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就说过了,不是。”干嘛一再探问啊!看上那个男人就去追啊,有本事就把他征服于石榴裙下,男未婚女未嫁的,就算她胡诌说张品曜是她的男友,就能阻止爱慕他的女人向他追爱吗?
“那,你可不可以把他介绍给我?”刘老师也不啰嗦,开门见山道。说完,脸蛋又红成了番茄,迳自娇呼道:“哎啊,真不好意思。”
就算再怎么不好意思,你还是明白开口了。李想不知道自己该佩服还是该唾弃,但内心深处涌上的第一抹感觉,竟然是——不悦。
摇了摇头,企图将那个不应该的感觉给甩去,开口道:
“这我不能决定。这样吧,你把手机号码给我,如果我再遇见他,就把号码给他,他有意愿的话,会跟你联络。”
“他今天不会来接你吗?”刘老师不太满意李想提出的方案,比较希望李想做好媒人的角色,给男女双方一个美好而积极的开始。
“不会。”李想猜测张品曜可能已经回台北了。这些天两人碰头时,他的手机老响个不停,都是台北打来的催促。
这时,一道和弦铃声从李想的手袋里响了起来。李想一怔。
“咦,你换新手机了?是和弦铃声呢。”刘老师好讶异,就她记得的,李想老师用的手机之古董,已列为学校十大不可思议事件中。别人的手机有和弦铃声不稀奇,李想的手机可以传出这种音乐就很奇怪了。
李想直觉将手探进袋子里,当她手摸到那款本来属于张品曜的手机时,突然不想在刘老师面前将它拿出来。这手机就是他原本遗落在她住处的那支,那天他没有拿走,反而将她的Sin卡换过来,摆弄了一番就搁她那儿了。他知道要她收下别人的东西,绝对需要理由,所以就当成对她收留他住下的感谢礼了。
如果是别人这样说,她也是不会接受的。但那天……他先是拯救了她的饥饿,而后又陪她度过最恐惧的那一夜,加上……又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搅得她大脑当机,无法正常运作,竟也就这么由着他了。
“快听啊,电话一直在响呢。”也让她看看是什么机型的啊。
当然,只能掏出来接听了。
掏出来的超炫手机令刘老师哇哇低叫:“哇!是Nokia N95 HSDPA高速机!有2G的记忆卡,五百万画素的蔡司镜头相机,可以无线上网,还可以全球卫星导航……现在买超贵的,你怎么买得下手?”
李想听了傻眼,但无言以对,只好不理,专心应付来电——
“我是李想,请问哪位?”
“是我。”张品曜的声音打那头传来。
李想楞了下,这才想起方才那个铃声音乐正是那首“张三的歌”,思及此,真是好气又好笑,这人居然把自己的来电铃声设为这首,真是奇特的幽默感。要知道,在十年前,如果有人敢在他面前唱这首歌,是会被他记恨上的。
“什么事?”好笑归好笑,语气仍是冷淡。
“我现在在你学校大门口,你接下来不是没课?我可以送你回去。”
“你怎么还在台中?不是该回台北了?”李想发现刘老师满脸热切,似乎猜到与她通话的人正是她心仪的那一个。
“嗯,我晚上回去,要不要一同走?”今天是星期五,接下来是两天的假期。
“我有事,不回去。”说到回家,就忍不住想到母亲帮她安排的相亲,似乎就在下星期的样子,真头痛。
“嗯,我看到你了,你正要回家吧。快过来,这里是红线区,不能停车太久。”
李想看向大门口,果然看到张品曜正靠着一辆轿车,形状悠闲的与她通着电话,见她目光放过去,抬起一只手向她摇了摇。
“你——”李想不知道该怎么说,既想骂他过来干嘛,又气他出现得不是时候,心情又气又急又尴尬,脸上热辣辣的。
“哎,是他!我们快过去。”在李想还没决定该怎么做时,刘老师已经一把挽着她,将她往校门口拖去。
真是天赐良机!刘老师喜孜孜的满眼冒着粉红色泡泡。
李想瞪着张品曜,想着怎么从来没发现这个男人居然长得如此招蜂引蝶!明明,只是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小纯裤不是吗?
又没有比别人帅,也没有比别人有钱,更别说事业上的成就根本还没有,事实上他能在美国读完研究所、拿到文凭,李想就已经觉得他的祖先对他很保佑了。总而言之,在她的记忆中,张品曜就是一个很不出色的人,这辈子若能抱着家里分给他的钱好好的吃祖产过完一生,不要想着成为什么商业鉅子,胡乱投资恶搞,就算是一生平安幸福了。
结论:张品曜就是一个平庸的男人,志大才疏,而且还有点讨人厌的少爷习气。这种男人通常是言情小说中被女主角唾弃的配角,用来彰显男主角英明神武用的。
可怎么,在别人眼中,他好像很好的样子?身为相亲专家兼常胜军的刘老师,也算是阅男无数,对男人有精准的认识了,可是对于尚不知底细的张品曜,竟然光见上那么两面,就心仪了,这会不会太草率了一点?
她眼中所看到的张品曜,与别人眼中所看到的,竟有那么大的不同吗?
到底是谁的眼光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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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一直看我?”车子停在红灯前,张品曜问道。
李想还是在看他,本来是不时的横过去看一眼的,但现在他既然挑明问了,那她也就大大方方的看着。就从发型开始看起——
他有一头自然好整理的发型,应该是花了不少钱请造型师设计出来的,因为随便一拨,都显得很清爽好看,层次分明,不会有凌乱感,发质也不毛燥,所以不需要发胶来定型辅助。而这样的发型正好配合他略显得方正的脸型,让他整张脸看起来很协调,要达成这种效果,可不是随便花三五百元就能剪出来的。
他长得很帅吗?应该不至于吧?刘老师会觉得他好看,可能是因为就她目前的经验值中,没有见过太多个平头整脸的男人。张品曜长得就只能算是端正吧?
他肤色偏白,肤质尚可,眉目英气,鼻梁直挺,嘴唇厚薄适中,呈淡淡的粉红色,各自分开来看,也说不上哪里特别出色,组合起来有点奶油小生的味道,可一点也不娘,因为他有一双神气的眼,那点傲然,就把奶油气给化掉了,所以可以说是长得还算顺眼。
这样就叫帅吗?她不觉得。因为她见过真正长得很好看的男人,那种好看,是打一照面就惊艳得像被雷劈了似的震撼,那才叫真正的帅极了吧?
真要比长相,张品曜也只能是她心中排名中等偏上的路人甲等级。
不过,出国多年,他还是有些长进的。比起以前那副明明拙得要命却又自以为时尚的打扮强太多了。
以前是刻意,而现在是自然。
能让人看了感觉舒服合适体面,才是衣着打扮的最高境界。如今他终于做到了。
“你看够了吗?”他问。
“还可以。”李想手肘抵在车窗边缘托着面颊,问他道:“你在美国读的是造型设计吗?”
张品曜一楞,怎么也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当然,更没想到,她对他这些年来的事,竟然一无所知到这个地步。明明白白的表现出对他的忽视,也不怕伤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