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她的上司,他才是她最该注意的人,这女人到底有没有搞清楚!
对,他是她的上司,她却在上班时间说悄悄话,那他当然可以听!
白静莹瞪了站着不动的范家伦,她不得不将椅子往后移,用手捂住话筒,小声的说着,“呃──真的不用……是吗?那就麻烦你了,谢谢,待会儿见。”
切掉手机后,她一脸受不了的看着杵在桌前像座大山的范家伦,“难道你不知道别人说话时该稍微回避一下吗?”
“难道你不知道上班时间不该说私人电话?”
“你!”
“难道不对?”他继续咄咄逼人。
“我不知道你哪时候变得那么刻薄?!是欲求不满才火气暴躁吗?”
“什么?”
范家伦顿时傻眼,她何时曾批评过他了,就连提离婚时也冷静得无半句恶言,现在却只因他不让她和别的男人说话,她就对他发脾气?这女人真的变心了!
白静莹是真的火大了,因为他这一天真的很反常,莫名其妙的找碴、莫名其妙的对她大呼小叫。“说我不该讲私人电话,身为总经理的你是不是也不该假公济私,叫我替你打点女人的事?!”
他黑眸半眯,“我是老板!”
“是,老板,现在是下班时间,我可以走了,再见!”
她气呼呼的丢下满桌子的东西,拿了皮包就往电梯走去。
他咬咬牙,气得想揍人,脑海里突然响起了她刚刚很轻的一句“待会儿见”。
他想也没想的立即又去按电梯,在搭乘电梯下了一楼,奔出大楼外时,正好见到他的女人坐上那辆碍眼的白色宾士里,他冲了过去,拉住了她正要关上的车门。
“你──”白静莹还真的吓了一跳,他今天真的是吃错药了。
“现在是怎样?上演温馨接送情吗?那也送我一程好了。”
见他真的打算坐进车来,白静莹知道这个前夫性子一来时,完全不懂得“冷静”为何物。
内心老大不爽的范家伦也不让她关门,他手紧抓着车门,“你上班不专心,原来全是在想着这个小白脸!”
“你简直莫名其妙,容我提醒你,你跟杜小姐七点钟的饭局要迟到了!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好!”她气愤的扯掉他的手,用力的将门给关上。
“可恶!你这见异思迁的女人!”他用力的踹了车身一脚。
骆子凡浓眉一皱,直觉的就要解下安全带──
“不要理他,我们走。”她连忙伸手阻止他。
“可是……”他看着还在车外火大拍窗的男人。
“拜托。”她忍不住低声请求。
“好吧。”他开车离去,但注意到她的眼中浮现泪水。
她不懂范家伦到底在想什么,两人夫妻已经做不成了,如果连上司跟下属的关系都要搞得这么差,她要以什么样的心情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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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白静莹才发觉到车子已经停靠在路边,骆子凡手上的手帕也不知拿在她眼前多久了,她伸手拿过轻轻的拭泪,“谢谢。”再看看四周,原来他们只走了一条街的距离而已。
“你们吵架了?”
“不算吧,何况,上司永远是对的。”话里有浓浓的无奈与哀伤。
“但你的上司看来不是很冷静,明天上班,你可以吗?”他的担心溢于言表。
不想让他太过担忧,她连忙振作起精神,挤出笑意,“没问题的,那家伙开车猛、个性急,但有个好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像个小孩子,没事的。”
他可以听到她话里的包容、宠溺与深情。“你还爱他?”
她深吸口气,感觉到泪水又要泛流,但她努力的将泪水锁在眼眶中。
看到她眸中的泪水,他的心更感到不舍,也想起了她曾跟他说过的话。“你曾说过你还在溺水中,所以,答案是肯定的,对吧?”
“我不想谈这个话题,可以走了吗?”
她约了人谈保险,若不是骆子凡说他要到东区找朋友顺路,又加上范家伦一直想听他们的谈话内容,怕再说下去会被他听出她在兼差,才不得不答应让骆子凡过来接她。
“但是,我想好好的跟你谈。”他深吸口气,感觉到他在凝聚勇气,“你仍溺水,就是需要别人拉你一把,可以让我来当那个人吗?”
他不想放弃,头一次,他为一个女人心动。
她错愕的瞪着他,她知道他对她有好感,但这却是他第一次这么坦承的告白。
“我不急着今天知道你的答案……”
“不!”她摇头苦笑,“我为爱冒险过一次,却赌输了,赔上一颗真心,这种痛太痛了,我不希望你也经历一次。”
“我愿意。”他温柔而坚定的回答,爱人是需要勇气的,也需要经过磨练。
“但我不要,何况是我自己愚蠢的跳下去,我就要有勇气跟毅力自己爬上来,那需要时间,我已经在努力了。”
她心中的伤口需要时间来疗伤,疗好了伤,她才有力气往上爬。
“那好吧,我会在岸边静静守候,在你有需要时,我才来得及拉你一把。”
他怎么能如此温柔?她怔怔的看着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骆子凡不想再给她更多的心理压力,他开车上路,载她到客户那里前,还特别
绕到一家小吃店,让她填饱肚子,再载她到对方的公司。
这一谈谈了两个多小时,但客人始终没有决定投保,在她失望的步出大楼时,
看到的竟然是坐在白色轿车里的骆子凡,而他一看到她,立即开门下车走向她。
“你……”她有些不知所措。
“我载你回去,你一定累了吧。”
“你──”她咬着下唇,突然明白了,“你并没有去找什么朋友,对吗?”
他尴尬一笑,“我想我如果不这么说,你一定不愿意让我接送,所以……”
他做的这一切全是因为她,她很难不感动,但是──
“不要说什么,至少让我为你做点事。你住哪里?”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点头,告诉他住处地址。
不过由于她住的地方位于台北较陈旧的住宅区,那些小巷小弄很多,她原本要他停在外面,她自己走进去,但他坚持送到门口,在绕进小巷弄后,他才发现她住的地方竟然是栋年代颇久的旧公寓,没有管理员,再看着贴在楼梯口的大大小小张广告,以及正好下楼几名浓妆艳抹的女子,立刻得知这是一栋出入复杂的公寓。
“你住这里?”
“嗯,因为这里大部分房间都由屋主改装成小套房,租金很便宜。”
她的套房就位在最边间的楼梯口旁,骆子凡送到她到这间灯光昏暗的小套房时,仅站在房门,表情严肃的看着几乎可以用“一目了然”来形容的斗室,虽然整齐干净,可是却狭小简陋。“范家伦不知道你住在这种地方吧?”
虽然他跟那个男人没有真正的接触,但直觉告诉他,他不是会坐视前妻住在这种地方的人。
“没有必要让他知道,我跟他没关系了。”她低声的道。
“那我安排──”
“不要。”她直接打断他的话。
骆子凡直视着她那坚定的眼神,不得不吞下到口的话,“那好吧,你好好休息。”
“谢谢你,再见。”
看着她将房门关上后,骆子凡看了看楼梯口闪烁不定的灯管。
他走出公寓后,找到一家水电行,买了灯管再次回到公寓,看着略有高度的天花板,刚好有人开门,他连忙上前向那名大胡子的男人借了椅子,那名男子知道他要换灯管,还笑笑的陪他聊了几句,等换上新灯管,看着明亮的楼梯间,骆子凡这才放心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