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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等不到葛若衣的回音,何老爹再度面对舜胤人时也不能不从实招来了。
“您把玉棺卖了?”其实,舜胤人并不惊讶,因为三天前他已经从他脸上看出蛛丝马迹,可是对他的隐瞒,他毕竟无权过问。
“老夫会卖掉玉棺乃是缘分使然,可是老夫又不知道如何向舜公子解释,原本是想把玉棺买回来,岂知她坚持不肯相让,老夫实在很愧疚。”
“何老爹千万别自责,您当然有权处署自个儿的东西,这该怪晚辈来得太迟,不过,可否请何老爹告知晚辈玉棺的下落?”
“老夫把它卖给西门葛家大小姐。”
“原来是个姑娘。”姑娘家最易对付,简单一点珠宝首饰就可以收买她们的心,再为难一点就是花言巧语伺候。
“舜公子千万别小看这位姑娘,她胆大执拗,不容易应付。”
“晚辈决定亲自找她谈这笔买卖,请何老爹给晚辈建议。”
“依老夫拙见,舜公子绝不能诱之以利,这只会让事情更为棘手。”
“此话何解?”
“葛家家财万贯,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再者,葛小姐不但固执还是个很有主见的人,舜公子若逼得越紧,怕是越会激起她的反抗。”这是就他观察。
“何老爹有何高见?”
“舜公子不妨从葛老爷和夫人身上下手,他们对玉棺似乎颇有微辞。”
“何老爹对葛家的了解有多少?”
“老夫听过一些传闻,葛家大小姐是已逝的葛夫人为葛老爷生下的女儿,因为夫人忙著争风吃醋而疏于照顾她,因此从小身子就特别不好,葛老爷觉得有愧于她,便特别宠爱她,还为她寻遍名医,可是不见任何起色,这事一宜令葛老爷忧心,葛老爷甚至向外表示,若有人能治得好他女儿的病,他将赏金万两。”
三天前那张略带苍白的娇颜闪过脑海,舜胤人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头一甩,把那那莫名其妙的联想抛到脑后。
“多谢何老爹指点,晚辈知道该怎么做了。”看样子,老天爷是站在他这边。
向何老爹告辞之后,舜胤人直接带著武星来到葛府。
“晚辈灵胤人拜见葛老爷、葛夫人。”
怔了一下,葛老爷惊喜的喊道:“金陵怪医舜胤人?”
“想不到晚辈的声名已经传到杭州。”舜胤人脸上没有一丝喜悦之色,他讨厌盛名,那不过是给他添麻烦,他不喜欢没有隐私的生活。
“老夫正准备修书派人送到金陵给舜大夫,没想到舜大夫就来到府上,这一定是老天爷可怜老夫的心情,真是太好了!”
“晚辈听说葛老爷为了大小姐寻遍名医,于是不请自来。”
“老夫相信舜大夫一定可以医治小女的病。”
“不知道葛老爷听过晚辈替人治病的习惯吗?”
“略有耳闻。”
“晚辈直言了,晚辈想要大小姐手上的玉棺。”
“玉棺?”葛老爷和葛夫人同时失声惊叫。
“晚辈的要求定你们为难吗?”
“这……”葛老爷不由得迟疑了一下。
“不不不,你尽管拿去,那种死人的棺木我们可没有兴趣。”葛夫人当然不放过机会好清理掉那个讨人厌的东西。
“玉棺是大小姐的,大小姐不会有意见吗?”
“她敢说什么?那种死人的棺木常买得到,可她的病不是随随便便治得好。”
经葛夫人的提醒,葛老爷不再迟疑了,“老夫向你保证不会食言,可是暂时请你不要对小女提起这事,小女很喜欢那口玉棺,若可以的话,我希望能让她首肯。”
“葛老爷对大小姐如此用心良苦,令晚辈感动,晚辈当然相信葛老爷的为人,不过,就怕大小姐坚持不肯妥协,所以晚辈有一个请求,一旦大小姐的病情好转,你们就必须把玉棺交给我。”
“好!”
“为了便于医治大小姐的病,我和我的随从必须在府上打扰一段日子。”
“老夫马上帮你们安排一处清幽的院落。”葛老爷随即唤来总管交代事宜后,接著又问:“不知道舜大夫还有什么请求?”
“我喜欢清静。”
“老夫会传令下去,除了送膳食和打扫之外,不准任何人打扰舜大夫。”
“晚辈还有点事得处理,明儿个再上门打扰,告辞了。”拱手一拜,舜胤人起身带著武星走了出去,可是到了门边,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道:“那玉棺没那么大的本事可以装死人,它只是个精致小巧的雕塑品。”
直到他们走了有一刻钟之久,葛老爷和葛夫人才怔怔的回过神来。
[怪不得门房没向我禀告。”当时太心急了,他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忽略。
“可恶的丫头,她竟敢耍我!”葛夫人气得口不择言。
“夫人,这也不能怪若儿,我们自个儿也太大惊小怪,事情没先弄清楚。”
“她害我这几天每晚作恶梦睡不好,你还帮她说话?”
“就算是真的,也不过是一口棺木,你没做坏事,何必怕成这个样子?”
“你这话什么意思?”葛夫人激动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眼看她就要失控的吵翻天,葛老爷还是识相的赶紧求和,家和万事兴嘛!
“好好好,我答应你,找个机会再说说她。”
“哼!”她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他宠那个丫头已经到无法无天的地步,无论如何,她要赶紧让那个丫头离开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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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洋洋的斜靠在坐榻上,葛若衣手握著书卷,心却不在上头,这几天她老是魂不守舍,说她心里有事,她又抓不到头绪,若说没事,在胸口盘旋的那股郁闷气息又是从何而来?
难道她快咽气了是吗?要死的人通常会有感觉,这肯定就是预兆,可是她还没帮自个儿准备好棺木,还有还有,她不能让姨娘过得太快活了,在她翘辫子之前,她得吓吓姨娘,让她成天提心吊胆过日子。
“小姐……小姐……”果儿咚咚咚的从外厅蹦了进来。
看也不看一眼,葛若书亳无动静的继续窝着。
“小姐,好消息!”果儿兴奋得嘴都阖不拢。
“姨娘要离家出走吗?”葛若衣提不起任何兴致,对她而言,再也不必见到那个狐狸精是唯一的好消息,不过,用她聪明的脑子随便一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那个狐狸精可不会傻得把这儿拱手让给她。
一时傻住了,果儿显然不明白这两件事如何扯在一起。
“你的好消息若是与我无关,你就省点口水别说了,我对别人的事没兴趣。”
“这事当然与小姐有关啊!”
“那就说来听听吧!”
“老爷请到一位金陵的名医要替小姐治病。”
皱起眉头,葛若衣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这算是什么好消息?”
“小姐有所不知,这位大夫人称怪医,听说医术精湛,专治疑难杂症,这下子小姐的病真的有救了,难道不是好消息吗?”
“怪医?”葛若衣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这个人听起来不太好应付,他会不会是一个脾气古怪、习惯不好的糟老头?
“小姐是不是很好奇他长什么模样?”果儿一脸讨好的看著她。
嘴角抽动了三下,葛若衣皮笑肉不笑的道:“我看有兴趣的人是你吧!”
羞涩的一笑,果儿好无奈的说:“老爷下令不能打扰他,我想看也见不到。”
“住在人家的屋檐下还摆臭架子,这个家伙好像不太讨人喜欢哦!”葛若衣的口气有著明显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