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吃早餐吗?”
她爱娇的蹭了蹭母亲,话中有着浓浓的撒娇意味。“我要赶车,来不及吃,”看着自己活像长不大似的女儿,楚母眼中有着宠爱。“厨房有包子,你先去吃一点,等一下就要吃午餐了。”
“好。”走进厨房,为自己泡了杯三合一咖啡,她顺手拿了颗包子止饥,又走回客厅,边吃边和妈妈聊天。“爸呢?”
楚母头也没抬的回话。“你爸除了果园,还能去哪里。”说完,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阿宁呀,你大学都快毕业了,到底有没有男朋友?”
手一顿,她想到昨晚为自己煮粥的男人,然后苦涩的笑了。“……没有。”
“人家你阿山婶的女儿才刚进大学就交了个男朋友,你是不是没人要?”
被家人看轻,楚言宁马上气嘟起一张嘴。“妈,我是你女儿耶!哪有人家当妈的这样说自己的女儿。”
“不然你怎么一直没带男朋友回家让我们瞧瞧?”楚母一直疑惑不解,她的女儿生得又不比人差,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就算去参加选美都能排得上名,却从来没有男人追,难不成女儿的男人缘那么差吗?
人家说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有趣,她生了一个儿子两个女儿,老二言安是个书呆子,整天只知道读书,没交男朋友还说得过去;但老大言宁明明活泼外向,别说男朋友了,连只苍蝇蟑螂也没半只。
“交男朋友只会对我管东管西,那不是自找麻烦。”她翻了个白眼,一点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你六婆前几天跟我说她一个远房亲戚的儿子今年二十六岁,还在念博士,晚点我打电话给你六婆,找个时间让你和他认识一下。”
“妈,你要我去相亲?!”闻一言,楚言宁忍不住大叫。她就知道,早回家一定没好事!
楚母打了她的手一下,“相亲有什么不好,我和你爸爸不也是相亲结婚,我们也过了一辈子。”
楚言宁的父母是道地的芋头蕃薯配,当年才只有二十来岁的楚母经过长辈的介绍,认识了还在当军人的丈夫,后来丈夫退役,拿着一笔退休俸和之前的存款买了一块地,种起水果,两人生了三个孩子,就这样子平顺顺过了二、三十年。
“时代不同了,现在哪有人在相亲,这要传出去很丢脸的耶!”更不用说她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另眼相看的对象,虽然那个人大多数时候都很讨厌。
“现在年轻人流行自由恋爱,结果最后都一句个性不合就离婚。”楚母不苟同的碎念。
“妈,离不离婚和自由恋爱或是相亲结婚没关系好不好。”
“总之……”
楚母正要继续帮女儿洗脑时,楚言宁的手机适时响起,算是救了她一命;暂时结束妈妈的疲劳轰炸。
“我有电话。”
她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看上面的来电号码,只觉得有些陌生,不过她的职业是出租情人,会打电话给她的人那么多,她也不可能每支电话都记得住。
“喂,我是楚言宁。”
“你在哪里?”电话那端的楼皇骐听到她还算有精神的声音,一颗担忧的心总算稍稍放了下来。
“我当然在家。”她很自然的回答。
“你在家为什么不开门?”一听到她在家却迟迟不应门,楼皇骐语气顿时变得凶恶。
她是在躲他吗?她就那么不想离开柏谚?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的胸口就郁闷起来,心情也更差了。
这声音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请问你哪位?”
“楼、皇、骐!”这女人,竟然听不出他的声音!
楼皇骐!“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她不记得自己告诉过他。
“我在门外,你立刻开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火大的命令。
在他一整晚都担心着她的安危而睡不着,一起床更连公司也没踏进就直奔她家后,她竟然还不让他看一眼好确定她真的没事,她真的很有让人抓狂的本领。
“可是我家大门没关呀!”她存心想气死他。
“楚言宁!”
“我是说真的,我家大门是没关。”真想看看他此刻七窍生烟的模样,一定很过瘾。
又试开了一次她租屋的大门,锁住了。“……你人在哪里?”
“我刚才不是说了,我在我家。”吃一口包子,她含糊不清的重申,心情不自觉的大好起来。
哈哈,再影响她嘛,大不了逃走而已,三十六计可是她的保命绝招哩!
“哪里的家?”
“当然是我家。”她好像在和他绕口令。
“你回乡下去?”
“没错。”
“为什么没告诉我你要回去?”说话间,楼皇骐脚步已经下意识往回走。
“楼先生,请问你是我爸爸吗?我做什么事还得事先向你报备呀?”笑话!
“好了,没事的话我要挂电话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你要敢挂我的电话,我保证马上去你家找你算帐!”楚言宁的回应则是在他才刚说完便将手机给挂断。
她这个人天生反骨,吃软不吃硬,别人愈是威胁恐吓她,她就愈是想对抗。
只是一挂断,不到三秒钟她的手机立刻又响起,还像是誓不停止似的猛响,最后吵得她干脆直接关机。
“是谁打的,你怎么不接?”楚母好奇的问。
“是一个无聊的人打的。”
“我刚才好像听你叫他楼先生?你告诉妈,他是个怎样的人?年纪多大?做什么工作?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人品如何?”楚母就像全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关心女儿交往的对象。
哎哟,“老妈,八字都没一撇。”
“没一撇,那就赶快撇一撇就行了。”一听到真有男生打电话给女儿,楚母马上眉飞色舞又喜出望外。
“我感冒还没好,现在又听你疲劳轰炸,头都痛了,我要去睡一觉。”眼看敌不过妈妈的碎碎念魔功,楚言宁只好提起小旅行袋就要往二楼走去。
这招显然很有用,一听见女儿生病,楚母话锋马上一转,焦急的问:“你什么时候感冒的?严不严重?有没有去看医生?”
“昨天去看过医生,现在好多了。”说着又啜了一口咖啡,但下一秒,杯子就被母亲抢走,手也再度遭到“爱的铁沙掌”攻击。
“感冒了还喝咖啡,你这孩子都二十几岁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在母亲即将展开另一场不同主题的叨念大会时,楚言宁快步上了二楼,将那些关心却很累人的话全都抛诸脑后,颓废的把自己抛到床上,沉沉睡去。
***
傍晚起床后,吃完妈妈煮的爱心晚餐,楚言宁借口说感冒还没完全好,要回房间休息,便一溜烟的又溜回房间去。
事实上,她是不想再听妈妈说三姑还是六婆那个优秀的博士亲戚,要她去相亲的那件事。
她太了解妈妈的个性,只要她一答应别人,就算费尽千辛万苦,她也一定会想办法做到,何况只不过是叫自己的女儿去吃顿相亲饭,如此而已。
就在她从书柜上拿了本小说准备看时,门外突地响起敲门声。
“门没锁。”她说。
“姊。”推门进来的是楚言宁正在读大二的妹妹楚言安。
“嗯,什么事?”
“楼下有人找你。”
“是谁呀?”她没告诉朋友她今天回来的事,怎么可能有人来找她?
“他说他叫楼皇骐,是你的男朋友。”楚言安推了推眼镜,将刚刚听到的话转述给姊姊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