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家父子,他和咏晴吵架的导火线。
言思索片刻,淡淡地道:“十分钟后带他们到我办公室来。”
陈秘书颔首,虽然有些疑惑他今天怎么大发善心,明知柯家父子一定又是来求情的仍要接见,但还是尽职地去带人了。
十分钟后,两位不速之客来到阙绍言的办公室,表情仍如上回一般,紧张中带着惭愧。
“请坐。”他淡淡地招呼他们落坐,先把手头上的公文忙完,才来到他们身边。
“阙总……”老柯话还没说,已在冷气房里先流了满身汗。“昨天我们紧急联络了原料进口商,要拿到原料最快也得一个月……”
“所以你们这个月,肯定是开不了工了?”阙绍言一如往常的讳莫如深。
“我们很抱歉。”其实他们已做好被抽单的准备,不过因为影响了阙氏的工作时程,仍需要亲自来说声抱歉。
“一个月?”阙绍言皱起眉,冷冷地做出结论。“我没办法等你们这么久。柯老板,这次的货我势必要抽单。”
“我知道,但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老柯颓丧着脸,知道一切再也没有挽救的余地,他的工厂百分之八十接的都是阙氏的案子,若没有资金继续,在下远的未来工厂或许就将倒闭……
“虽然抽单,但我不会收回资金。”阙绍言又加了句。
“阙总,你的意思是?”绝处逢生,老柯眼睛都亮了。
“你原料还是照进,但先不要开工,下个月我有把握拿下一个跨国大工程,到时候我仍会将一部份的工作发包给你们,资金再由其中扣除,这样还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没有问题,真是太谢谢你了阙总!”这等于是变相的借钱给他周转,而且下个月又有新工作愿意发包给他,让他有赚钱的机会,简直太令人威动了。
外人皆说阙绍言冷血,他一定要替他辟谣,其实他是个大好人啊!
感激地道谢后,陈秘书进来带客人离开。
阙绍言难得做了好事,却一点也没有高兴的感觉。
只是略施小惠,居然就让柯家父子高兴得像中了大奖。他下意识抚着空荡荡的手腕,又怔怔地望着夏咏晴常占据的沙发一角,想到她对他的批评,似乎他过去真是有些残酷。
过去正常的一切现在变得毫不对劲,他知道是因为她不在了。
“喂!阙绍言!”娇嫩的嗓音突然传入他耳里。
他真有这么想念她?连幻听都出现了。
“阙绍言,把我拿出来啦!”
目光一凝,他惊觉这并不是幻听,夏咏晴的声音确确实实出现在身边,只是她在哪里呢?
“夏咏晴?你在哪里?”
“在你胸口啦!”
闻言,他低头查看胸口,只见夹在衬衫胸前口袋的钢笔下停地跳动着,他连忙轻轻地取下它。
笔在桌上自动地滚来滚去,五分钟后,夏咏晴的形体才缓缓现身。
“你……一直躲在钢笔里?”
“是啊!”她长长地吐了口气,“幸好你的钢笔夹上镶了块小小的玉,我才能及时躲进去,要不然就被你丢到花园里了。”
眼角抽搐了下,阙绍言有种想扁人的冲动。“那你不会说吗?害我找了你一夜。”
“因为我不适应新环境嘛!我也是弄了好久才顺利附在钢笔上,又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虽然被骂,但她居然笑了起来,促狭地逼近他的脸。“你找了我一夜呀?”
“哼!”他有些难堪地别过脸去。
“哎唷!早知道你舍不得丢掉我的,害什么臊?”知道了他对她的关心,她兴奋地在附近飘来飘去。“而且我听到你刚才跟柯家父子的对话了喔!”
“这下你满意了吧?”这句话等于默认确实是因为她,他才对柯家父子网开一面。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她飘了一阵突然停步,表情慎重地移动到他眼前。
“我会这么高兴,是因为你,可不是为了那个什么小柯喔,其实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太清楚,你不可以再误会我了!”
“傻瓜,我没那么小气。”他笑着想揉揉她的发,却穿过她的头,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一气之下把笔从这高楼上丢下去,”她咕哝着,“这里至少比你家高了十倍耶!”
“我不会再丢掉你了。”他正经八百地向她承诺,因为他再也不想经历一次那种失去后的空寂惊慌。
“你说的喔!”终于她也有出头的一天啊!趁他看起来心情好,又对她这么宽容,夏咏晴急忙把她想了好几天的“计划”提出来。
“那上次我没有吃到炸鸡,你可不可以再买一桶?还要加一个咔啦鸡腿堡,两个蛋塔,薯条加大,对了、对了,还要奶油玉米和蘑菇浓汤……”
“……夏咏晴!你是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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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炸鸡大餐好好地弥补夏咏晴一顿后,两人又恢复那种带点暧昧的情谊,而她附在钢笔里,令他更方便带她出门,只要插在胸口的口袋里就行了。
因此隔天,他毫不犹豫地带她上班,在只有两人的电梯里,他忍不住探询这两天她的情况。
“所以只要有玉的地方,你都能顺利附上去?”
“好像是这样没错。”
“那如果我把玉镶在电脑上……”
“不行!不可以!电脑里那么多资料,我脑袋一定爆炸。”
瞧她急的,阙绍言忍不住失笑,果然她的存在丰富了他的生活,前两天的失魂落魄,他几乎不愿再去回想。
进到办公室坐定,他习惯性地抽出胸前的钢笔,在急件上先签名,结果这回才握住笔,马上听到她尖叫一声。
“色狼!”夏咏晴现身在他眼前,绯红着脸控诉,“你性骚扰!”
“我什么时候对你性骚扰了?”被骂得有点无辜。
“你明知道人家附在笔上,还握住整支笔,这等于摸人家的身体你知不知道!”所以她才赶快跳出来,一脸防备的抱着胸。
面对这荒谬的情形,阙绍言顿觉哭笑不得。他人生第一次被指控性骚扰,对象居然是一支钢笔。
“你在手链里时还不是戴在我手上?”他不懂这有什么不同。
“那时的情况是我抱住你的手腕啊!可是现在是你乱摸人家耶!”谁知道附在钢笔上会有这种困扰,她也是很害羞的好不好!
“好,请问若我急需用‘这支钢笔’时,该怎么办?”他无奈。
歪着头想了老半天,着实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但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可也不想老被他摸来摸去的……“至少先帮人家穿上衣服!”
“穿上衣服?”音调整个拉高,他神经病才帮钢笔穿衣服。
“不然怎么办?”她跺着脚,小脸上的红晕更甚,“你总不能一直……一直摸人家的身体……”
“行了行了,我尽量少用钢笔就是了。”这回真的彻底投降,她还真是他人生中少数敢跟他“卢”的人。
不过现在她不在钢笔上,所以阙绍言把握时间用这支趁手的笔多写几个字,而她就在办公室里看阙绍言开给她看的电视,边闻着早上司机买来的馅饼和热豆浆,偶尔还会吵着要他帮忙转台。
“总裁,”内线电话突然响起,是陈秘书。“业务部李经理要来向你报告汉威诺公司的那个标案。”
“叫他进来。”回答的同时,他也将钢笔收回胸口,眼神示意着夏咏晴赶快回到钢笔里,免得遇到另一个看得见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