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自杀让很多人感到震惊,尤其她死意甚坚的从相当十层楼高的高塔一跃而下,毫不念及她的死会伤害什么人,受尽谴责的父亲也只好忍痛的让自己真正所爱的女子远走。
事隔多年,他再也无法顾及母亲的感受,生命即将走到终点,他最渴望的不是名与利,而是心底最深的眷恋。
虽然他认定冯香君当年带走的孩子是他的亲生女,可是心中难免有一丝不确定,因此他才希望做一次DNA比对,若真是亲生女儿可以获得他一笔遗产,反之他要自己的儿子娶了她,终生拥有艾拉特家的保护。
父亲说过这叫爱屋及乌,他爱她的母亲同样也爱着这个女儿,不管他们有没有血缘关系,那份疼爱不会因时空阻隔而有所改变。
“原来你口头上相信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其实心里早有自己的想法,以为我现在的身分造假的可能居多。”真是可悲,没有爱情的人果然不了解什么叫爱,而她却爱上不懂爱的他。
欧含黛的声音里有着令人心痛的悲伤,她终于明白好友为什么千方百计不让她接近他,因为她早预料到光有喜欢是不够的,恋人之间若少了爱情,再好的感情终将淡去。
“不要闹了,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结婚是必然的程序,难道你就非要跟我计较信不信任的问题?”女人就是这点麻烦,一件小事也能让她们扰上半天。
多少女人想要他承诺予以婚姻都做不到,她是他三十年来唯一肯接受的对象,她实在不该因为这种事而对他不满,他对她的容忍度已远超过其他女人,她应该满足了。
肩一耸,她笑得很凄艳。“你不会还老土的以为女人一辈子只能有一个男人吧?跟你上床不代表我就是你的人,我对婚姻的品质要求得挺严格,你恐怕达不到我的标准。”
“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想离开我?”他倏地捉住她双手,两眼发出锐利的光芒。
“不是我要离开你,而是你必须让我离开。”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把手放开。
“必须?”多可笑的话,他怎么可能让她走出他的视线,她是他今生相中的伴侣。
“因为你无法给我我想要的东西。”那东西无形亦无色,再多的金钱也买不到。
格兰斯冷笑的轻抓她的背,不相信有什么是他给不了她的。“只要你开口,天上的星星我都有办法弄给你。”
“是吗?”她由他掌下溜开,拿起他宽大的晨褛一披。“那么请把你的爱情给我。”
“爱……爱情……”浑厚的声音顿时一失,他眸光为之黯淡。
“我的世界并不复杂,简单而明了,我只要你发自真心的来爱我,不带任何有条件的杂质,这不难吧?”女人的内心住着一缕孤独的灵魂,唯有真爱才能解脱。
对寻常人而言是不难,但……“你为什么一定要强求,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格兰斯从没像现在这么后悔典当了爱情,他的牺牲并未换来真正的幸福,反而让他的世界陷入无边的黑暗,每一个人都痛苦不堪,这就是他当初想要的结果吗?
犹如从天堂跌落地狱,一时的满足犹在怀中留下余温,可是善于飞翔的乳燕还是向往广大的天空,让他的心顿时空虚。
凄艳的脸上带着一丝激情后的落寞,欧含黛的眼中捕捉到一片落下的枯叶。“除非给我你的爱,否则再怎么样都不够。”
生命是公平的,它只给一个人一次机会。
他消沉的任由晦涩将他包围,无言以对地忍受来自心灵深处的煎熬。
喜欢对他来说已是最大的极限,可是对她而言还是不够完整,总是欠缺一份真实感,雾里看花的多了迷蒙,却让人捉不着也摸不到,就像踩在缥缈的云端中,随时有坠落的可能性。
他心里肯定有她的存在,但这份感情能维持多久他无法给自己一个答案,现在的他是需要她的,他不想放手,也放不开手,他充满鲜血的恶梦里唯有她才能抹去。
曾经属于他身体一部分的爱情让他轻易舍弃,如今想再找回来是多么困难,他也想知道爱一个人的滋味是如何愉快,无时无刻地兜在心上暗自品尝那份喜悦,甚至偷偷地发呆傻笑,只因想念她的一颦一笑。
多难呵!他找不回来了,再多的悔恨也成了一堆灰烬,风一扬起什么都是空。
门上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两人无言的对峙,没等里头的人儿应声,自作主张的将门由外而内的推开,一张绝美的纯净脸孔出现冷滞的空气里,美丽的绿眸中闪过一丝妒怨和爱恋的余恨。
“出去,谁允许你私自闯入我的房间?!”薄被一拉,格兰斯表情相当不悦的盖住赤裸的下半身。
身体一阵燥热,口干舌燥的萝莉沉迷的盯着她曾拥有过的精瘦胸膛,久未得到满足的欲望由下腹生起,微抬的手渴望抚触那令她如痴如醉的滚烫肌肉。
但是她的理智很快的压下那份蠢动,双手往背后一放紧捉着裙摆,以免妒恨得失去控制,愤而扑向占据她位置的可恨女子,他的晨褛应该披在她的身上,她才有资格躺在他怀里。
嫉妒让她纯美的心染上丑恶,她忘了自己已是有婚约在身的女人,同时在两个男人床上来去,她只想着自己要这个男人,不让别人分走他对她少得可怜的眷顾。
“高登已经将老伯爵由疗养院接回,艾拉特先生希望能见见他的亲“女儿”。”她刻意强调欧含黛的身分,要她自爱些不要乱了伦常。
“这件事轮不到你来通报,别忘了自己是谁。”他语气严厉得不带宽贷,将适才受到挫折的气全发泄在她身上。
“我……”萝莉微慑的抖了一下,流露对他怒意的畏惧。
她还是怕他的,不管他曾要过她几回,对于他一向鄙夷的女人他可以做到绝对的无情和残酷。
“够了,你干么对一个无辜的天使吼叫,你会遭到责罚。”亵渎神的子女是有罪的。
“我现在已在领受恶罚。”他低声的勾起嘴角,自我解嘲。
“你嘟嘟囔囔的说些什么,一个凡事爱掌控于掌心的大男人还像个孩子乱发脾气。”眼露微责的欧含黛讪讪然的走回他身边,像是不曾发生过剧烈争吵的上床揽着他的腰。
女人的直觉比狗还敏锐,善于察言观色的她似乎闻出一丝暗潮汹涌,虽然她很气他的不肯爱她,可是属于女人脆弱的占有欲仍主宰了她的理性,不由自主的捍卫起主权。
在她没有放手前,他依然是属于她的,谁都不能越雷池一步。
尤其“天使”是他未来的弟媳,身分更具争议性,必须避嫌。
他顺手一揽,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嗯哼,别急着替别人说情,你的关心应该放在我身上。”
他就是吃味,不许她眼中有他以外的人,不论性别。
“你已经够狂妄自大了,不需要我锦上添花。”她故意拨乱他的发,让他看起来更浪荡不羁。
可是也性感得致命,让她心口一阵震动的想发挥色女的本性,一把推倒他为所欲为。
要不是现场有双几乎穿透她背脊冷芒直盯着,她肯定立即采取行动,善用美丽的假期留下美好的回忆,让这趟被迫的英国行能画下完美的句点,留待日后细细品尝。
爱他不一定要拥有他,有遗憾的恋情反而更美,因为他们永远也不必为了爱情而相互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