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不可遏地低咆,“我不答应!”
“你刚才不是说随便?”
“我……”
“你不要再任性了,北督不计较你未婚生子,又愿意在公事上辅佐你,你应该要偷笑了。”苏母如是说。
苏亮岑闻言,笑得很凄恻。“我任性?难道我想要自主婚姻,就算是任性?我的人生,为什么不是由我作主?”友虔说的故事还在耳边,她却只觉得好笑。
“你能作什么主?未婚生子?秘密生子?搞这种见不得光的事,你真的有好好地在经营你的人生?”碍于餐厅内高朋满座,苏父很努力地压低嗓音。
“我生我的爱的人的孩子有什么不对?我爱他呀,我想为他生个孩子,有什么不对?”想生个继承人,是藉口,实际上,只是因为她爱上他,想要独占他!
“那种抛下你不管的男人,你还爱他做什么?”
“你们……”她未婚生子的事,他们从未过问,怎么现在却自行解读为她被抛弃?“你们根本不懂!”
她快要疯了!抱起还在玩汤匙的女儿,她一刻也不想多停留。
“亮岑,不管你拒绝她好,愿意也罢,反正你是嫁定北督了!”苏父撩下最后通牒。
她充耳不闻,只想远离这一切。
她以为自己很聪明,以为她的人生会尽如她计算那般顺遂,岂料,她却失算了感情这一环,而把自己给逼进死胡同里。
她到底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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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友虔失踪了。
她手机猛打,简讯狂送,依旧得不到他任何的讯息,就算联络国辉,他也是一问三不知。
现在,她尝到了当初她避不见面时,他尝到的苦思滋味。
以为他蓄意避着所有的人,最后却发现,事情不若她想像,因为有个人知道他在哪里。
“友虔还是跟以前一样风趣,还带着我到处游玩,说要善尽导游的职责呢。”再次过来讨论会议的许琼玲如是表示。
苏亮岑的脸黑了一大半,却努力地扯出笑意。“那么,你知道要怎么联络他吗?”
“打他手机啊。”如此的理所当然。
苏亮岑垮下肩,明白他只躲着她而已,很蓄意的,很无情的。
难道他真的不管她了?爸妈要逼她嫁人了,他还在这个时候搞失踪,到底要她怎么办?
手机再怎么拨,也连线不到他身上,就好比她满腔愁绪也送不到他身边,她的喜怒哀乐再也没人分享,她才发现不再压抑自己之后,她已经学不会压抑。
最可恨的是,许琼玲天天上门报备他们有多恩爱,每到暧昧字句,那字字如刀,割入心口,痛得要她命,却是哭也哭不出来。
“抱歉,今天就讨论到这里,我必须先走了。”
最后一次的会议,许琼玲不再如前几次那般炫耀着她与梅友虔的感情,而是很紧张地收拾私人物品,像在赶什么似的。
“你跟友虔有约吗?”苏亮岑满嘴酸味。
许琼玲闻言,勾出甜美的笑。“对啊,他昨晚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如果愿意,下午三点在户政事务所碰头,我们要登记结婚。”
话一出口,如蛰雷打在她脑门,痛感透着麻慄尖锐的袭来,她不自觉地颤抖着,想再问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抱歉,时间快到了,我先走了,我可不想路上塞车,结果被他以为我不愿意呢。”许琼玲拎着公事包,如风远去。
苏亮岑无视会议上还有众多主管在场,泪水就那么无预警地滑落。
改天我要是变心去娶别人,你最好别哭。
他会吗?他会吗?!他承诺过要等她一辈子的!
第九章
打工作以来,苏亮岑第一次在工作场合里失态,也是第一天在上班时间内丢下工作。
她浑身颤抖的无法开车,所以她才坐上计程车,要司机狂飚先回她家一趟拿户口名簿,再到户政事物所去。
三点、三点!三点就快到了!
她不允许,绝不允许他娶她以外的女人!
她承认自己很自私很可恶,可是,她真的爱他,很爱很爱他……
到了目的地,付了车费,她才刚下车,便发觉双腿酸软无力,头上艳阳高照,她却觉得阴冷寒通体。
她恐惧害怕,她不知所措,但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找到他,告诉他,她很爱很爱他,只要他的心不变,她愿意顺从父母的意思走进婚姻,但如果对方是他,她真的愿意……
她蓦地停下急奔的腿,因为他已在眼前,就倚在柱子边,一副好整以暇,恭候多时的慵邪模样。
“来啦?”他笑得坏坏的,缓步走向她。
“你……”话未尽,发觉他拿出戒环往她的指间一套,白金象征着不变的爱情,璀璨的钻石火花代表他永不枯竭的情火。
“一句话,嫁不嫁?”他深情楸着阿,突地无奈叹口气,掏出面纸轻拭她啪啦啪啦掉落的泪水。
“你不是要娶许……”她呜咽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突地,她像个小女孩般哭出声,哭得抽抽噎噎,几乎喘不过气来。
“天啊!”梅友虔见状,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对不起、对不起,老婆,我没要你哭的,你哭得我心疼死了。”
他只是略施小计要许琼玲帮他试探,却没料到她会哭成这样。
她无法言语,埋在他怀里嚎啕大哭,仿佛要把她这几年没发泄够的悲伤都一次宣泄。“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她哭到快要打嗝,泪水刷掉她的妆,整个彩妆都印在他纯白的衬衫上。
“我没有,我一直要你,说了上百遍你都不答应。”女儿都有了,还不点头嫁人,真的很野蛮捏。“你也不想想,你当着我的面说要跟游北督吃晚餐,我是怎样的心情。”
没有一人男人能够允许老婆和情敌共度晚餐的,至少他不能,他胸襟狭隘。
“他们逼我嫁给北督……今天要到我家下聘,我一直要告诉你,你都不接我电话……”悲伤到底,轮番而上的是一股恼意,她握起拳头就捶。“我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却跟许琼玲夜夜约会!”
“没有,那是我编的,我要她照说。”哎哎,猛药下的太重了。
“你要她说,她就说哦?”她泪流满面,哭得像个执拗的小女孩。
“我跟你说,我爱惨了你,你有我的女儿却不嫁给我,她就自愿帮我了。”可恶,琼玲到底是加油添醋说了什么?她到底是不是有心要帮他?
“就对你那么好?”
“没有你对我的好,她已经去赶飞机了,我们就不要再提她了,好不好?”他柔声哄着。“今天是我最后的赌注,我要她传话,如果你来了,我会马上把你拐进去结婚,如果你没来……”
“你会怎样?”
“跑去你家绑架。”不然还能怎样?他岂能把老婆拱手让人?骗不来,只好抢啦。
不过幸好,还来的及,总算赶在她傻傻被逼婚前,先把她拐过来。
不能怪他出狠招,而是有些事,不给他压力,她会停在原地不动的。
“你好可恶……”原来都是骗她的,害她害怕得要死。
“是是是,接下来我会更可恶。”他紧握着她戴上婚戒的手,准备踏进户政事物所。“唔,身份证、户口名薄带了没?”
“嗯。”
“印章呢?”
“嗯。”
梅友虔突地笑了。“你是冲过来要跟我结婚的对不对?”好爽!
“我是来抢婚的!”她不能捍卫自己的主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