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贝勒自然是替皇上送贺礼来给中堂大人。”
“送贺礼就送贺礼,你故意把穆库什骗到这里来,又是想做什么?”珊瑚义正词严地问。
听了这番指责,格日勒笑叹一声。
“毛伊罕,你怎么会认为是本贝勒骗她来这里的呢?也许情况正好相反。”
“怎么可能?穆库什的个性胆小得很,见到男人连话都不敢说,哪有胆子把你骗来,别以为本格格好唬吓……”说完,珊瑚又想到什么,下巴一昂。
“你做哈一直叫我毛伊罕?我叫珊瑚,要本格格说几遍!”
“可是本贝勒倒觉得毛伊罕这个名字满适合你的。”格日勒别有意味地说。
珊瑚一愣,怔怔地问:“真的吗?这三个字有特别的意思吗?”
“毛伊罕是蒙古话,至于它的意思嘛……”
格日勒用眼角斜睐珊瑚一眼,琥珀色的瞳眸闪着戏谵的光芒。
“珊瑚格格大可以去问人便知道了。”
“少卖关子!”珊瑚插着腰娇斥。
“就算你是皇上的人,本格格可不怕,要是你敢对穆库什做些什么,我绝不会放过你。”
格日勒慢慢朝珊瑚俯下头,在她耳畔低语。
“那么珊瑚格格认为本贝勒会对她做些什么?”
“你……你心里有数。”
珊瑚因格日勒的逼近,舌头差点打结了,只能努力不让自己脸红。
“噢……”格日勒把右手扶在下巴上,左手托着右手的手肘,故作沉思。
“本贝勒就是不明白珊瑚格格的意思,可否提示一下?”
珊瑚不由自主地盯着他骨节分明的右掌,大拇指上戴了只翡翠玉扳指,以及右掌上头的男性嘴唇,她头一次发觉男人的嘴唇也可以这么迷人性感,见格日勒缓缓扬高唇角,像是对她的凝视了然于心。
珊瑚猛地回过神来,故作无事状地道:“那就当作本格格误会了,要是格日勒贝勒不知道大门在哪里的话,本格格叫奴才送你出去。”
“莫非珊瑚格格是在下逐客令?方才不是说会好好“招呼”本贝勒的吗?原来是这么招呼法的,还真是令人失望。”格日勒叹息的说。
“我……本格格只是在说客套话。”珊瑚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错觉。
格日勒半掩瞳眸,佯作惋惜的口吻说道:“原来是本贝勒会错意了,还以为珊瑚格格说得到就做得到。”
“那、那你想怎么样?”珊瑚昂起颔首问。
“不想怎么样,原本只是希望能跟珊瑚格格多聊几句话,好更了解彼此。”
格日勒两手往腰后一摆,噙着一丝邪气的浅笑。
“既然本贝勒这么不受欢迎,那么就此告辞了。”
珊瑚可不想就这么让他走。
“等一下!毛伊罕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在偷骂我吧?”
万一是什么不好听的名字,岂不是亏大了。
“不如这样吧,要是珊瑚格格在三天之内问出毛伊罕是什么意思,认为那是不好的名字,可以来命令本贝勒道歉。”格日勒引诱地说。
“这可是你说的。”珊瑚不容许他狡赖。
格日勒越过珊瑚身边,淡淡抛来一句。“那就一言为定了,毛伊罕,咱们绝对会再见面的。”
“你好好的等着吧,本格格一定会查出来!”
珊瑚瞪着格日勒风度翩翩,却又让人感觉到危险的高大背影,直至消失在视线之外,久久回不了神。
“格日勒贝勒生得好俊……”丫鬟赞叹着。
听见她的话,珊瑚清醒过来,旋即丢了一颗白眼过去。
“你眼睛有问题,他哪里俊了?”丫鬟笑慎着身边的主子。
“格格刚才明明还看得目不转睛,连眼皮都舍不得眨一下,甚至还脸红了。”
“我只是……有点闷热。”珊瑚狼狈地反驳。
“都还没夏至呢。”丫鬟小声咕哝。
珊瑚跺了下花盆鞋,端起主子该有的威严。
“你再拆我的台,本格格就……就不要你了。”
“奴婢再也不敢了,格格恕罪。”丫鬟捂唇偷笑着说。
“知道就好!”珊瑚被笑得有些窘迫,便急急的往前厅走去,打定主意要在三天内问出“毛伊罕”是什么意思。
两天后的下午——
珊瑚总算找到府里有个奴才懂得一些蒙古话,知道格日勒叫她“毛伊罕”根本是在嘲笑她,便马上跑来格日勒的府里,要求他当面道歉。
贝勒府的总管得知来客的身分,在征得格日勒的同意之后,恭恭敬敬地将珊瑚迎进大厅内。
“格格请坐,咱们贝勒爷处理完事情就过来。”
“嗯。”
珊瑚想到自己还特地换了旗装才过来,就有点着恼,做哈这么在意格日勒的看法。
总管揖了下身。
“那小的就先告退了。”
待总管步出大厅,珊瑚的坐姿才放松了些,想着待会儿该说些什么。
“他居然说毛伊罕这名字适合我,究竟哪里适合了?”
珊瑚独自坐在大厅,随意的张望四周的摆设,不论是墙上的字画,一器一皿,都十分讲究,华丽中不失贵气,珊瑚是不清楚格日勒贝勒的身分有多尊贵,不过从进了贝勒府大门之后,所看到的排场,可见皇上有多仰仗他。
冷不防地,珊瑚像是感应到两道诡谲难辨的目光正盯着自己,出于本能地望向厅口,就见格日勒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儿看着自己,一袭黑色暗花团便服褂,对照着唇角的邪美笑意,教珊瑚不由自主地想逃,但又情不自禁想再亲近些,想知道格日勒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格日勒跨进门坎。
“珊瑚格格大驾光临,还真是令人惊喜。”
“少装蒜了,你明知道本格格会来跟你要一个道歉。”珊瑚扬起美眸瞪道。
“知道是知道,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格日勒来到主位,掀袍落坐,眼角朝珊瑚一瞥。
“不禁暗喜在心。”
闻言,珊瑚娇哼一声。
“你可不要高兴得太早……”还想要说些什么,就见名奴才端着茶水进来,诚惶诚恐地呈给主子和贵客。她存心要刁难格日勒,想让他下不了台,于是故意抱怨道:“本格格都坐了好半天,茶水这才送来,想必是格日勒贝勒御下无方,这些奴才才会恃宠而骄,故意怠慢客人。”
“是这样吗?”格日勒斜倚着座椅扶手,不疾不徐地睨向还侍立一旁的奴才,那奴才被主子这么一横,不禁抖了又抖。
“来人!”外头的两名侍卫马上快步进来:“贝勒爷!”
“把这奴才拖下去,将他的双手砍了!”
格日勒口气懒懒的,但是吐出来的话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贝勒爷饶命……”奴才已经屁滚尿流的跪地磕头,哀声哭喊着。
“贝勒爷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珊瑚万万没料到格日勒会做出这种事。小脸一白,马上从座椅上跳起来。
“你做啥砍他的双手?让他挨几个板子就好了。”她只是想呕呕格日勒,不是故意要害那个奴才,要是害那奴才没了双手,珊瑚可是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让珊瑚格格说本贝勒御下无方,这可是莫大的耻辱,自然要好好的教训这些该死的奴才,让他们往后机灵点。”
格日勒唇角的笑好魅惑,却又令人胆寒。
“把这奴才的双手砍了,然后要他跪在珊瑚格格面前,乞求她的原谅。”侍卫道了声“喳”,就要把奴才拖出去。
“贝勒爷……饶命啊……贝勒爷……”奴才的哭喊震天价响。
“不准你砍!”珊瑚娇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