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两个男人脸色顿时一阵尴尬。
「别忘了我叫辣手毒仙,没些本事不就枉费人们这么称赞我?」这次的毒真好玩,如果沈剑池愿意试试看,就能尝尝什么叫无力了。「先说好,若我死了,你可一辈子都解不了毒。」
闻言,沈剑池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妳把解药给我,我就留妳一条小命。」
「我下毒无数次,这句话听过上百次,你以为我会相信?」这些武林侠士许的誓言有多可笑,她不需要再次验证。
「丫头,人聪明不见得是件好事。」懂得越多,死得越早。
她反讽,「机伶点总是好的。」
「是吗?」目光一沉,沈剑池深沉地露出一丝诡笑。
「没错,人是自私的,要为自己多想想……啊!你……你怎么了……」为何脸色忽然发青?
「是妳……妳……妳居然又下……下毒……」他颤抖的手指向她,一口血噗地喷出。
「我没有,不是我……」一看他口吐鲜血,鲁清墨以为他真的中了毒,心想这不是她下的毒会有的症状,没做多想的便奔上前想查探他所中口毒,好查出下毒者是谁,竟敢在她毒仙子面前班门弄斧。
谁知才一接近,一脸发青的沈剑池忽地伸出一指,迅速点住她膻中、云门二穴,致使穴位不通,动弹不得。
「丫头,行走江湖不是靠嘴皮子,妳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他得意 放声大笑。
「你真卑鄙!」明灿水眸燃起愤怒。
「这是前辈给妳的教诲,日后再有机会行走江湖,切忌不要有妇人之仁,心软是一大致命点。」他能走到今日的地位,靠的就是心狠手辣。
「你……」真不该对他放松戒心,她太大意了!
「现在是我求人,还是妳求人?」沈剑池狞笑着,一掌狠狠挥过去。
那一记重响,大得董武毅都蹙起眉,但他很清楚,沈剑池最痛恨有人比他美,不论是男是女都不行。
「哼!」鲁清墨倔强地撇过头,不肯求饶。
「好,妳有骨气,我就看妳能撑到几时!武毅,将人抬到地窖,饿她三天三夜,我要她自己拿出解药!」
「是,师父。」董武毅听话的抬起鲁清墨。
头一转,沈剑池踏出两步,随即又像想起什么叫住他,「等等,备文房四宝,我让这丫头帮点忙。」
一个时辰后,终于跟何语盈说清楚的欧阳不弃,回到后花园第一件事就是寻找佳人身影,但却遍寻不着,只在石桌上看到双螭盘凤玉佩压着一张信纸——
救人之事缠身,
我必须先回师门,
你不必寻来,我对你已无情。
师如父,
父之言岂可不听,我亦允你成亲。
天作比翼鸟,
地为连理枝之事,
下辈子有缘方可成真。
鲁清墨笔
是墨儿的笔迹没错……欧阳不弃缓缓收起信纸跟玉佩,一脸阴郁的离开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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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恭喜,双喜临门,门主你好福气呀!喜上加喜。」
「沈盟主可得意了,寿诞之日同时宣布喜讯,让我等也沾沾喜气。」
「贺喜,贺喜,你老有成就,教出的徒儿个个是龙凤,喝完寿酒再喝喜酒,你可别忘了发帖来。」
寿幛高挂,双贴红字庆生辰,厅柱光可鉴人,檀椅并列整齐,松柏长青盆里栽,花开富贵插瓷瓶,徒众们欢天喜地为师尊大寿布置好厅堂。
寿宴上,远道而来的武林同道纷纷向寿星祝贺,但是原本该喜迎宾客的沈剑池却沉着一张脸,神色难看地回酒,让道贺的人脸上都有些难堪。
只因……他一盘好棋全被打乱了,意外的变量扰得他好生气恼,明明已经安排好的棋路,为何一夕之间全变了!退无可退,进无可进。
枉费他百般算计,竟没算到欧阳不弃是这般固执,居然先一步向武林中人宣布喜讯,而且是跟鲁清墨的喜讯。
思及此,他更是藉酒浇愁,一杯一杯黄酒下肚,只是本该春风得意的欧阳不弃同样没好到哪去,也是一脸阴沉。
他独站门边,冷眼观看厅堂中特来祝贺的宾客,偶尔才有人上前跟他道喜,但多数人却即使知道他将办喜事也不敢近身,因为他周身围绕一股冰寒之气。
那个众所皆知的君子剑不见了。
「你是欧阳不弃?」
闻声,欧阳不弃侧头看来人,只见对方身长六尺,相貌十分俊朗,威猛神武,佩带弯刀,一身上等锦衣,足履金缕鞋,腰缠麒麟血玉腰带,肩环镶着宝石,威风凛凛的样子。
照理他该不识对方,却觉得有些熟悉感,「我是。请问你是……」
「清墨呢?」
他的眉立即一蹙。「你是她什么人?」怎能唤得如此亲密?
「我只问你清墨人在哪里?」
看他神态穿着,欧阳不弃脑海中突现一个人的名字,「你是西晁将军?」
湛清尧失了耐性,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怒目相视,「我问你话,你回答就是,何以逃避?」
「你不肯坦承相告身分,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他轻轻一拨,化开桎梏。「我也可以说我不认识你口中的清墨。」
墨儿不告而别的这三天……不,该说她只有告知却没有询问他就离开了,这叫他心痛的行为,把他君子剑的好脾气都磨掉了,所以现在也不介意有人想试试他的怒火。
「柳夫人已经说是你了,你还狡辩!」湛清尧收敛一点语气。这叫欧阳不弃的人身手不简单。
「柳夫人?你确定我认识?」勾起唇角,欧阳不弃笑不达眼底。
应该是柳倩儿的病治好了,拿玉笛去找湛清尧,这人才从柳家人口中得知墨儿跟着他。
可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墨儿想见他又要避着他?又为何这西晁将军要这样探查墨儿的下落?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很清楚你跟清墨的关系,你不要跟我装蒜!」这人也太难对付了,他的气势竟吓不了他?!
「既然你知道我跟墨儿的关系,要问我未婚妻的去向,应该更尊重我才是。」他特意强调「未婚妻」一词。
他不知道墨儿是为了什么而离开,也许是气他跟语盈师妹聊太久,但不管是什么,他说过的承诺都不会变——她是他唯一的妻。
所以他不管会不会得罪师父,仍执意宣布喜讯,也不管她去哪,暗自决定等寿宴一结束,他都要找到她把事情说清楚。
「那你又知道我跟清墨的关系?」湛清尧不屑的冷哼一声,「如果你不知道,就表示清墨还没认同你,你不必得意。」
他脸色倏地一变,「现在是你跟我问人,最好客气一点,也最好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西晁将军湛清尧?你跟墨儿是什么关系?」
「好,为了找清墨,我忍。」湛清尧恶狠狠瞪着他许久,「我是湛清尧没错,找清墨有急事,但这事还有我跟清墨的关系,要等她亲口跟我承认你的身分我才能说。」
事关生死,他就是性格再冲动也不能随便说出口。
「我爱墨儿。」
「你……」无预警的这句话撼动了湛清尧,虽是简短的四个字,却让他听出一个男人的心。
「我爱她,不会做伤害她的事,你可以信任我。」想起客栈里跟墨儿的对话,欧阳不弃立刻问:「这事跟皇家有关是吧?」
湛清尧一怔,「你知道多少?」
「就这么多,我甚至不知道你跟她的关系。」叹了口气,他拿对方的话嘲讽自己,想想,若对方真是情敌,至少墨儿愿意对湛清尧吐露过去,光这一点,他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