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注意到站在身后的白静莹辛苦的以手上的小皮包努力想遮住那些闪动的镁光灯,他抿紧了唇,“各位,别忘了我的原则。”
这些记者们都懂他的意思,范家伦不在乎自己曝光,但却很尊重家族的其他成员,包括他的妻子白静莹在内,当然,虽然她现在只是他的机要秘书,但仍要尊重她不在各大报章杂志出现的隐私权,一旦有人越线,该家报社或媒体,就将成为范家伦永久的拒绝往来户。
接着,在一阵兵荒马乱的照相跟采访后,这对俊男美女一前一后的进到会场。
通常这类交际只是为了巩固企业形象,当然,捐款也能节税,擅于包装企业、脑筋敏锐的范家伦在这点上可是很会利用的。
当台上义卖开始后,两人并肩而坐。
他一派泰然的出价,她坐在旁边,看着他自信又充满魅力的悠然神态,竟得努力的压抑悸动的心。
但看着四周许多名媛千金也都将目光放在他身上,她不是唯一爱上他、受他吸引的女人,却是唯一短暂成他妻子的女人,想来,也该知足了不是?!
在义卖活动中场休息时,众人移到另一厅品尝糕点及茶水,他的身边一样围绕了很多女人,但一身淡雅嫩黄套装的她,其实也是众多男士们的目光焦点。
尤其她那细致无瑕的肌肤、纯净而充满灵气的黑眸,让人不禁为之注目,她的身上有一种很干净的沉静气质,好像一件上等的瓷器,古典而优雅。
许多护花使者簇拥过来,其中也有不少熟面孔,毕竟她当了三年的总经理秘书,其中一年还是总经理夫人。
这些男士们都是政商名流,外貌才识都不差,虽然白静莹曾有过一段婚姻关系,但她看来绝对比那一些大玩男女游戏的千金小姐还让人心动。
不过白静莹被这一波波热情的男士们包围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尽管她礼貌而疏远,但这些人就是不走,不得已,她只好使出尿遁法,这才离开会场。当她往旁边的走道出去时,却突然看到了一名不该出现在场边的清洁人员。
她很快的追上那名佝偻着背的老人,“爸!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头花白头发的白文胜看到女儿也吓了一跳,“你怎么来这里?”
“我陪他来──不,那不是重点,你为什么穿着清洁人员的背心?”
白文胜看着女儿,老脸尽是愧色,“楼子是我捅出来的,因为爸,你什么都没有了,还背了一身的债,这都是我的错,我当然也要努力赚钱还债,刚好一个朋友在这儿做工,说有个缺,我就从嘉义坐车来上下午班。”
“不要做了,你身体又不好,也赚不了多少钱。”
“可是──”
“爸,算我求你了,你就不要让我还得操心你的身体,好吗?”
看着女儿略显疲惫的脸,他益发感到不舍,“好吧,那我去跟前女婿打个招呼,大概有半年多没见面了。”
“呃──爸,把背心脱下吧,你知道的,我不想让他知道,”她想了想,又摇摇头,“也不好,还是过一阵子吧,我再打电话给你,到时候你再说你是来找朋友的,好吗?”
白文胜知道女儿的自尊心极强,想到自己连累了她,不禁愧疚不已,也就全照女儿的话去做了,“好。”
白静莹在疲累的走进会场后,一眼就瞧见范家伦的眼神射向她,虽然他看来仍然带着笑意,但她清楚的看到从他眸中一闪而过的冷光。
他注意到她不见一股时间了吗?但他应该不会无聊才是,瞧他众星拱月,身旁聚集了一大堆女人。
“白秘书,喝杯茶吧。”一名外籍人士操着生涩的中文,手拿一杯茶给她,但她对他倒没什么印象,接下来,他拿出一张名片,“以你的条件你可以当模特儿,虽然你不够高,但当平面模特儿绝对会红,你可以走精灵系,因为你看来就很有灵气,有种脱俗──”
“不用了,我没兴趣。”她拒绝了,当模特儿,日后还有隐私可言吗?
但她的拒绝并未让这名外籍人士打消念头,他继续缠着她说个不停,就在她已经快要受不了时──
“她说了她没有兴趣!”一个冷峻的声音陡起。
她惊愕的看着走到她身边的范家伦,“下半场义卖活动开始了,抱歉。”他坚定的拉着她的手臂就往另一边走去。
在场的每个人都发现他的表情冷漠,这很难得,这表情跟大家熟识的那个泰然自若的范家伦完全不一样,尤其那对前妻再明显不过的占有欲更让人摸不着头绪,如果他在乎她,何必离婚?
“你绷着脸了。”她小声的提醒,当然也注意到其他宾客们错愕不解的眼神。
“我们走。”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有男人缠着她,胸口的火气就会不停燃烧起来。他真的后悔了,他后悔邀她前来,看到她的行情这么好,让他心情真是差到不能再差!
“可是不是还有下半──”
“你想留下来当模特儿,还是成为其他少东、老板们竞相献殷勤的对象,来满足你的虚荣心?”他出口讥讽。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抿紧唇,她赌气的不愿再跟他说话,跟着他走出去,默默的坐上车。
话一出口,看到她苍白的脸色,他就后悔了。他当然知道她没有那个意思,只是看见其他男人绕着她打转,他就忍不住怒火中烧,但又拉不下脸跟她道歉,于是一路上两人就这样默不作声的僵着。
第三章
车子在上了高速公路后,车内的两人仍是静默着没有交谈。
过了好一会儿后,白静莹的手机响起,在看到是父亲来电,她这才想到她被范家伦的讥讽给气到忘了父亲的事了。“爸,抱歉,临时有点事,所以得回台北去了……嗯,有空再回嘉义看你,拜。”
他瞥她一眼,“你跟你爸说要去看他?”
“嗯。”不想多做解释,她随口回答。
“我载你去,反正我有时间。”
“不用了。”想到父亲吃力工作的身影,心情沉重的她没有注意到范家伦这百年难得一见的温柔。
但他却因为她的不领情而感到更闷了,没想到自己都已经放低姿态了,她还给他脸色看,他抿紧了唇瓣,不再说一句话。
这一路开车从台南北上,一直到看到台北的指标后,范家伦已经闷了很久了,“我要送你回去?还是?”不想再热脸去贴冷屁股,他给了她选项。
“我约了人,送我回公司大楼前就可以了,谢谢。”
“上次那个男的?”
“呃,对。”其实她跟骆子凡并没有约,但她不想让范家伦送她回家,那会出问题的。
没想到她的手机正巧响起,一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她一愣,怎么会那么巧,居然是骆子凡打来的,她尴尬的看了范家伦一眼,接起电话,“喂?”
“回到台北了吗?”电话另一端传来骆子凡温柔的嗓音。
“嗯。”
“方便见个面吗?我有些东西要给你。”
“见面?”她一愣,直觉的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
“我姊给了我一些东西,我绝对用不上的,只好拜托你帮忙了。”
可以感觉到驾驶座上的男人的脸色愈来愈难看,虽然不明白原因,但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回说:“我待会儿就到公司了。”
“好,我家离你公司很近,我马上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