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开锁走进阅读室,韩焰眷恋的细细品味墙上的涂鸦和摄影作品。他多久没有进来这里了?一个月吗?好像更久了,久到他都觉得自己对不起海晴,如果还请知道他爱上别的女人,可会原谅他?
应该会吧,她就是这么善良的女人,当她决定放手时,她就给了他自由去爱、自由去恨的权利,更何况,她再也没办法陪在他身边了,她当然希望有个人可以代替她爱他、守护他。
其实问题出现在自己身上,他一直无法舍弃海晴,即使她已经变成一抷黄土了。
他把手上的画摆在一幅涂鸦旁边,两相比较,右下角的记号真的是一模一样,如果真要鸡蛋里挑骨头,找出两者的差异性,那就是大小,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即使出自于同一个人的手,每一次画出来的比例也不见得相同。这真的太不可思议,怎么会有人拥有这种相同的习惯?拉开通往阳台那边落地窗的窗帘,再把落地窗完士兀全全敞开,外面的风顺畅的涌入屋内,原本沉重的气息瞬间散去,他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踏进阳台,他就听见一楼草皮上的嬉笑声,云之和小公主正在玩追球大战,这两个家伙真是一对宝,一颗球就可以让她们乐骋这个样子。
这时,夏云子也发现韩焰了,她对他挥了挥手,他回以她宠爱的笑容。
“小姐,你发现了吗?”小亮突然迸出来的一句话还真叫人摸不着头绪,对她来说,这不重要,她只想让这对姐妹暂时休息一下,玩了一个早上,她都看累了,这对姐妹还兴致高昂,真是败给她们了!
前面飘着一大堆问号,她应该发现什么?她的反应马上招来小亮的白眼。小姐真的很迟钝,姑爷此刻所在的那件房间正是平日上锁的阅读室。
“小姐,你不是对那间阅读室很好奇吗?这正是个好机会,你照个藉口进去找姑爷,就可以 看见藏在里面的东西啊。”昏倒了,她不客气的瘫在草皮上。这是什么烂主意?这种情况就像小偷要光顾某户人家,还先挑选主任在家的日子,不但如此,还要堂而皇之的告诉主人,你家很漂亮,我进来瞧瞧……对于这种小偷,基本上只有一个结论!疯子!
“小姐的行为从来不能用常理思考,这种事对小姐来说没什么大不了。”
其实她胆敢提出这样的建议,那是因为最近小姐和姑爷的感情好好,假日,姑爷也会待在家里陪小姐,两个人常常甜蜜的窝在书房看书,如果小姐误闯那间阅读室,姑爷应该不会生气。
是啊她连一层楼的高度都可以奋不顾身的往上爬,找个藉口闯进去也不足为奇,可是她不能这么做。
她和韩焰的关系正在进步当众,前些天她随口问了南叔一句!那间阅读室的涂鸦和摄影作品是不是出自于那位海晴小姐?因为她仔细想过,如果只是一般的涂鸦和摄影作品,韩焰不至于这么大惊小怪。
南叔没有回答,但是他的表情已经告诉她答案了。
既然这间阅读室是属于海晴小姐,她不想窥探了,除非他愿意跟她分享,否则就让他柏油那一块最深刻的角落吧。因为失去许许多多过去的记忆,她更深刻的感受到,不管是痛苦的还是快乐的记忆,都是属于自己的一部分,别人不应该剥夺。
当然,如果问她自己,她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那怎么可能,面对那位海晴小姐,她当然会心痛,可是那种心痛又充满怜悯,毕竟,比起死去的她,自己才是真正幸福的人,即使必须承受些许的残缺,她还是要开开心心的包容人生的波涛和起伏。
“小姐,现在你想改变主意也来不及了,姑爷出来了。”
连忙坐起身,她看到韩焰走下门廊前面的台阶,立刻跳了起来,她眼巴巴的跑了过去。“你忙完了吗?”
点了点头,他温柔的整理她紊乱的头发,叫她去洗个澡,换件干净的衣服,他要带她出去用餐,这下子她变成白痴了,傻乎乎的瞪着他,好像他刚刚宣布的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因为他不曾带她出去外面的餐厅吃过饭。
见到她的反映,他顿觉心疼不已,他对她的态度真的很糟糕,不过刚刚在阅读室时,他下了一个决定,从现在开始他要学习为她展开新人生。这算是他们第一次的正式约会,连小公主这个小电灯泡都得乖乖留在家里不准跟。
他们享用一顿精致美味的法式料理,她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一样兴奋的东张西望,每一样东西在她严重都很新奇,他取笑她是《红楼梦》里的刘姥姥,叫人瞧见了,还以为她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由兀全不像是医生世家的千金小姐。
没错,知道她生病之后,她不曾来过这种地方,因为父母为了保护她,这种人多容易传染病毒的公共场所根本不允许她踏进来一步。
用过午餐,他随后带着她来到河滨公园,接下来他要说的话,才是他带她出来最主要的目的。
“云之,我想告诉你一个故事。”
“你……你说,我会很认真听。”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原本随意的坐姿变得又直又挺,她已经感觉到那个即将呈现宴请的故事,就是他和海晴小姐的故事,也是她早就渴望倾听的故事。
“我的秘书因为突然摔伤脚,没办法陪我出席一场外国朋友的私人宴会,我因此认识她的学妹王海晴……”故事就是这样子开始,从他们相遇,他一见钟情的迷恋她,疯狂的对她展开追逐,她终于被他打动的跟他相爱,她是他的情妇,趋势他最爱的人,可是最后,他们却在爷爷的介入下导致分离,他们爱得刻骨铭心,却也痛得刻骨铭心,老天爷很残忍,既然教他们相遇,又为何教他们天人永隔?
如果问他,一开始就知道要面临这样的悲剧,他还要爱她吗?是的,爱上她,他无怨无悔,即使他因此必须承受刺骨的痛楚,他还是认为这是生命当中最美、最值得珍藏的故事。
她的泪水随着他的故事越飘越凶,紧咬着下唇,她不让自己哭泣的声音打断他的故事,因为她终于认清楚一件事情,这是她今生今世都没办法介入的故事,他们的痴恋情狂连她都戚动了,她怎么可能望向当他们的“第三者”?
“你在哭什么?”他用手指轻柔的帮她擦掉眼泪,刚刚结婚的时候,他曾经怀疑她是那种从来没哭过的人,最近才发现,她是个爱哭鬼,其实她的泪腺很发达,她可以因为书里面的一句话就哭得稀里哗啦,问她干嘛哭的那么伤心,她会回答,因为她很感动她很想哭。捍了搂 ,她真的很自责。“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关系,你们也不会分开。”
“这不是你的错,命运的安排往往不是我们自己可以控制的,虽然我没办法豁达的接受海晴走出我的生命,但是对我而言,你的出现绝非错误。”他相信海晴不会把生命的结果怪罪到任何人身上,没有一个人必须为他人的生死负起责任。
有时候他会想,如果当初他不是畏于对婚姻许下承诺,或者,如果当初海晴选择留在他身边一起面对重重难关,他们的故事也许不会以那种方式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