嗟!她还两肋插刀,说穿了不过借她之便行偷渡之实,瞒着她的窦先生一个人出国,让他找不到人急得直跳脚,忧心其安危而割城让地,不再紧迫盯人的让她松口气。
结果她就这么沦为帮凶,一路由台湾飞抵陌生国度,落脚这座幽深的庄院,她到现在还有点昏昏沉沉搞不懂状况。
说不怕是骗人的,来到别人的土地总有些不能适应,她没有成千上万的卡车司机当后盾难免会心慌,以往她只要有事往路边一站,轰隆隆的靠山就会自动驶近,以巨大无比的身躯保她安全。
可是在这幽暗的世界里,除了好命的拖油瓶外,她一个人也不认识,偏偏她整天吃吃睡睡了无烦恼,有她等于没有一样。
说实在的,她不知道如何扮演另一个人,他们要她假冒表妹认祖归宗,利用短暂的暑假让时日不多的老人走得安心,人之将死都渴望为过往的缺失做些弥补,希望得个圆满无愧于心。
但是……唉!好难,她不是演戏的高手,说不定三分钟就让人识破,忙没帮上倒害人家含恨而终。
“烦死人了,都是翩翩的错,我非通风报讯让她的爱人同志来逮人不可。”不然她会非常气闷。
睡下着的欧含黛气愤的握拳一喊,不甘心当某人的工具,她已经说她不是冯香侬了,口里说他相信的臭男人却态度强硬的抽走她十西西的血,说要做口DNA比对,好证实她并非真的他妹妹。
不过他也太现实了,血他拿走了,她人也如他所愿的来到英国,可是他却失踪似地不见影子,将她们交给一个叫高登的管家就走人了,连着两天不闻不问形同软禁,他真当她们会安分守己的等他召见吗?
最多一天她就走人,管他谁家的老父死得顺不顺心,她明显的感觉到他们有事在瞒她,连翩翩都说艾拉特家的人古古怪怪的,一屋子秘密,让人心头毛毛的。
“谁在花园?夜深了还四处溜达。”
托着腮,当没听见喝斥的欧含黛两眼无神地盯着随风摇摆的草丛,不理会由远而近的脚步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回想她心态的转变。
低沉雄厚的男音让她心漏跳了一拍,她力求平静的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不愿流露一丝在意的神情,心灵净空的在流动的风中发呆,她开始烦恼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下去。
唉,为什么要自找麻烦?她已经后悔受蛊毒了,外国的月亮没有比较圆,而且还带着萧条的寂寞。
“好端端的叹什么气,这么晚了怎么不睡?”到口的斥责在瞧清楚阴影下的人儿时,强硬的语气转化为轻柔的关心。
“时差。”她又不是某只能吃能睡的猪,丝毫不受影响的一沾床就呼呼大睡。
明显的笑声在黑夜中显得特别诡异。“都两天了还有时差问题,你该编个更有创意的借口。”
与她同行的女生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困扰,活蹦乱跳的照正常作息。
“很抱歉,我不是广告企划人才,没能力达成你严苛的审核。”肯给他理由就该偷笑了,他以为她很想理他吗?
要忽略就忽略个彻底,好让她心一横的拒绝为虎作伥。
“你在生气?”听得出来不怎么开心,声音缺乏以往的活力。
欧含黛眼神哀怨的投以一瞟。“阁下是何许人也,我们哪敢造次,只能想想办法扎个草人,让某些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过得和我们一样水深火热罢了。”
“想”不犯法,属于预谋行动,她找不到稻草。
哪有人千方百计的将人弄来却不露脸,他真有自信能掌控一切不成,人和傀儡下一样,他们有自由思想,会不满、会反抗、会心生怨念的推翻暴政,打击底定的规章。
他要再这么不以为意的当人是一种可资利用的武器使用,早晚有一天他会被手中的利器割伤手,而她一点也不会同情他,这叫自作自受。
“我有事要忙,台湾的行程让我耽搁了不少时日,总要先把堆积如山的公务处理一下。”从不向人解释原由的天之骄子,破天荒的向他最瞧不起的生物交代去向。
“委屈你了,如果我们不跟你回来,你会有更多时间做你想做的事,用不着来招呼我们这些笨笨的小女生。”人家一开口就傻呼呼的跟着,像没有廉耻心的花痴巴望着得到一点好处。
绷紧的线条为之一松,格兰斯神情柔和地在她身边坐下。“有什么抱怨一口气倾出,我听着。”
眼中有着松弛后的愉色,他伸手抚摸和她夜色一样深的黑发,眷恋如云发丝滑过手心的柔顺,他不晓得自己也会想念一个人,满脑子充斥着她的一颦一笑,即使找了其他女人代替仍引不起她所带给他的影响。
单纯的喜欢不掺杂一丝爱情的成分,他喜欢有她的陪伴以及她跳跃式的思想,老想着她此刻在做什么,是否能适应英国慵懒的步调,吃不吃得惯他们这边的料理。
感觉她就像个妹妹令他想一直呵宠,给她全世界最好的一切不希望她有所失望,他宠溺她的方式是提供物质上的享受,他相信女人是由花和珠宝装扮起来的,她会喜欢他给她的所有惊喜。
只是,他不会想拥抱自己的妹妹,DNA监定证明她并非父亲的私生子,横互在心中的罪恶感一扫而空,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忍耐多久不碰她,对她肉体的渴望已超越那把道德的尺。
他想即使检验结果,证实她体内流着一半和他相同的血液,他还是会不顾一切的占有她,让她既是妹妹又是情人的陪伴在他身边,直到他对她的狂热需求消退为止。
一向我行我素的格兰斯从不在乎外人对他冷酷无情的种种评论,他想要的一定会要到手,就算逆伦亦政变下了他的决心。
幸好现代科技解决他一项烦恼,他不用考虑再三的尝试说服她顺应他的渴望,只要依照父亲另一项要求便能得偿所愿,成功的留下她。
“你当自己是垃圾桶呀!我倒多少你就能装多少,你大半夜不睡当贼去了不成,别告诉我你也有时差问题。”一个借口重复使用就不新鲜了。
他轻笑的搂住她肩头,神情相当愉快。“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脸一臊,她嫌热的想推开他。“少作梦多休息不要胡思乱想,你对我的重要性还不如家乡的一盘臭豆腐。”
怎么才离开两天就像一辈子似的,她想念臭臭的豆腐香味,还有洒在上头脆嫩的酸泡菜。
嘴里的唾液开始分泌了,台湾真是美食的天堂,想吃什么就有什么,包罗万象地让人胃口大开,中西料理一应俱全,吃香喝辣的任凭选择,只要狠得下心花钱。
不像她这两天没得选择的吃进一堆烤丰肉、鱼子酱、烩牛肉和奶油香豆等高级料理,她真正想吃的是一碗道地的鲁肉饭,而不是专做给老人家好吞咽的马铃薯肉泥,在台湾那属于婴儿食品。
“听起来真让人伤心,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抵不上一盘食物对你的诱惑,看来我的努力有待加强。”他深幽的眸子闪着难测的幽光,朝她的小脸逐渐逼近。
她心跳得飞快的举起手挡住他落下的薄唇。“除非你爱我,否则我不希望你乱吻我。”
“我喜欢你。”这是他所能给予的最大极限。
但是学法律的一向理性重于感性,捉语病是他们的专长,不会因一句看似情话的花言巧语而神魂颠倒,实事求是的欧含黛清醒的抵抗他难以抗拒的男性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