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十分讶异。“对,就是你。”他一脸愤怒。
莫风听见伊莉莎和安抓到了莫随红,他越想越不安,虽然他很气愤她老和他做对,三不五时与她大吵一顿,不过都是莫家人,关起门来自己人吵一吵没什么大不了,可让外人欺负到自家人头上,他又觉得很不应该。
好歹是个堂兄,总不能真见死不救吧!至少去瞧一瞧,看能不能帮上忙。
没想到被伊莉莎发现了,她很生气地打了他一耳光,说他吃里扒外,是个没种的男人,而他一火大也赏她一巴掌,所以下场就是被一脚踢下船舱,一同当阶下囚。
“等等,你刚刚是不是说打晕我?”她的下巴还痛着。“啊……这个……嗯,你……你晕了……”他心虚不已,惶惶然的连忙后退。
“你、打、我——”一见她又要发狠,莫风赶紧大声一吼,“是你发神经,突然又哭又喊,还连踹了我好几脚,一直在尖叫,我压不住你,只好一拳打晕你。”那时的她太恐怖了,像个疯子,惨叫不休又咬人,尖锐的叫声快刺破耳膜,他总不能什么都不做,活活被她打死吧!
第一次他怕下手太重,她大概两分钟就醒了,第二次她打黑他一只眼,胸口也被她足踢了一脚,所以他力道稍微加了一些,她因此多晕了五分钟。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他已经遍体鳞伤了,再打下去,不死也半残,这次再见到她有清醒迹象,被打怕的他立即出声,阻止她再痛下杀手。
她为什么会这样他也想不透,可能空气质量太差气味难闻,让这位向来崇尚名牌的时尚女不习惯,才会又抓狂又发疯地想拆了整艘船。
“……莫风,我们所在的地方空间大不大?”莫随红的声音很轻,隐含惊惧的颤音。
“是不大,刚好够我来回走十步。”比他家的浴室小一点。
“光……光线呢?”不是很明显,但看得出她在冒冷汗。
“一盏小灯,像快坏了,闪了几下忽明忽暗……呃,你……你不会又来了吧!我先声明我已体无完肤……哇!你……谁叫你又睁开眼……”那是一种本能,人家越说哪件事不能做,反骨的人偏是想尝试一下,看是不是如人所言,真的不能做。
其实莫随红也想闭着眼装死,睡着了心底就不会发寒,可是她偏是问出不如不问的状况,再加上自行想象,她的密室幽闭症又发作了。
只是她这次没法拳打脚踢,僵直的身体恍若有千万只虫子在叮咬,她嘤嘤低泣,咬着唇忍受痛到想撕裂肌肤的嚼咬感。
“喂!莫……随红,你打我好了,不要哭……”没看她哭过,还真是很奇怪的感受。
“呜……秦狼……我要秦狼……秦狼……我好痛……”她想见他,好想见他……“你有没有搞错,我们是囚犯耶!我上哪找你口中的狼。”莫风烦躁的抓头,一副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的模祥。
“……秦狼……秦狼……帮我……好黑!好暗……有蚂蚁咬我……小哥哥,小小很乖,没有出去……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小小会怕……谁关灯了……啊——有鬼……不要找我!不要找我……”嘎?怎么回事,谁是小哥哥啊?这里有蚂蚁吗?不过小强倒是不少。
看她一脸痛苦的屈着身,脸上泪流不止,莫风心里也不好受,油然而生的同情让他不由自主地想伸出手安慰一番。
突地,一道黑影跃过囤积如山的货物,先他一步抱起倒在地上抽泣的她,他原本以为有人要伤害她,正想出声一喝,乍然大亮的灯光照出那张刀凿的峻容。
“咦?秦狼?!”他……他居然来了?
“……不要走,不要走,好多蚂蚁在飞……小小会害怕,小哥哥,你放我出去,里面好暗……呼!呼……没有空气,我喘不过气来了……秦狼……秦狼。你在哪里?我不能呼吸……帮我……帮我……”神智混乱的莫随红充满惊惺,她时而像七岁的小女孩,哭喊着要人家放她出去,时而又似无助的女人,一心想找最爱的男人,希望他能帮她解除冰寒入骨的痛苦。
因为痛得难以忍受,她的手胡乱地挥舞,想抓住什么。
一双有力的大掌握住她冻僵的小手,收拢于掌心覆在胸口,以体温暖和她。
“不怕、不怕,我来了,慢慢呼气再吐气,不要急,我会在这里陪着你。”他们对她做了什么?竟然让她哭红了双眼!
“小……小哥哥……”眯起的视线看出去,一个瘦长的男孩正朝她走来。
“秦狼,我是秦狼。”握着她的手,秦狼的眼眶也是红的。
“秦狼?”努力睁眼一瞧,小男孩的身影逐渐飘远,一个高大男人的影像凝聚成形。
是男孩,也是男人,两人的形体重迭了,如潮水般的记忆不断涌现。
“是我,我来救你了,不要担心,这次我不会放开你的手,我会牢牢地抓住你。”他握得很紧,怕一松手她会从眼前消失。
就像那个梦,门一开,里头只有无尽的黑暗眼神是迷蒙的,由迷惑转为讶然,苍冷的唇缓缓地浮出一朵美一丽的笑花。“我爱你,秦狼,我一直想告诉你这句话。”“我也爱你,吾爱,甚过我生命。”他怎能没有她,他的心为地而跳动。
“再……再看到你真好,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啊!好痛,我的胸口好烫,快烧起来了,水,给我水,热……我要融化了……”“小小,你别吓我,冷静点,你哪里不舒服……”瞧她忽冷忽热的蜷缩着身子,心如刀割的秦狼也慌了手脚,他不断地压制她想捉伤自己的手,眼中含泪地想代她受罪。
“不要在那里卿卿我我了,赶快逃出去,以后要情话绵绵的时间多得是,不急于一时,先脱身再说。”当情侣们在数落花、哀春秋的时候,一旁总会有颗杀风景的灯泡,适时地打断人家的你侬我侬,在热火上洒水,使其降温。
急得跳脚的莫风爬过五十公吨的黄豆,正打算逃生,他发现后头没有跟上来的声响便回过头,没想到竟看到那对难舍难分的爱情鸟正吻得忘我。
这是莫氏船运的货轮,刚由美国南部开进港口,里头载满黄豆和大麦,一包一包的迭到顶,其实能活动的空间不多,想要站直身走真的有点困难。
因为是夜晚,船舱口很暗,只靠着里头一盏微亮小灯照明,所以进来容易,找人不成问题,可要出去就难了,得摸黑找出路。
所幸对船体结构还算有些了解的莫风能派上用场,他用打火机照明在前头领路,秦狼打横抱起莫随红,让她的脸紧贴他胸口,不去看周遭狭窄的环境,尾随其后。
可就在他们刚一踏上甲板时,马上有十几支枪指着,持枪者肤色黝黑,是一群泰国人,站在众人中间的是衣着暴露的伊莉莎。
“想走?你们有没有先问过我。”想把人带走,未免也太天真了。
“让开。”秦狼语气森冷,丝毫不把指着他的枪放在眼里。
“呵……死到临头还敢猖狂,你以为你有几条命,能挡得住子弹乱飞?”仰头娇笑的伊莉莎轻抬细腕,腕上刻有古代文字的银环在月光下闪着辉芒。
“要不要试试看在我死前能抓几个垫背的?”他像一名战神往前大步一跨,全身散发着骇人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