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淡的轻斥。“据我所知,令媛的脚只是轻微扭伤,就算不上药,疼个两三天就没事了。”
“可是她哭得让人心酸呀!看在她爱你的份上,恳请二少爷发发善心,去安慰安慰她。”苏易就那么一个女儿。
冷玉邪冷笑的摇了下头。“她爱我是她的事,我可没要求她来爱我,要是每个宣称爱我的女人都需要安慰,那我岂不是分身乏术。”
可笑,一个小扭伤,居然还敢要求他去安慰她?邪剑郎君的冷酷无情可不是手空杜撰的。
“那不同,她是我女儿。”苏易说道,在父母眼中,孩子是自己的最好。
“苏老,我敬重你为斜剑山庄效力多年,不要再做无理的要求,就算她是当今公主,我也没空理她。”
“但是……”他就是不死心。
冷玉邪伸手制止他。“别说了,你也看到我和雾儿正在相恋,至于吟吟的感情,我无福消受。”
他们一进庄,苏易就明白了,但是以二少爷的风流多情,相信不会只娶一名女子为妻,所以他才想为女儿铺路,一旦入主斜剑山庄,不但女儿可享尽荣宠,他也可以父凭女贵。
龙大总管的容貌是不差,但为人冷做孤僻,就算日后当了正室,也会很快因不擅讨丈夫欢心而失宠,到时候妾室就可扬眉吞气,捉住丈夫的心。
“男儿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相信大总管有雅量接纳小女为妾,是吧!龙大总管。”他认为为丈夫觅妾是妻子的美德。
啊——干她屁事,怎么扯到她身上了,“苏管事,二少爷想娶几门妻妾我管不着,但‘我’的丈夫是不准养妾。”
与人共夫?门儿都没有,她宁可忍痛割舍,也不愿长痛一生,这是身为二十世纪女性的尊严。
“你也听到了,我的雾儿不许我纳妾。”冷玉邪真是爱死她了,一句话解决所有的问题。
当她说不管自己娶几房妻妾时,他简直像是被判了死刑的犯人一般难受,生怕她又退怯了。但她话锋一转,他那颗坠入地狱深处的心马上飞到西天殿上,个中喜悦,笔墨无法形容。
“二少爷,你应试着接纳小女,她真的很爱你,而且不会阻止你纳妾,你考虑一下,她比大总管更适合当你的妻子。”苏易厌恶的看着龙雾。
“我已经再三……”冷玉邪感到自己的衣袖被人拉扯,除了她,谁敢放肆。“雾儿?”他以眼神询问。
龙雾回以销安勿躁的眼神。“苏管事,你为庄里管理至阳山庄多少年了?”
“我在至阳山庄出生,我家三代都是至阳山庄的管事,而我接续父亲职位已有二十余年。”苏易很骄傲的说道。
“你想继续再管个二、三十年吧!”
“当然。”他早把至阳山庄当成自己的家。
龙雾满意的点点下颚。“很好。你知道我是庄主夫人的人吧!有件事你一定不知道,她非常的护短。”
这是龙门上下皆知的事实,如今斜剑山庄的人也得知这件事。明明错的是庄主夫人的人,她也会脸色不改的说错在别人。
“那又如何?”苏易不解这跟娶妻纳妾扯得上什么关系?
“全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庄主宠妻,只要她开口的事,庄主从不摇头。”龙雾知道庄主是标准的妻奴。
“请你明白的讲清楚,不要拖泥带水。”他老人家是没什么耐心的。
“如果我开口要了至阳山庄,相信夫人一定会点头,到时我可容不下反对我,甚至想抢我位置的人。”这样够明白扼要了。
苏易脸色一青,立刻明了她的意思,也就是他再敢多言,她就要将他扫地出门。
“我……我先告退了。”他匆匆离去,不敢停留。
冷玉邪宠溺的轻吻龙雾的鼻尖。“硬是了得,为夫自叹不如呀!”难怪江湖上都避四冰美人,即使她们美如天仙。
“少夫呀夫的乱冠,全是你意的麻烦。”苏易是败在胆怯,她是不可能以权势压人,只怪他未能了解敌情。
“是,我的错。”咦?怎么最近他老是在道歉悔过,而且还是对同一个人?“没事了,咱们去逛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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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花色太过俗艳,还是咱们绸缎庄的料于较适合你的肤色。”冷玉邪摸摸布质,不甚满意的放下。
“这些珠银饰品粗鄙不堪,还是咱们玉石居的上等温玉较搭你的细腕。”他摇着头批评造质木佳。
“什么古董嘛!花色低沉烂制,还是咱们的古玩店货色较实在。”又是一次让人瞪眼的话题。
然后……“这个小摊子不干净,还是……”
“还是咱们酒楼的菜色较出色,是吧?”龙雾受不住的打断他的聒噪。
“知我者雾儿也。”冷玉邪得意洋洋的晃着脑袋。
她用手掌捂着脸,有些狼狈。“算了吧!你已经得罪整条街的小贩了,再多置言,咱们恐怕难以脱身。”
“有吗?”他好像没说什么不当的言词。
“没有吗?你看看身后人的眼光。”龙雾不敢置信他居然无觉到近乎木石。
冷玉邪狐疑的回头望,倏然瞠大眼睛,怎么整条街的小贩都用恶毒的眼光怒视他。如果眼光能伤人,他早就等着人来捡拾尸块……不,是碎肉片。
“我……我说错什么I吗?”微一侧问,他不好意思的向众人点头。
“有没说错,只是你的眼界过高,忘了小生意人也要过活。”谁能容许外人批评自己的东西。
龙雾几乎是不敢在摊贩前稍作停留,担心他又会说出不得体的话来。
城镇小贩是靠天吃饭,贩卖的东西当然不可能像大商号一样的贵重华美,他们全都着重于廉价物品,好让市井小民也买得起一两样。
东西好不好尚在次要,喜欢便掏银两买,不顺眼就摘着往下逛,谁像他一再批评,难怪引起公愤。
若是小声批评倒也罢,偏偏练过功夫的人内力深厚,一出口便几乎全街皆知,害她想找油纸遮脸避羞。
下次绝对、肯定不会再和他逛街。龙雾暗自发誓。
“晤——我的确是太过鲁莽,未经细量就出口得罪了人。”冷玉邪拱起手向众人陪礼。“抱歉,各位,请恕在下四拙。”
大伙看他挺有诚意的,也就不再计较。生意人嘛!和气生财,犯不着为了一点小口角交恶,生意还是得做下去。
“不错嘛!知道自己长了一张笨嘴。”龙雾无关己事的把玩着西域少数民族的银镯
冷玉邪促狭的扯扯她的发带。“就会挑我语病,这个镯子太……”他察觉失言,老毛病又起,连忙改口。“喜欢就买。”
“这镯子手工甚巧,一点也看不出接合处,显示冶工师傅是用了心思去雕磨。”她见此镯颇有大漠儿女的豪放风味。
“姑娘好眼力,这是来自天竺的上等银镯,高僧曾为它诵过法,戴上可趋凶避恶,永保平安。”
一位身着胡服的老妪,满脸风干的皱纹,双手嶙峋见骨,历经风霜的眼有着一丝超乎常人的智慧,用着苍老的声音兜售着。
“无稽之谈,得道高僧会……又怎么了?冷玉邪根本不相信一个不起眼的镯子可以越凶避恶。
“我要它,付帐。”现在她得知男人有多饶舌。
“可是……好吧!你喜欢就好。”虽然他还是觉得不值,但十两银子已落入老妪手中。“我替你戴上。”
他手握柔美,轻轻的将绘满奇珍异兽的银镯套入她纤致的玉腕中,银光粼粼,煞是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