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疼我一辈子才行。”
“好……”他捧起她的小脸,温柔地说道:“疼你,就疼你一辈子……”
他俯下脸,啄吻她柔软的唇。
他们热情地缠吻著,亲匿的举止全都存录进手机里,为两人仓促的婚礼留下甜蜜的见证。
瞿牧怀掩上手机,过往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揪痛了他的心,如今想来,与江映雨在一起的这段时间,竟是他这辈子感觉最幸福的一段日子,可是他却让上一代的恩怨仇恨蒙住了眼睛,残忍地将她赶上了绝路。
看著手术室紧闭的门扉,想起她荏弱无助的模样,瞿牧怀才意识到自己亏欠她太多,非但没有履行结婚时的承诺,还让她挣扎在他与江振达的恩怨之中。
他好想念她那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靥。
如果时间能够回到两人相遇的原点,他发誓一定会放下上一代的仇恨,与她擦肩而过,静静地从她的生命里走开,绝不带给她任何困扰与伤害……
第2章
痛!
刺骨的疼痛钻入她的四肢百骸,她分不清楚这份疼痛是来自於头部的创伤,还是来自於胸臆间的痛楚。
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窜起了一团火,烈焰焚烧著她的心,痛得教她透不过气来。
“映雨……”低柔的嗓音传进她的耳里。
她睁开沉重的眼皮,迷蒙的视线无法适应刺亮的光线。
瞿牧怀紧紧握住她的手,清峻的脸庞充满疲惫,看到她清醒过来,心中的大石终於落了下来。
“你终於醒了……”他忧悒的眸心定定地锁在那苍白的容颜上。
“这是什么地方?”她乾涩的喉间发出微弱的音量,好奇地眨动眼睫,触眼所及全都是单调的白色,白色的漆墙、白色的床单……
“你发生车祸,被送进医院里……”瞿牧怀细心解释,扶起虚弱的她躺坐在床榻上,尽量下去碰触到她身上的伤口。
“我发生了车祸……”她的反应有些迟滞.抬跟环视室内一圈,原来她在医院,怪不得手腕上注射著点滴。
“感觉怎么样?”她那疏离呆滞的模样,令瞿牧怀担忧不
她难受地皱起眉心,感觉身体就像被车子辗过般,全身心痛不已,尤其是左腿痛得抬不起来。“我全身都好痛……”
“休息一阵子就没事了,我会陪著你的。”瞿牧怀像哄小孩般地柔声哄劝。
她空洞迷惘的目光顺著他疲惫的俊脸移到被握住的手上,缓缓地抽回手,疏离地与他拉开一段距离.呐呐地问:“你是谁?”
这个穿著衬衫的男人是谁.她认识他吗?为什么他会用这么哀伤的眼神看著她呢?
瞿牧怀看著她困惑的小脸,空荡荡的手心有一种被弃绝的悲痛感。
他因为她询问的声青愣住,她居然问他避谁?该不会……那扬车祸夺去了她的记忆……
但医生明明说她的左小腿骨折,额头上仅是一般外伤有些脑震荡,并没有谈及失忆的可能。
“映雨,你还好吗?”他温柔地扶住她的双肩。试图唤醒她的记忆。
“你是谁?是医生吗?”她一脸怔仲。
“我不是医生,我是瞿牧怀……你记得吗?”
她挣了挣,疑惑地瞅住他。“我不记得……”
瞿牧怀是谁?她和他很熟稔吗?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自己又是谁呢?她应该有姓名、有家人,有属於她的一切,为什么她的脑海里会一片空白呢?
她捧住缠著绷带的头部,努力地回想关于自己的蛛丝马迹,得到的却是全然的空白。惊惧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面对完全陌生的世界令她感到十分害怕。“我是谁……”
“映雨,你小心一点,不要碰到额头的伤口!”瞿牧怀轻轻拉下她的手,深怕她碰痛了伤口。
“映雨……是我的名字吗?”她无助的目光揪痛了瞿牧怀的心。
“是的,你叫江映雨……”瞿牧怀轻柔地同应她的问题,怕突来的刺激带给她更多的折磨。
“为什么我会一点印象都没有?为什么我会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她激动地扯住头发,额头的伤口禁不住折腾,殷红的血渍自雪白的绷带渗出,痛得让她的小脸皱成一团。
“你小心一点,别将额头的伤口扯破了……”瞿牧怀箝住她瘦削的肩膀,凝睇她无助迷惘的小脸,柔声哄道:“你放轻松一点,医生说你的头部受了创伤,不只额头有伤口,还有脑震荡,等过几天就恢复了。”
她听不进他安抚的话,倔强地蹙起眉心,努力沉下思绪想在空白的脑海里找回一丝记忆,无奈回应她的是无边无际的头疼,好似有条皮鞭无情地抽打著她的太阳穴,痛得她脸色三惨白。
“映雨……不要想了……”瞿牧怀觑著她荏弱固执的模样,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
看著她受苦的模样,心痛的感觉揪住他——她该不会脑部受了创伤,把他也完全遗忘了?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她痛苦不堪地瘫软在他的怀里.泪水顺著脸颊流淌,濡湿了她的眼睫。
瞿牧怀捧起她的脸,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乖,别哭了,我帮你叫医生来,让他来看看你的情况好吗?”
“嘣……”她抽泣地点点头。
莫名地,他低柔的嗓音仿佛带著一股抚慰的力量,镇定她惶惑不安的心。
他站起身,想到柜台请值班护士连络医生;却发现她紧紧扯佳他的袖口,拖住他的步伐。
她无助地咬著下唇,像个小孩般地啜泣,舍不得放手让他离开她的视线。
他成了她在这个陌生世界,唯一熟悉的依靠。
“映雨……”瞿牧怀旋过身,觑著她那双莹亮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头哭得红通通,眼睫还悬著未乾的泪珠。
在她无辜的眼睛里,看不到她因为过往恩怨纠葛的挣扎.只有全然的空白,完全的信赖,尤其她不经意瘪起小嘴可怜兮兮的模样,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纯稚表情,让瞿牧怀产生错觉,仿佛回到了在纽约的时光。
“你会回来吗?”她不安地询问。
“当然,我只是去柜台等,一会儿就回来。”瞿牧怀细细地安抚。
她像个小孩般缓缓放开手,看著他宽伟的背影离开单人病房。她依恋不舍地收回目光,环视室内一眼,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连她的记忆也是全然的空白。
她拭去眼睫上未乾的泪水,不安地想著,如果她一直记不起来过去的事,那她以後的人生该怎么继续?
瞿牧怀疑睇著躺在病床上的江映雨,方才他与护士送她到脑科进行检查,虚弱的身体禁不起折腾,回病房後便疲惫地入睡了。
他细心地替她拢紧被子,回头看著站在床尾翻阅病历和检查报告的主治医生方仲强。
“医生,她的情况怎么了?不是说额头有伤口,只是受到轻微的脑震荡,为什么她醒来之後会记不得一切呢?”瞿牧怀担忧地询问。
看完资料後,方仲强才开口。“从刚才帮江小姐做的脑部断层扫描和相关检查看来,她的脑部的确没有受到严重的创伤,至於记忆空白的部分,应该是得了‘解离性失忆症’。”
“解离性失忆?”瞿牧怀一脸困惑。
“简单的来说,解离性失忆症就是患者在承受重大的创伤後发生了失忆现象,她对周围环境的认知、自己的身份、意识和记忆遭受到破坏。而引发这种病况有可能是车祸受创所留下的後遗症,也或许是过去曾经发生过令她难以承受的打击或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