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哟!我还真怕你们客气呢!”她扫掉茶几上的瓜子壳,把空盘子搁成一叠。“尽管糟蹋我小小的蜗居吧!”太不像话了,主子不在家,他们全掀了天。
“别这么说嘛!我们纯粹是站在朋友立场,付出一点牛毛般的关心。”他是关心荷包瘦了。
“快点将实况立即转播,我们已经泡了第三盏茶。”龙雾喝得都有些胀气。
受不了,这些痞子头。“天线故障,暂时收不到讯号。”龙雾拉开扉风,直接在屏风后头换衣服。
原本以为此举会赶跑已成亲的夫妻,谁知他们脸皮已被磨得有一定的厚度,居然视若无睹的泡着茶,还不忘问她要不要来一杯,真是被他们打败了。
龙雾换了一身清净的水蓝色衣服,清爽的走出屏风。“你们还没走呀!小心坐久了会长疮。”
“这茶不错,很甘醇。”即使已冷,人口都还带着涩味,向景天还是一脸陶醉样。
“雾!什么是天线?是不是你们那个时代的用语?”冷琉璃好奇的问着,她对“那个”时代十分着迷。
“天线就是天的线,你问这么多也没用。”龙云插嘴道。解释太多她也不懂,何必浪费口水。
“云,你不要见我娘子单纯可欺,就随便编个荒唐的理由来唬她。”至少也要把他放在眼里嘛!
“好呀!有本事你解释给琉璃妹妹听,我洗好耳朵恭听。”敢拆她台,看他怎么死。
啊?!真阴险的小女子。“天线嘛!就是天线啦!对不对,雾?”向景天哪知道什么叫天线,他又不是未来人。
“哦——终于注意到本人的存在。”怎么不继续再互相砍杀,等到一息尚存时,她就可以补一脚练身体。龙雾暗忖着。
龙云打断他们无谓的对话。“天线一事不重要,咱们的赌注才是第一要件。”赌注也不重要,好玩才是正事。她在心里补上这句。
她不提龙雾还当真忘了自己被算计一事,这仇可不能不报,云这个叛徒兼小人。
“我说云呀!你好像不太满意我这个人。没关系,你说出来,我尽量改进。”龙雾的语气淡得如天上浮云。
“怎么会呢!你是我们的楷模、我们黑暗中的灯塔,没有英明睿智的你,我们只是秋草旁的小萤火虫。”
龙云虚伪的说着令人反胃的奉承话,谨慎的移动裙下的脚步,尽量拉开战区范围,以免被冷箭射到。
她怎么这么不小心,光顾着要瞧热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罪行”,雾她一定气炸了。
“云,你会不会觉得背脊有些凉,晚上睡觉一定要记住盖被,现在蛇鼠虫蚁可狂撅了。”龙雾知道她最怕爬虫、鼠类。
龙云血色一下刷白。“嘿!雾,那件事是意外,我突然手指抽搐乱点,绝不是我的本意,你要明察呀!”
“我当然不会怪罪于你,你是我的好姊妹,怎会做出泥灭人性、出卖同门、设计好友这等无耻下流的脏事呢!我能了解。”
“是呀是呀!我是善良百姓。”龙云惭愧的不敢见人,被骂得拘血淋头,还得笑笑说淋得妙。
向景天都快听不下去,憋笑憋得脸都涨红了,可他没勇气笑出来,怕美丽的小妻子当场成了寡妇。
“呃……打扰一下,玉邪呢?他应该粘……咳……是跟随你左右。”没瞧见粘人精,他才纳闷。
“喔——他呀!”龙雾故作神秘的拿起桂花糕,撕下一小片放在舌面上尝味儿。
“他怎么了?”三个人兴奋的趴在桌面上问。
她优雅的摸摸耳饰,“应该在路上散步吧!”
“散步——”一阵愕然。
“他不是和你一起去溜马了?”龙云记得最后一景是如此,莫非剧情有变?
“你也知道马儿很辛苦,一次负载两人是太委屈了点,所以二少爷体贴爱马,自愿减轻负担,下马练脚力。”
“无呀!你放他鸽子?!”向景天终于无法抑制,开口放声大笑。
“他有养鸽子吗?”龙云一副迷茫不解的模样,装作听不懂他的含意。
“雾,真有你的。”够悍。他在心里暗自赞许。
冷琉璃有些不忍的问:“二哥要怎么回来,走路吗?”听说路程满远的。
龙雾用糕饼掩饰唇角得意。“如果他有衣服穿的话,应该走得回来。”
“啊——”
这下子,三张嘴巴大得可以塞两粒馒头。
第四章
目近晌午,一个心虚的影子偷偷的拉开门缝,见四下无人,她才理理仪容,拎着“包袱”,正大光明的迈出房门。
经过昨天下午的事,龙雾已打定主意要让自己消失一段时间,而刚好半个月的轮调期今天生效,她以“利益输送法”和某人达成交易,多半个月的外调。那个不爱外出的“某人”乐于从命,只要床上房里没有令人想尖叫的小东西。
于是乎,龙雾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避开“麻烦”,也许等她回来后,他已将目标转移,只是心里有点不兴而已,一点点……
“你的早晨可真长呀!害我等得打了个盹。”一道黑影从树上跃下,不就是她避之不及的麻烦。
“你在这里做什么?”猛一瞧见他的打扮,她后悔没有砍了云。“该死的叛徒,她又出卖我。”
冷玉邪轻点了她的俏鼻子。“这不叫出卖,是通风报信,免得有人像小偷一样开溜。”
龙雾不满的拧拧鼻子,厌恶的勾着唇角。“我是要去视察各地商号,不是开溜。”虽然事实如他所讲,她仍要做做表面。
“告辞花不了你一刻钟,想个合理又令我满意的理由。”想逃?他可不允许。
“有人怠忽职守,终日流恋花丛中三年未归,我只得担起令二少爷逍遥闻花香的无忧生计,做个‘贱民’。”
唉!她就是喜欢翻旧帐,硬给他扣项大帽子戴,怎知他有三年未闻“肉味”。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听你一席话,怠忽职守可不只我冷玉邪一人,还有景天、千展、冷刚和我老哥。”
“至少丧礼时,他们会上门致哀。”龙雾讽刺道。他们全都是一群废物,只适合当场面人——大场面时露个脸。
“可怜的男人,经由你口中说出,他们还真不值一毛钱。”他们一下子被贬低了身价,当个小跑腿。冷玉邪心想,大哥若听到这样的评语,不知会不会抱着柱子痛哭?
“对不起,你挡了我的路。”她痛恨高大的男子,即使她不矮。
身高一六八在这个年代算是高挑,再加上龙雾原本就不胖,身裁更显得修长,虽然不够丰腴,但美人走到哪里都是美人,这是不变的定律。
“你说错了,我是等着为你拿行李。”他一副卑微的小厮样,但眼底藏着狡黠。
“父母生就两只手,既不残来也不废,这等鄙事我还做得来。”她决计不让他跟。
冷玉邪戏谑的碰碰她挺直的肩膀,似在嘲笑她的单薄。“女人是朵娇艳易折的花,需要有心人来照顾,在下甘作护花之人。”她太美了,一定会引起登徒子觊觎。
“收起你多余的护花心,本姑娘是经过千锤百练,生长在高山荒野的野玫瑰,不怕狂风暴雨的侵袭。倒是你那些红粉知己,正等着你的雨露均沾呢!二少爷。”
从冷玉邪离家后,不时有女人找上门,还有人谎称已怀了他的骨肉,但时日久了,自然平息些。
然而从得知他踏入城内那一刻起,他的“旧友新知”就假藉各种名义来邀的,甚至大摇大摆的想登堂入室找老情人,幸好她们在门口侍卫那一关就进不了,不然准有好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