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好意,我的『家务事』不劳外人插手。」他已将她视同亲近之人。
他们暧昧不明的关系令他烦躁,那是一种阻隔他深入的无形薄膜,而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拆之、断之、毁之。
意外得来的珍宝他绝不拱手相让,不管此人和她有何牵连。
「哈……好个家务事。」霍玉蓟轻慢地旋转椅子。「龙先生,今年贵庚?」
「三十四。」
「你知道她几岁吗?」
他犹豫地看了向亚蜜一眼。「与你无关,她是我的。」
不在乎年龄的差距,他有耐心等待她的成长。
人的一生中能有几次寻著贴合心口缺缝的灵魂,世俗的眼光向来不在他考量的范围内,他只是个为自己而活的自私男子,所以,外界的风雨憾不动他既定的心志。
「光从她此刻的外观而论,我们可以定以十二岁为底,虽然我很清楚她的实际年纪。」他的多变女儿。
「我没有恋童癖。」她不只十二岁,但……她确实很年少,与他相较起来是稚嫩了许多。
「你并不是她的父亲。」霍玉蓟一针见血的点出,冷冽而残酷。
「再说一次,与你无关。」龙断天不喜欢被透视,始终坚持原调。
「专权、霸气不见得能偿所愿,有时适时的示弱反倒是条捷径。」霍玉蓟在为他找台阶下。
可惜龙断天不领情。
「合作一事暂且打住,改日再议。」一说完,龙断天无礼地揽著至宝要离开。
「等一下。」
霍玉蓟和向亚蜜同时开口,但龙断天的目光只看向胸前的小人儿。
「有事?」
「当然有事!你等我一下下。」向亚蜜轻轻推开他的胸膛。
「一下下?」
「一分钟。」她伸出小巧的食指一比。
「嗯。」
有趣的事她岂愿轻易错过,这位龙先生的勇气世间少见,值得探索。
向亚蜜走向办公桌前的霍玉蓟,理所当然的把手心向上翻,一副讨债的嘴脸。
「要多少?」霍玉蓟数了一叠钞票。
「老头子,做人别太小气,我肯帮你花钱是你的荣幸。」
除了一大堆卡,她连零钱都不放过的一概接收。
在外人面前,他们从不承认彼此的父女关系,一是因她自以为母亲尚不知情她已认了父亲;二是不想惹来无谓的事端,刻意保持神秘感,之所以如此,最主要的原因是她那贪得无餍而不知本份的无缘奶奶。
自从父亲和母亲在一起後,那无缘的奶奶老是藉著各种理由上门探望,期盼能住进比霍家大五倍的豪华别墅以彰显身份向人炫耀。
常初她一手拆散有情人以达攀附富贵之家,如今不知反省自身过错,厚颜地一再上门被拒,他们若承认彼此的血缘关系,等於给她一个强而有力的藉口。
合湾商界无人知晓霍氏企业董事长有妻有女,只当他是最有身价的单身汉,因此吸引了不少觊觎董事长夫人宝座的痴心女。
正值壮年的霍玉蓟潇洒不减,岁月并未无情地抹去他的出色外貌,反而更添中年男子无尽的魅力,所以爱作梦的那些凤凰女每每陷於自画的美景中,企图以企业联姻来锁住他狂傲不羁的心。
殊不知,昔日的浪子已成今日爱家爱子的专情男子,无心涉足花丛!
徐秘书便是其中之一,自视美貌出众而盛气凌人,以为稳坐董事良夫人宝座,沾沾自喜的目空一切,结局是梦破心裂,美好远景毁於一旦。
突然,龙断天一把拿走她手中的钱。
「啊!我的钱……」不会吧!他看起来不穷,居然当众抢劫。向亚蜜感到讶异。
「不需要。」他把钞票往桌面一掷。
向亚蜜眼巴巴的想伸手去取,却被抱离三步远。「那是我的钱耶!」
「我给你。」
「你……给我?」是不是玩得过火了,他们非亲非故,「乐捐」?
拿老爸的钱她问心无愧,因为老爸本来就该养她,可是陌生人的money就拿得问心有愧了,搞不好是卖身钱。
「有意见?」
钱嘛!谁会跟钱过不去。「请问……我们很熟?!」
「你说呢?」龙断天用反问句阻止她不安份的手。
「爸……龙什么先生是吧……」
「龙断天。」
断……断天?「好霸气的名字,天能断吗?」有趣,有趣,可以打发无聊。
「你呢?」
「我?」她疑惑的抬指自己的鼻头,一脸无邪。
「名字。」
「喔!讲清楚说明白嘛!做人节俭是美德,但上帝造舌是为了让人表达,你这样不行啦!辜负了女娲娘娘捏土捏泥的美意……」
「名字。」
「咦!我没说吗?」她记得好像说了很多话。
「你认为呢?」
啧!这人上辈子一定是哑巴。「你问他呀!虽然名字不是他取的,但是我的生命和他有重大关系。」老爸好奸,居然在偷笑。
「我跟你好象也不太熟。」肩一耸,霍玉蓟置身事外。
哇咧!真想骂脏话。向亚蜜两腮一鼓。
「名字。」龙断天加强语气的的说道。
「你这个人真是不可取,对『小』朋友讲话要轻声细语,不然很吓人耶!谁看到熊张牙舞爪都会害怕的……」
「嗯哼!」她有怕吗?瞧她眉飞色舞地引开话题,她与「怕」字怕是早已绝了缘。
「不要随便乱哼,在台湾瞄人一眼都会被砍上十刀八刀,像你这样嚣张得无无天,一定有很多人想扁你,出门保险了没?记得带保镳。」
龙断天千年不化的冰颜染上笑意,她的确是个宝。「她,我带走了,没事别连络。」
「嗄?!不……不要啦!」向亚蜜以眼神向父亲求救。
而佯装无视的霍玉蓟看著企划案。「保重。」这句话是为龙断天而不是为她说,总要有人牺牲。
星期三下午四点二十七分六秒,他等著。
等著女儿几时玩掉别人的命;或是——退货。
天呀!天呀!天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救苦救难的观士音菩萨、普渡众生的慈悲妈祖,甚至是踩破龙宫屋顶的三太子、偷金丹的齐天大圣,过往神明张张眼,奴家正在泪眼哀求。
好固执的家伙,「名字」两个字就问了不下十来遍,说的人不累,她听得好辛苦。连带她出了霍氏企业,仍不放弃这个问题。
「有没有人说过你和粪坑的石头同臭?」
「说过的人都死了。」边说龙断天边带她到他的车子旁。
「喔!你在宣判我的死期吗?」他的车好骚包,不怕遭嫉?哪天来替他换换轮胎,顺便整整引擎,也许可当滑板车使用。
「你几岁?」
哗!换台词了,有进步。「十岁有余,二十尚不足。」
够笼统了吧!十个数字……呃……一到九只有九个数字,任选喽!
「你很聪明。」
向亚蜜眉头一堆,她不认为这是赞美词。
「我很笨,真的,除了吃和睡以外我一无是处,猪子为了悟道而待宰,我是浑浑噩噩数日子,你看我连今年几岁都记不得……」
「宝贝。」他突然靠近啄吻她的唇角。
「喝!你……偷袭。」好大的威胁感,她的心漏跳了一拍,僵直身子竟无退路,被环在他蛮横的强势手臂当中,像只走投无路的实验鼠,乖乖地任其摆布。
她容貌上的优势是吸引不少蜂兄蝶哥,但是无人似他这般大胆,一见面就「亵渎」天使的圣洁,强摘下顶头的光环。
变调的游戏加入强权会比较好玩吗?
值得试试。
「甜美的处子味。」抿抿唇片,龙断天意犹未尽地盯著她的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