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解了毒,银针诊脉也正常,怎么不到一日光景,原本已解了毒的镇民又染上了毒,教人百思不得其解。
“会不会毒性太强,你的药草只能暂缓毒性而无法根洽?”他见祠堂内横陈哀鸣的镇民,来来去去不歇。再这么下去,镇民尚未毒发身亡,他们两个会先累死在山根小镇。
“我对自己解毒的功力十分有自信,他们的毒的确清了,可又不知从哪里再染上相同毒性。”
“你想会不会有人故意施毒?”镇民和善纯朴,应该不会有人狠得下心一诛全镇近七百多条人命。冷玉邪暗忖着。
龙雾冷静的定下心思考了一下。“可能性不大,这种毒是由食物入口进入体内才发作,外人无力在一夜之间下手。”
冷玉邪眉头一皱。“是不是他们的食物中含有某毒性,所以治愈再经口食物又复发?”
他的话提醒了她。“对呀!你的推断很有道理,但是有什么食物是全镇共食的?”
“米。”每一户都食白米饭。
“好,咱们找镇长来问问。”
龙雾唤住一位初愈的黄口幼童,将镇长找来问明原由。
“米?!不会吧!我们镇上的米有自家种的和杭州米行买的,不可能有毒。不信你瞧瞧。”
镇长从百来户抽中几家米缸的米,让好心的姑娘看看,是否遭受毒的污染。
一粒粒白米在龙雾手中滑落,她脑子里一片零乱,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很要紧的事,一时找不着线头,剥出一片清明之光。
“龙姑娘,辛苦了,先喝口水喘个气,不要太劳累。”村妇端来一碗水,客气有礼的奉上。
“哦——”她正要低头饮用时,一道银光闪了一下。“水有毒。”
原来手中的银镯感受到毒性,倏然发出光彩示警。
“水怎么会有毒?咱们这几日不都用同样的水饮用,不都没事。”冷玉邪说道。他们两个是惟一没中毒的人。
镇长突然恍悟的说:“两位所喝的水是镇外的溪泉水,而镇内的居民一向饮用南厝的井水。”
“南厝的井水?!”有溪水不用而用井水?龙雾不解。
瞧她一脸迷惑,镇长解释说:“我们南厝的井水甘甜清醇,养颜美容,所以……”
“所以南厝的井水就成了山根镇的秘密,不足以外人道喽!”她心想,这也是人之常情。
“是的。”
“这么吧!咱们去看看那口井再说。”
一行人走到南厝古井旁,龙雾叫人打了桶井水上来,果见并水浮着淡淡虹影,心下便有了些了然。
“井底可能住着一对七环腹蛇,腹蛇的唾液有毒染了井水,镇上的居民一旦饮用就会中毒。”原来是腹蛇作怪,难怪毒性百解不清。她终于了解了。
镇长和随行的居民紧张的问:“那怎么办?这口井不就不能用了吗?它可是我们镇民的命脉呀!”
“还不至于。”龙雾弯下身,在井座四周梭巡着。
“这里该有一株白色的通灵草才对……啊!有了。”
众人从未见过白色的叶子,紧围着看那是哈玩意。
“毒蛇出没处,必有相克之物,通灵草是七环腹蛇的天敌,只要在井口熏熏,腹蛇自然会爬出井口。”
“然后将通灵草烧成发的屑丢入井中,三天之后毒性自清,而且还能祛祛毒治治小风寒。”
“真的呀——”众人高兴的扬起笑脸,照着她的方法做。
一注香的时间,井口先爬出一尾手腕口大的七环腹蛇,接着是体型略小的雌七环腹蛇,由她微胀的腹身可知,此蛇已孕其幼蛇。
六环腹蛇的毒性特异,有助于毒性研究,本身虽有毒亦具解他毒的功用,所以龙雾基于不忍幼蛇胎死腹中,用其两管空竹,将两尾腹蛇禁烟其中,留待龙云参研。
“现在全镇的毒已清,咱们也该启程回庄了吧!冷玉邪是心急如焚,生怕再突生事端。
“跟镇长及大伙们辞个行,是该上路了。”延迟多日,她想云背地必嘟囔了几句。
他们节目偕向山根镇民告解,其中有名刚从杭州回镇省规的老嬷嬷突然说着,“你们知不知道斜剑山庄要办喜事?”她想他们要到杭州去,刚好可以去看看热闹。
两人相视而点头。“知道。”
“你们是去喝喜酒的吧?听说二少爷要娶妻。”老嬷嬷猜测道。心想,大户人家的喜庆就是和寻常百姓家不同。
喝喜酒吗?自己的算不算?他们没有回答。
“我还听在庄内帮忙的小侄女说,二少爷的新娘子长得好似天仙,文文静静的,一张圆脸白白净净煞是可爱。”
文文静静、圆脸白白净净?她看到的是谁?两人都十分疑惑。
“大娘,你可曾看过新娘子的容貌?”他的雾儿长着一张粉嫩的瓜子脸,文静和她扯不上半丝关系。
“前些日于我帮忙去送些衣帛,曾经看了一眼,那娃儿长得真秀气,皮肤比雪还白皙,一张小口红殷殷的。”
前些日子?前些日子他们还在四川呢?“你确定她是二少爷的未婚妻?”冷玉邪感到怀疑。
“当然喽!庄里的人都这么说。咦?公子爷怎么这么问,你不知道吗?
龙雾也不知道。“我们是二少爷的朋友,没听说他有这么大‘福气’,连未婚妻都先接进庄里。”
一路上应付不少他以前留下的风流帐已教人气结,现在庄里又臭名的冒个未婚妻,如果她不吃点味还真不正常。
冷玉邪拉着她的手腕苦着脸。“一定是搞错了,不然就是有人借机顶替,你一定要相信我。”他为什么这么倒霉,就快回庄了,还摆了个大乌龙。
他接着问老嬷嬷,“大娘,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姓?到底谁有这胆子,敢冒名入庄?
景天也太糊涂了,随随便便的女子上门自称他的未婚妻,居然也当了真,存心要玩死他。
“我们只是小小的下人,哪知道住在香园的姑娘什么,不过二少爷能娶到如此美丽的妻子,一定积了不少福。”
积福?!他看是造孽过多,如今报应来了。“香园你确定她住在香园?”那离他的居所只有一墙之隔。
老嬷嬷捉捉花白的发。“应该是吧!我那小侄女厨房的丫头,曾经到香园送过饭菜。”大户人家的事她也不敢多问。
※※※
告别了山根镇居民,两人一路无语的共乘一匹雪骏马,气氛凝重低迷。
“雾儿,你在生气是不是?我真的没有和人订下约。”冷玉邪觉得好难受,她的不语教人害怕。
平时冷淡漠然的他,此刻脸上更是蒙上一层厚猜木着她内心在盘算着什么。
果然,她一开口就是冷气伤人。“云和景天不是糊涂人,没有事实依据,绝不会私下胡为。”
“也许是他们搞错了对象,我在信上告诉他们成亲一事,却一时兴奋过了头,忘记提起你的名字。”
啊——一定是这样,他们才会一时疏忽错信了人。他暗忖着。
“未免太巧合了,信才一送出去,就有未婚妻送上门?编点好听的藉词吧!”不先教训他一番,婚后必难管教。龙雾这么觉得。
“雾儿,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也是受害者耶!”冷玉邪扮着可怜兮兮的模样博取同情。
来这一套。“受不受害我不知情,但是人人皆知你二少爷有个貌如天仙的未婚妻,正等着你回去成亲呢!”
“再美的仙女也比不上我的雾儿呀!你就不要再恼我了,除了你,我是不可能娶他人为妻的。”这段日子,他前前后后不断的重复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