的真面目。”司徒空扬着手中的面具说。
“啊?!”皇帝又吓到了。“你……白莲教……”俊颜胀得通红,白莲教欺他太甚,如此不堪的女子也往他后宫塞,分明欺君。
可这事也不好大声嚷嚷,毕竟皇室与白莲教的关系错综复杂。在大周朝,皇室百官若是支持政局的梁柱,白莲教便是深埋地下的盘根,二者互相依靠、也互相制衡,缺一不可。
历代君王之所以封圣女为妃,却不亲近,就是怕圣女产下龙子,然后依仗白莲教的势力登基为皇,届时,周室皇族将再无生存之地。
“你什么?没礼貌。”司徒空一个指骨头敲在皇帝头上。“叫师母。”
皇帝爱玩,因为他喜欢刺激,可他长到十七岁,受过的刺激还没有今天的多。
“怎么?不想做我徒弟了?”
“你真的肯教我那种一拳打死一头老虎的武功?”
“那种不行,别的可以。”
“为什么?”
“欲练神功,挥刀自宫。”
“啊!”皇帝下意识抚住下体倒退两步。
“别玩了。”寒孺真是受不了司徒空,满嘴的胡说八道。“有人过来了,我的真面目还不宜曝光,你先把面具还给我。”
这一次司徒空没有废话,还替她把面具戴好。他抢她面具是想叫皇帝对她死心,可不是要她成为众人指点的目标。
“你骗我!”皇帝突然大叫:“你若自宫,还怎么娶妻……”他不敢看寒孺,怕夜晚发恶梦。
“你还不算太笨嘛!”司徒空拍拍皇帝的肩膀。“很好很好,至少不会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大胆!”司徒空的动作叫一个刚过来的内侍瞧见了,吓得魂飞天外。
“你知道胆长什么样子吗?你又没见过,怎么知道我的胆生得大或小?”
没有人知道司徒空在讲什么,寒孺也不懂,却听明了他话里的讽刺。
“收敛点,你眼前的可是一国之君,有整个天下做后盾,得罪他,你没好日子过。”这也是白莲教拥有无匹的地下势力,可每代仍向皇室进贡一名圣女一样。皇帝忌惮白莲教,白莲教也是,而圣女的存在就是维持两方平衡,不使两方兴干戈、起波涛。
“我太收敛,他就看不起我,没有尊师重道的心思。”司徒空附在她耳边低声道。
她传音入密。“你真要收皇帝做徒弟?”
司徒空以行动证明一切。他轻轻一弹,那内侍倒退三步,摔个四脚朝天。
“师父教训徒弟,要你一个外人来多嘴。”
皇帝捉住话头,眼睛发亮。“你真肯收我做徒弟,教我真正的好武功?”
“武功当然是要教最好的,我的徒弟站出去,若连几只小老虎都打不过,还不笑掉天下人大牙。但我这种你不能学。”开玩笑,拿皇帝的小命来玩,皇帝还没功成,他的脑袋估计就要飞了。
皇帝很泄气,他是真的喜欢习武,吃再多苦头也不怕,可惜侍卫们不敢教他,好难得碰见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怪人,却也不肯全心传艺?
司徒空也没为他解释,直接拉高了衣袖,解下一只玄铁手环扔给他。
皇帝根本拿不动,被压得差点断气。
司徒空让他看清身上的脚环、手环和铁衫。“这一套加起来总共四百斤,我每天穿着它们打拳扎马,连吃饭、睡觉都不曾卸下,这才有了今天的成就,这样你还决定练这套功法?我先声明,我会的功法有几十套,每一套都能达到武学顶峰,其中不乏轻松愉快、兼且养生延寿的,那种应该比较适合你。”
“养生绝学练到功成需要多久?”
这皇帝性子闹腾归闹腾,脑袋却不笨,一下子就看出了症结,司徒空很满意地又拍了他的肩,引得旁边一阵惊讶和愤怒,司徒空太无礼了。
但他根本不在意,耸耸肩。“养生的要练好嘛,也不会太久,三、四十年吧!你晓得的,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东西。”
“朕没那么多日子,朕选中庸的,期限十年。”
“那我传你般若大法。现下……”司徒空看看他,又看看地面。“拜师吧!”
皇帝,人间的神子,天下的代表,除了告祭太庙时,曾跪过历代先皇外,这辈子还没给外人下跪,但司徒空却要他照普通人的方式行拜师礼,若是换成其他人,非下令砍了司徒空不可。
但这位年轻帝王的心思却不同常人,他以为司徒空的刁难正代表是真心想传艺,而非敷衍了事,几经思量后,乖乖地叩首行礼,将一帮内侍、禁军吓得手脚发软。
唯一无动于衷的只有寒孺。更可怕的事司徒空都做过,比起来,这一桩算小的。
“第一次收徒弟,也没什么东西送你,这块令牌就权充你的拜师礼吧!”司徒空说。
皇帝看着怀中突然出现、刻着‘魔主’二字的黑色玉牌,很疑惑。“这要干什么用?”
寒孺倒吸口气,一双眼都快瞪出眼眶了。
于是皇帝知道这玉牌非同小可,悄悄地收入怀里,让手下留下来打扫善后,约了司徒空、寒孺同庄行宫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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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快快乐乐地出游,寒孺例外,却弄得损兵折将,暂居行宫。
虽然只是皇家林苑里的一座别院,却也布置得宣丽堂皇。
皇帝挥退左右后,屋里只剩他、司徒空和寒孺。
没有第四者,寒孺也不必再保持圣女高高在上的姿态,原形毕露地揪住司徒空衣襟。
“你搞什么鬼?竟将魔教之主令牌送给皇上!”
“我是魔主,他是我徒弟,就是未来的魔主,这令牌我不传他,传谁?”没外人了,他又打起她面具的主意,大掌往她脸上摸。
刚刚才吃过他一次亏,寒孺怎会轻易让他称心,脚步交错,身体就像柳絮一样,翩翩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