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有半个多月没和报社联络,这种现象很不寻常,让我们无法安下心相信他平安无事。」除非见著本人。
随救援小组前来的谈仲尧代表所有人发言,他不卑不亢的气度旦有领袖气质,不需推举往前一站便是众人之首,谦冲自牧的令人仰赖。
他的忧心溢於脸上,不比他人少一分担虑地拢起双眉,焦急的说出大家心里的沉痛。
一个简单的采访工作也能把自己搞丢了,他不知该不该佩服,还是感慨造化弄人,活跳跳的人就此消失在丛林中,他怎么向远在台湾的义父解释而不让他跳脚。
「不放心又如何,凭你们这群山猴子入得了丛林吗?不要说我小看了你们,遇到狮子、豹你们要怎么办?」真是一群低智商生物。
一听到有狮子、豹,惯於山区救难的救援人员面面相觑,一时没想到那么多,他们只是单纯的想救人而已并非佣兵。
雪怀逸赶忙插口,「老婆,别吓他们了,瞧他们脸色都发白了。」妻子的心直口快没几人招架得了。
「狮子、豹就受不了,那大象、犀牛和蟒蛇呢?他们总不能指望饥饿的狼不吃人肉吧!还有神出鬼没的鳄鱼……」
「好了、奸了,他们知道怕了,不用把咱们的邻居都搬出来,它们都很温驯。」当然是女儿在场的时候。
「邻居?!」
「温驯?」
他们夫妻俩在开玩笑吗?犀牛、蟒蛇怎会温驯,更别说凶狠的野生狼,随便一只出现在附近就够吓人了,哪能轻松当天气聊。
「咳!咳!我们知道我们的能力不足,不过医疗团的迪娜告诉我们,可以向你们寻求帮助。」不必把他们贬得那么不堪,他们只是缺乏丛林经验。
「又是迪娜。」她烦不烦呀!老找他们夫妻麻烦。
一开始加入医疗团队便因年轻貌美而自傲,没什么才能却爱装出知识渊博的模样,动不动德、法、日、俄语言四处炫耀,奸像她是多了不得的人才似。
看在她是团队主任的侄女份上,大家处处忍让不与她计较,以和为贵地为落後地区人民服务,不管她是否虚荣地逢人便说她是史怀哲第二。
多年来相安无事还算平静,谁也不去揭穿她因医疗过失而无法在台湾执业,因此才被团队收留至今。
真要论起语言天份非她女儿莫属,德法日俄算什么,会说人话不稀奇,兰儿连北极企鹅都能沟通,嘎呼两句便知它胃痛。
「有什么问题吗?她说你们是丛林专家。」看来她似乎不太高兴。
「丛林专家也怕死好不好,她指的是我女儿。」一个医生,一个植物狂,哪来的专家。
专门替人看家还差不乡。
「这位女士别激动,令嫒在家吗?」他在心中想像一个矮小黝里的非洲女孩形象。
「我姓云,夫家姓雪,你叫我一声云小姐就好,千万别叫我雪太太,雪妈妈,不然我喷你一口血。」什么姓不好姓偏偏姓雪(血),多晦气呀!要不是情形不允许,谈仲尧真会因她的直言而笑出声。
「云小姐真风趣,能麻烦你请令嫒出来吗?」救人为先,以後有机会再来闲聊。
云紫英大笑的丢给他一颗马铃薯,要他帮忙削。「不是说他跟找女儿出门去吗?你要我上哪请人。」
就是因为这样迪娜才三天两头上门闹,指他们把人藏到丛林害她找不到,自私自利的帮他们的野人女儿抢她的男人。
真的,她一个火大用萝卜丢她,让她再也不敢上门地向其他人投诉雪医生的老婆有多凶悍,让他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大夥听了没当回事一笑置之,气得她一逮到机会便扔扔石头、挖挖墙角,不让他们过得安稳。
「请问一下,令嫒是传闻中的女泰山吗?」新闻抢先机,无时无刻。
一根麦克风忽然出现面前,怔了一下的云紫英随即面对镜头问候台湾的亲人。
「不用请就给你问啦!我女儿是闲不下来的野猴子爱四处乱跑,有时我常怀疑她是母猩猩抱来偷换的。」
一旁的雪怀逸谦儒的微笑,佩服妻子应对的能力,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带动气氛绝不冷场,把刚才的沉闷给赶走了。
笑得专业的陶清涓擅长掩饰心事,一副乐於探索真相的神情再问:「令嫒是女泰山吗?能与动物打成一片?」
「打?!」她打得过吗?说实在话她并不知情。「我可以向你保证,她没有六块肌。」
云紫英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笑了。
包括忧心忡仲的谈仲尧。
「她是女泰山吗?」陶清涓不死心的追问,有著新闻从业人员死缠到底的精神。
「小姐你……呃,陶小姐,她是不是女泰山很重要吗?我只知道它是我十月怀眙生下的女儿。」她没有必要向外人透露女儿的秘密。
她瞧了一眼她别在胸前的工作证,随口记下。
「云小姐请勿动怒,我是站在新闻领域为群众求知,你大可不用防备我。」其实她心里想问的,是她的女儿牢不牢靠,能否把自己所爱的男人安全带出丛林。
但她没立场直问,只好用旁敲侧击的方式寻找答案,占公器之便而行私人之利。
「有多少人顶著新闻求知之名挖人隐私,他们知不知与我何关,你是新闻人,我是植物人,没义务帮你拉抬声望吧?」
咦!大家在笑什么,她有说错话吗?怎么连她老公也笑得阖不拢嘴?
「咳!老婆,我相信你绝不是植物人,你有一张动得非常厉害的嘴巴。」她说得太快了。
啊!原来如此,难怪大家眼神都怪怪的。「别把这一段收进去,不然我女儿会笑上一年。」
那个不孝的坏女儿。
「这要看过带子以後才能修,令嫒不一定看得到。」具有笑果的一带,通常新闻部会一刀不剪的播出。
「不一定是什么意思,你诅咒她回不来呀!」前几天她才心神不宁割伤手,这会儿又来触霉头。
「云小姐误会了,我是指带子修过後会少掉你刚才那段话,所以令暧能否瞧见就看带子怎么修。」
不愧是专业人士,不慌不忙的解释浅显易懂,让人不再钻牛角尖斤斤计较。
是她多心了。「唉!你们这么多人挤在我家不嫌热吗?」
她都觉得空气稀薄。
「可是外面有狮子。」不知谁冒出这么一句话。
没错,是有头狮子在外头「巡逻」,因此人人拚命往内挤,就怕狮子突然扑过来咬上一口。
「喔!是坏狮子路塔,它最不乖,最不听话了,准是吃了排头想找『人』出气。」它要敢弄坏她刚收集的植物就该死了。
「你不怕它冲进屋子伤人吗?」脸色微惊的谈仲尧握紧小手枪以防万一。
「这屋子有我女儿的味道它不敢进来,你们别怕得像命在旦夕·」云紫英咯咯的笑了起来。
虽然她表现得习以为常的轻松,但大家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那是指令嫒有令动物畏惧的能力吗?致使丛林里的野生动物都以她为首。」狮子不可能怕人,除非有制得住它的武器。
她真是锲而不舍呀!「你……」
吼——吼——吼——
吼——吼——
吼——
云紫英才打算开口取笑陶清涓的专业毅力,远处传来神似豹吼的长嚎声,她会心的一笑开始准备晚餐,女儿回来的第一句话准是喊饿。
「咦!那是什么声音?」
「好像野兽在传递讯息。」
「不,是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