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更阴沉的风浪云勾起唇角。“要赌吗?”
“不,我不跟你赌。”他不是傻子,不论输或赢,吃亏的肯定是他。
“赌赢了,我把这间占地千坪的两层楼建筑物送给你。”上亿的资产,他眼睛连眨都不眨地就开口说要送人。
“我不要。”元洋态度更坚决的拒绝。“当初我只答应帮你一年,一年之后我要回归正途,当我的大律师。”
他在业界小有名气,和人合伙开业三年多,忙得差点过劳死,这次趁机接受表弟所托,正在休“年”假当中。
“哼!有人不要钱的吗?”不知好歹。
“有。”他顿了顿,露出惋惜的神情。“莫绿樱不要你的钱。”
真是太可惜了,他买得到全世界,却买不到一颗女人的心。
“元、洋--”风浪云双眸凌厉的瞪视。
“我知道我叫元洋,用不着你替我宣传……”说着说着,他突然想到什么的笑了起来。
“阿浪,干脆我替你出马怎样?人家欣赏像我这种成熟稳重的男人。”
虽然莫家女儿是冷淡了些,但人长得挺漂亮,凑合凑合来段短暂韵事也不错。
他其实在美国已有个美丽女友,但还谈不上什么非她莫属的深情。
“想都别想。”风浪云冷冷的一瞪,像和人赌气般灌下刚倒了一杯的白兰地。
“是你别想,你不要忘了茱丽亚。”一个嫉妒心和占有欲都很强的女人。
风浪云低咒了几句连老祖母都会为之脸红的不雅言语,脸一抹又恢复吊儿郎当的模样。“她敢来坏事,我正好甩了她。”
“阿浪,听我一声劝,适可而止,别把自己也玩下去。”到时抽不了身,问题就大了。
“你认为我得不到莫绿樱?”他邪笑的扬唇举杯一敬。
很想说对,但他怕反而激起表弟的好胜心。
“得到她之后呢?”
“得到她……之后……”他哑然,思绪陷入迷惑中。
风浪云很想潇洒的说:“管她去死!”反正她不是他第一个女人,也绝非最后一个,她的眼泪、她的伤心是他复仇的甜美果实,谁叫她当初要得罪他,爱上他是她活该。
可是话到嘴边,他莫名地感到烦躁,仿佛有条线揪紧四肢,让他有种被束缚住的感觉,无法坦荡荡的开口。
可恶,一定是那个臭女人偷下了符,才让他头脑有些不清楚,她怎么可能影响得到他,他这趟回来就是要她好看。
“你不可能带她回美国,你也不能长留在台湾,因为你父亲不允许,你是风氏企业唯一的继承人。”
不能吗?
风浪云心里十分不以为然,天生反骨的他向来任性妄为,唯我独尊。他一反常态地沉默着,叫人猜不出他心底在想什么。
“吓!你……你站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刚一拉开有些斑剥的木门,一尊动也不动的石雕冷不防地让甫出门的莫绿樱吓了一大跳,她猛抽了口气平息受惊吓的心情,不无怨责的嗔了一眼。
任谁在清晨六点,天朦胧亮的时候见到门外站了个人,而且是颇具威胁性的大男人,相信没人不会为之一惊,以为恶煞临门。
见是“熟人”,乍见的惊惧很快便散去,取而代之是不解和疑虑,她不记得一大早有邀人上门作客。
尤其是他。
“宝贝,我来陪你散步。”风浪云顺势在她颊上一吻,趁她还没完全清醒之前。
“散步?”她像听见外星人开口说非洲土语,有片刻的茫然。
“鲜花赠美女,愿你如花一般灿烂美丽,永远绽放在最美的一刻。”他不忘甜言蜜语一番,使尽全身功力放电。
低视着送到眼前的玫瑰花束,她顿感错愕的收下。“呃,我比较喜欢海芋,或是百合。”
白色的花令人舒服。
“好,下次改送你海芋。”他对应如流的挽起她的手,十分自在。
“等……等等,你怎么会在这里?”太奇怪了,他根本不是早起的鸟儿。
莫绿樱因为低血压,不管她前一日多早睡,隔天不过八点绝对起不了床,看了无数的医生都没用。
为了改善她这个毛病,全家总动员,十分钟十分钟的慢慢递减,调适她的睡眠质量,时间一到便有人叫她起床。
几年下来,多少收到些成效,她发现一清早起来散个步,精神会好很多,也不会一直想睡觉。
后来演变成一种习惯,只要六点闹钟一响,她便会睁开眼睛,湿毛巾一抹、刷过牙后便出门,让早晨的凉风和阳光唤醒困意甚浓的她。
所以在这一刻,她的神智仍是迷迷糊糊的,看似清醒,其实还是一片浑沌,别人跟她说什么都懵懵懂懂,只会顺着他人的话尾往下接话。
“我说过了呀!陪你散步。”她刚睡醒的模样挺逗人的,憨憨的。
眨了眨眼,她努力让自己消化他的意思。
“我们约好了吗?”
“不,这是惊喜,我想带给你与众不同的美好晨光。”说着说着,他又变出一只水晶天鹅,唯妙唯肖的恍若缩小的真鹅。
“我承认是吓了一跳,但喜……”望着小巧玲珑的透明天鹅,莫绿樱非常困惑地仰高颈子。
“看到你不会让我的一天过得更愉快。”
反而是恶梦的延续,梦里梦外他都如影随形,无所不在。闻言,风浪云僵了僵,脸黑了一半。
“宝贝,你这么说真叫我伤心,你看不出我非常用心地在追求你吗?”
“追求我?”老实说,受宠若“惊”。
“别急着拒绝我,你该给自己一个机会,在亿万的人海中我与你相遇,这叫缘份,你不能违背老天的美意。”他极尽所能的迷惑她。
“是孽缘吧!”她小声的嘀咕着。
他不是完全没优点,起码魅惑众生的皮相确实生得好,不少女人因此傻呼呼地迷恋上他,看不见他藏在骨子里的坏。
不过家里尽出美女,弟弟喜青长大以后肯定也是美男子一个,看多了美丽的脸孔,他的俊逸帅气真的不算什么,她大学时代交往三年的男友也很出色,耀目的有如运动明星。
“宝贝,有话尽管大声说给我听,不用难为情。”哼!孽缘,她以为他没听见吗?
莫绿樱差点翻白眼地将手从他臂弯中抽出。
“我相信每个姿色中上的女人都是你的宝贝,不差我一人。”
每次见到他,十次之中有八次都挽着女伴,更厉害的是每次都不是同一个人,换女人的速度比日升日落还快,一天三变,令人眼花撩乱。
而每一个他都叫宝贝,由亲密的肢体动作和眼神,看得出个个都与他关系匪浅,就算称不上女友也是床伴,他怎么还有精神纠缠她不放?
说实在的,她还满佩服他的体力,用之不竭似,应付无数的女人后,还能提得起劲与她周旋。
“吃醋了吗?宝贝。”风浪云颇为得意的扬起唇,笑得有几分猖狂。
她也笑,是为难的苦笑。“风浪云,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印证什么,你的男性魅力吗?还是因为我没有像其它女人一样爱上你,你觉得很不服气?”
清晨的微风是带着些许凉意,她照着平时的习惯走上鲜少人活动的防波堤,一阵阵迎面扑来的风让她神智清朗,话锋转为犀利。
清晰的判断力是她的强项,从小她就比别人多一份认真,细心地观察众人的一举一动,洞悉其中不认人所知的奥秘。
“你对自己的容貌不具信心吗?”风浪云眼中一闪而过复杂流光,看她的眼神中多了一丝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