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儿……娘子,嘲笑别人的不幸是件不道德的事。”呕!胃都空了还是想吐。
“好嘛!我道歉,看在你活不长的份上,我尽量不看你死前的丑态。”他现在是生不如死。
什么话,他只是站不住脚而已。“离你的岛还有多远,我不想让你当寡妇。”
“快到了。”她忍俊不住,没见过有人连吐了三天还适应不良。
“三天前你就说过这句话了,我该不该再傻傻的相信?”一望无际的海洋,他无法置信有人成天面对同一片海色而不发狂。
看来他是做不成海贼,得想个办法拐她下船,从此双宿双飞的当对快意夫妻,在离海遥远的陆地上。
沙琳娜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子轻笑,“谁叫你爱上海盗头子,被骗是活该。”
“就知道你没良心,我的心受伤了。”唉!自作孽不可活。
“要不要抚一抚,我的烈火掌还派得上用场。”她扬起手要代劳治心。
“免了、免了,其要谋杀亲夫呀!”他顺势搂她入怀,低头一吻害人心猿意马的檀口。
“咱们还没拜堂成亲呢!你说得未免早了些。”她嘴里这么说,心头却早已接受父亲订下的荒谬婚约。
“你还跑得掉吗?我们都在一条船上了。”四面是海,汪洋一片。
沙琳娜顽皮的一点他鼻头,“推你下海不就成了,那时我们便不在同一条船上。”
“最毒妇人心,你连相公都敢害,我怎么会爱上心狠手辣的你?”他故作不解的哀叹一声。
“识人不清喽!谁叫你沉迷女色受了我的蛊惑。”她不害羞的赞美起自己来。
“是呀!我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中了你的美人计……呕!”东方无我趴在船边吐了一口酸水。
太杀风景了。
“你要不要紧?别忘了船上有大夫。”真怕他把胃给吐出来。
他抓过水杯漱个口,“不羞呀!连人都绑。”他以无尽纵容的口气说,努力平复恼人的呕意。
就知道她不安份,岂会放过现成的好处,大大方方地送姐附弟,顺便倒贴嫁妆,原来她的海盗生意干到洛阳去了。
趁人不备地将跛脚怪医绑了来,施以迷烟使其昏迷,安安静静地躺在底下舱内不省人事。
遇到横行无阻的烈火算他没烧好香,讨了个憨妻还频频打破原则,先救了在鬼门关前绕了一圈的王丑,后被逼治伤势严重的夜舂和小果子,真不晓得他的不救人誓言还能撑多久。
“绑他是看得起他,空有一身医术不用太可惜。”她是造福清风岛的海盗们。
“可他愿意再救人吗?”
沙琳娜笑得阴险,“我们清风岛上没有‘人’。”
“琳儿,可否解释你的含意,愚夫驽钝。”真毛呀!她的表情似乎乐得过了头。
“沙武,上一艘遭我们洗劫的商船说我们是什么?”头未回,她听足音辨人。
“畜生。”他走过她身后收好麻绳。
“王大,风记船行的伙计碎了你一句话还记得吧?”
他回道:“他骂我禽兽。”
沙琳娜促狭的一眨眼,“听到了没,我们是畜生和禽兽,非人也。”
“我真服了你,曲解话意的本事高人一等。”他忍不住笑开了。
一阵大浪拍来,东方无我身形一摇差点落海,幸得一只素手及时一拉,两人在摇摆的船上晃来晃去,一个不注意踩到未收齐的绳索,双双倒向甲板。
反应极快的东方无我怕压坏了他心爱的女子,拥着她的腰一滚让她跨坐在身上,形成极其挑逗的画面。
“娘子,我打算失身了,请你尽情的蹂躏我,为夫的绝无怨言。”他是需要做点事转移晕眩的不适感。
她脸一臊红地趴在他胸口,摩挲他下巴初长的青髭。“谁晓得你失身几次,就爱占我便宜。”
“你是我深爱的娘子,不占你便宜还能去占谁的便宜呢!”不想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手抚上她横跨的腿。
“讨厌鬼!老是缠着我,天下没姑娘了吗?”她笑窝在他颈项,温热的气息让他浑身似着火般难受,恨不得脱光了她多余衣物。
“这一世缠着你,下一世还要缠着你,弱水三千只取你这瓢饮,我爱你。”他伸手覆上她的浑圆。
“我也爱……”
一句情话硬生生的天折,冲天的咆哮声由船舱内传来,震动了甲板。
两人相视一笑,近在咫尺的唇胶着在一起。
东方无我抱起了他爱极的佳人走向私人船舱落了锁,抢自西洋货船的大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一直到抵达清风岛前,两人都未踏出舱门一步,当然也没听到萧三月的狂吼——“该死的,是谁把我弄上船?还有我的胡子呢?是哪个活腻的人剃了……”
船走得慢,大伙儿不急着赶路,难得悠闲地不做“生意”,一个个松散地躺在甲板上晒太阳,不管风雨几时会来。
女海盗沙琳娜的传奇故事流传了五十年,她的子子孙孙依然航行在海上,以掠夺为业。
风起了,该扬帆。
清风岛的绝天崖吊了一具白骨,听说是出卖岛主的背叛者。
自此而后,凡有背叛之人皆处以吊刑,绝天崖顶的紫风草开得灿烂,像是在微笑。
传呀传到后世,那又是另一则未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