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鬼啦 ! ] 常天竞没好气的信口一说。
没想到信以为真的她抿抿唇 , 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 低吼着鬼别来捉她 , 去捉短命福薄的常大少。
[ 喂 ! 妳别哭了 , 我不是鬼 。] 一脸无奈的他将手枕在脑后 , 仰望着天。
他是很想安慰她 , 可是男女授受不亲 , 上回挨了两巴掌的教训记忆犹新 , 他若再妄动可能会被她乱刀砍死 , 真成了她口中的鬼。
不是鬼 ? [ 你骗人 , 你明明死了还不老实 , 欺负…….呜 ! 虚心改过的我。]
[ 妳虚心……. ] 他轻笑的以咳声掩饰。 [ 人才骗鬼 , 鬼不会骗人 , 妳说我是鬼还是人 ? ]
她真好玩 , 居然怕鬼怕成这样 , 不吓吓她好象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 你……你不要装……装神弄鬼……我不……怕你…… ] 她虚张声势的想把鬼吓走。
[ 不怕吗 ? ] 他坏心的挪出手轻扯她系上水湖色绳结的辫发。
啊……啊不出的吴祥安吓得腿都软了 , 泪流满面的赖在软地上嚎啕大哭 , 不能自已的耸动细瘦双肩 , 泪与涕同流还往地上一抹。
[ 我的天呀 ! 我真服了妳 , 妳难道没发觉地在动吗 ? ] 恶 ! 这件白缎他绝对不穿第二回。
[ 不要和我说话 , 讨厌鬼 。] 她哭得太忘神了 , 气 [ 鬼 ] 吓人地朝地一搥。
噢 ! 他会得内伤 , 她一定是故意的 。[ 野丫头 , 妳想害我死不瞑目呀 ! ]
如果就这样被她打死 , 他会死得不甘心。
[ 谁是野丫头 , 做鬼也要凭着良心 , 死不瞑目是你家的事 , 我可没拜托常夫人将『六畜兴旺』贴在你门前 。]
喔 ! 原来是她。
哭笑不得的常天竞只想叹气 , 他一直不晓得进出他房间的人为什幺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抿唇侧笑 , 欲言又止的看着门上的红纸捧腹 , 怕笑太大声会影响他的病情。
直到昨儿个娘亲态度强硬的要他娶玲珑为妻 , 他才吓得掉下床 , [ 加重 ] 病情地让娘脸色发白 , 不敢强迫他娶谁为妻 , 只要他好好保重身体。
毕竟他是常家惟一的儿子 , 真要有个损伤就绝了后 , 妻妾成群也挽回不了。
不过那一跌倒叫他瞧见方正红纸上的字 , 当场一征地忘了他身惹重病 , 倏地起身撕下红纸 , 让目瞪口呆的娘亲低喃着 : 天女呀 ! 天女 , 她一定是天女下凡…….
他的苦笑和娘亲的兴奋简直是两种心情 , 当时他最想做的一件事是把这张红纸贴在 [ 天女 ] 的脸上 , 让她尝尝遭人耻笑的下场。
结果没人肯告诉他天女是谁 , 担心会被符令罚一辈子聋哑 , 因此他这位知交满天下的闲少居然不晓得桐城有这号人物。
这会她自动送上门可怨不得他心狠手辣 , 是她先不仁天后他才不义。
[ 就是妳害得我短命 , 我要……妳赔我一条…..命…… ] 他故意装出鬼的呜咽声直撩她发绳 , 做出鬼撩发的假象。
[ 命……命在阎……阎王老爷手中 , 你……你去找他……拿…… ] 不要啦 ! 娘 , 她以后一定会乖乖听话 , 绝不到处乱晃。
哭的无泪的吴祥安两眼微肿 , 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一意捉弄她的常天竞心生不忍 , 心想[ 六畜兴旺 ] 就[ 六畜兴旺 ] , 起码救了他一命。
如果一向不信邪的展无痕都说是她的功劳 , 那幺他就不该恩将仇报地吓得她面无血色。
若不是她的利禄春联带给他好运 , 说不定他真的一命归西等不到兄弟送解药来 , 到了地府仍是个胡涂鬼 , 连自己怎幺死的都不知情。
[ 命在妳脚下 , 野丫头 。] 常天竞动了动身子提醒她 , 有条命正被她压着。
她不敢往下瞧的畏缩神态让他直想发笑 。[ 野丫头 , 妳好心一点别压着我 , 当肉垫的滋味并不好受。 ]
[ 肉垫 ? ] 难道……是她摔下来时……吴祥安戒慎又恐慌地往下一瞧 , 一件眼熟的白衣多了几个手印 , 大小形状和她的手形差不多。
[ 下次探病请走正门 , 相信有很多人恭迎妳的圣驾。] 否则摔死没人埋。
一见是人她就放心了 , 胆子也变大了 。[ 你干幺装鬼吓人 , 我是来看你死了没 , 怕你砸了我的招牌。 ]
[ 我可没说我是鬼 , 是妳做了亏心事才生暗鬼 , 我好好端的躺在这里能做什幺。 ] 他矢口否认捉弄她一事。
[ 你…… ] 好 , 是她理亏 , 她不该爬墙 。[ 我先声明 , 你先前的病不是我下符咒害你 , 你不能赖在我头上。 ]
[ 我没说是妳呀 ! ] 瞧她紧张兮兮的模样真有趣 , 叫人想捏捏她嫩如凝脂的粉腮。
嘴一噘 , 她不平的搥了他胸口一下。 [ 不是你会是谁 ? 你娘还一口咬定是我搞的鬼 , 非逼着我写张联子祛邪。 ]
[ 所以妳气不过就写下『六畜兴旺』四个字 , 欺她大字不识 。 ] 他娘能干的地方在于持家 , 斗大的字能识一、二就不错了。
[ 谁说的 , 她还会念六、旺 , 直夸口说我写得好 , 常家要六六大旺。] 反正就是旺嘛 ! 管他人旺还是畜旺。
常天竞一听 , 不怒反笑的不能自己 , 笑声震动胸腔 , 让忽觉有违礼教的吴祥安连忙要起身。
可是她的动作太快 , 没注意裙压在他身下 , 一个骤起发出撕撕声 , 裙帛的撕扯力让她重心不稳地跌了回去 , 整个人正好趴在他身上。
刷地 , 她失去血色的小脸一下子红艳无比 , 两颊的热气真可以蒸蛋了。
她笑不出来只觉得很荒谬 , 又想哭了。
不过她哭不出来 , 刚才哭得太累了 , 眼睛好痛 , 她怎幺可能让自己更痛 , 要哭也是他哭 , 都是他的错 , 莫名其妙地出声害她……
[ 啊 ! ]
两眉微蹙 , 常天竞露出忍耐的神色 [ 又怎幺了 ? ]
[ 你们家的树推我 。] 太可恶了 , 不然她也不会失手摔下来。
望着墙外那棵老树 , 他似乎听见笑声 ? [ 麻烦妳看清楚 , 树在墙外。]
意思是不算家树 , 与他无关。
[ 不管 , 它害我受惊就是棵坏树 , 你应该为民除害把它连根拔起。] 害人的树要早日铲除 , 免得遗祸乡里。
一听她要连根拔起 , 老树的枝叶似在颤抖 , 一下子掉了一大片树叶像要枯萎了。
[ 妳是贼不是民 , 我没必要为妳除害。] 尤其是她还趴在他身上 , 少了半片裙的春光十分撩人。
他不是柳下惠 , 没法坐怀不乱。
苦着一张脸的常天竞尽量不往她雪白细嫩的小腿肚瞧 , 不了解为何单对她裸露于外的一截藕白感到兴趣 , 多少红颜佳人投怀送抱皆不为所动 , 偏偏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