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看你胆子愈长愈小,竟怕起一名女子。”真丢男人的面子!她是够悍,够聪颖,但凭她一人力量有限,何况江湖传闻不一定属实,不然她也不会轻易栽在他们手里,落得遭人“款待”的下场。北莫残不以为意的暗忖。
他是怕四冰美人又如何,怕女人犯法吗?“小残残,改明儿个你可别喊救命,就因为一个女――人。”东方威打趣的说。
北莫残厌恶的眉一凝。“少用令人作恶的字眼,信不信我用剩下的一手扁你一顿。”
“信,当然信。兄弟你的身手是四方之首,不过小弟也不是平庸之材,所以动起手来,不见得会吃亏。”如果他肩上没有多个包袱,东方威挑衅的字眼绝不敢轻易出口,可是此刻正是“非常时刻”,东方威有自信能赢他。
“你……”北莫残没好气的不与他计较。“总有一天,我会揍得你下不了床。”等他卸下肩上负荷之后。
东方威装出一副怕怕的模样。“不要吧!万一你揍坏了我这张俊脸,杏花阁的姑娘会心疼死的。”
“俊脸?我看是三角脸,正看成塔,侧看就只有一个尖下巴。”一旁有人讽刺道。
“古风,你干么扯我的后腿?算什么兄弟!”居然敢嫌弃自己这张举世无双的帅脸?没眼光。东方威暗骂道。
“实话不说,放在喉咙口会痒,请原谅我仅剩的美德。”南古风一只手放在胸口,感到非常心痛。
“美你的大头德啦!认识你这么久,也没听过你说过几次实话。”要听南古风的实话“只怕比竹子开花更困难。东方威暗忖着。
西石岩忍不住出言警告。“你们想一路吵回寨子里,引起岗哨兄弟的注意吗?”他心想,虽然是回自己寨里,但也不能嚣张过了头,忘了他们正在做一件见不得光的丑事。
“早就引起了。”昂十光实在不想打断他们“闲聊”,但事出无奈。
“十光――”四人讶异的望向树影下走出的兄弟。
“你们何不敲锣打鼓,这样更加显眼。”他心想,好在寨主不在寨内;咦?!她是……四冰美人之一吧!月光下虽然不甚清楚,但是五官轮廓十分鲜明,一看便知是固执倨傲的女子。
“就是她?”昂十光扬扬眉问道。
四人很肯定的说:“没错。她的确是四冰美人之一。”只是不知是烟、霞、雾、云之中的哪一位。
四冰美人烟、霞、云、雾都有着出色耀眼的容貌,和冷若冰霜的个性,个个都是女中豪杰,丝毫不让须眉。
龙雾已下嫁斜剑山庄的二少爷,也就是邪剑郎君冷玉邪为妻,所以此人必是烟、霞、云三姝之一。
江湖上有关四冰美人的传闻虽多,但真正见着面的人甚少,何况是远在睢阳外的霸风寨,他们除了打劫商号货物外,哪知四冰美人的真面目是否如传说中那般美丽。不过,这“美丽如花”的传言如今是得到了印证。她的确美如天仙下凡,找不出一丝尘气。
“听说她的武功路数甚为怪异,你们怎么有本事迷昏她?”看来传闻不能尽信,昂十光相信有人夸大了四冰美人的武功。
四人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干笑声,就是没人有脸说出个中原由――他们只是捡了个顺手便宜。
“哦――我看到了,你们违背寨规,偷偷掳女人回寨消魂。”一个小脑袋瓜从树桠中倒吊露出。
“月儿――”众人被逮个正着而赧然着。
身为她兄长的南古风只得以身体挡住她的视线,避免她坏了他们精心设计的好事。“月儿,这么晚了还未就寝,小心会长不大。”
南月儿从树上跃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骨碌碌的转着,企图拨开高大的南古风,看看北莫残背上的佳人究竟是何容貌。
“大哥,你让开一点。”南月儿不高兴的在南古风面前跳脚,还是看不见她是何长相。因为她面朝下,只绑着一条素色发巾的乌丝遮盖了她大半面容,只剩下半边的雪白粉肤。
“别玩了,小丫头!时候不早了。”看看时辰二更刚过,北莫残怕她多生是非。
不知为了什么,她就是不喜欢莫残哥哥与其他女子亲近。“你们为什么要捉她?”
该如何解释呢?众人将希望寄托在她兄长南古风身上,一致用眼神逼迫他。只见他回个凶恶的龇牙咧嘴相,表示此仇他记下来了,他日定报。
“月儿最听话了,回房间睡觉,明天你醒来,大哥一定详尽告知。”届时不用他说,老大的咆哮声就够骇人了。
“不要。”南月儿固执的小脸一沉。“你们休想哄骗我,我已经十六岁了。”十五及笄,十六岁的她若生在好人家,早就已有婚约在身,更甚之早已嫁人生子。
当她“用力”的说出年岁时,不自觉的往北莫残那儿一瞥,只见他面无表情的直视黑暗的林中,教她不由得心中一酸。
东方威深知月儿生性好玩,什么事都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所以只有对孩子心性重的她说声抱歉。“古风,你先带月儿回去,剩下的由我和其他兄弟来完成就可以了。”所谓的“带”是强迫她回房。
“好吧!有劳各位了。”南古风一转身,捞起欲开溜的南月儿衣领,像拎小鸡一样的拎着她。
“放手啦!大哥。”南月儿一双脚拼命蹬踹着。“再不放手我要大声的叫醒全寨的人……呜……”
南古风莫可奈何的点住她的哑穴,他深知小妹的声量可不容小觑,尤其山谷的回音很容易传至乌心崖上静修的老大耳中。
待他离去后,剩余的四人皆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然后莞然一笑。
昂十光分配各人的工作。“阿威,你和莫残把人送至寒月居,我和石岩去打点其他琐事。”譬如女人的衣物等等。
“也好,那就各司其职吧!”北莫残无所谓的点点头,反正扛了她一路行来,也习惯了肩上重量。
四人兵分两路,各自进行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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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稀弱星辉耀目,颗颗如珍珠般大小灿烂的星子,将寂静的夜空点缀得更多采多姿。
满天星子那闪闪晶色是貂蝉舞衣上的串串银铃,不断的发出淡淡银光,指引着凡间男女走向该往的路途,不致错踏脚步,迷失在茫茫尘海之中。
晚风拂过平静的山谷,在层层相叠的峰与峰间,有卒特别突起的峭崖,崖底是深不可测的乱石杂岗,湍急不歇的澎湃溪流淼淼而过。
崖顶植满开着紫色蔓草,花开六瓣常年不谢,依四季变化而略有深浅之分,冬霜过后,紫艳更加动人。
由于此种紫香蔓草只在夜间吐香,不甚浓郁的香气带着些许淡雅的甜味,吸入腹内有助于内功的修为,所以习武者皆选在夜间连所吐纳,以提升自身内功修为。
在这一片花田中,端坐着一位体形颀长的男子,两腿盘膝,双掌以太极式互置,黑眸微闭,刀刻般刚毅的面孔,有道从右颊延伸到耳后的棕疤,凭添孤傲和冷峻感。
淡淡金光从厚重的云层中绽放,四周的香气渐渐消散无味,雷非烈缓缓的呼出气息,双掌微微划了两个圈收气,睁开深邃的黑瞳。
“天亮了,又是一天的来临。”他觉得好快,又是一个黑夜过去了。
眺望着鱼肚白的东方,雷非烈收起观景的心情,趁天色尚未大白,他踏着沾有晨曦朝露的野草尖儿,施展上乘轻功轻点而过,想回房补个眠,等晌午再起身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