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座位,走出办公室外找人,秘书室里安静无声,所有的人都安分地在忙著,独不见麦琪儿的踪影……
“那家伙该不会以为自己是室长,在档案室里打混吧!”他走进了电梯,打算亲自去一趟档案室,看看她搞什么鬼。
麦琪儿就站在档案室门边的柜子前,她手里抱著一堆档案,脚踩著矮凳子,瞪大眼睛逐层地仔细找,就是找不到编号三七的档案,它并不在格子内。
好不容易,她终于看到它了,原来它放错了位置,被塞到上一层了,她踮高脚尖,伸长手想把它拿下来……
这时档案室的门忽然被打开来,她吓了一跳,本能地转头要看是谁来了?
墨凯森也望向她,就这么刚好,两人的唇高度一致,匆匆地碰在一起,吻到了对方。
“唔!”她尝到他唇上淡淡的烟味,浑身的血液全往脸上冲去,惊慌失措地要往后退,忘了自己踩在矮凳上:他反应迅速地一把环住她,她往前倾倒进他的怀里,四片唇更是紧密地贴在一起……
她应该快快推开他的,可是这一切发生得突然,突然到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在碰到她柔绵绵的唇的那一刻,内心也是相当惊愕的,怕她跌倒而抱住她更加是个错误,她的身子竟是要命的软嫩,碰触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瞬间激起火花,而该死的他竟没有放开她,理智在瞬间消失,他被感觉牵著走,唇深压上她的,探进了她美妙的唇瓣,冲动地想确定她的滋味是否像刚才刹那间尝到时那么甜美诱人……
证实的结果──她的确甜美诱人!她细嫩的小舌害羞地躲著他,她口中的香甜充满诱惑力,点燃了他心底的火苗,他居然为她心跳加速,热血沸腾。
但……他尝够了吧?再下去,恐怕就要出乱子了!
“对不起。”他声音沙哑粗嗄,放开她。
“你……说什么?”她的心虚飘,脸火红,耳里充满自己狂烈的心跳,几乎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对不起。”他扣住她的纤腰,把她安全地放到地上。
她双脚著地,两眼怀疑地仰望著他,她没主动吻他,这绝对是个意外,可是他竟然顺势吻了她,而她得到的却是一句道歉,这……算什么!
她好想哭,觉得自己驴透了,她刚才怎么会忘了拒绝?还浑然忘我地由他吻……噢!她是花痴,是白痴,他一吻上来,她就浑身没力了,一颗心还为他怦怦然。
她实在该好好检讨自己,她太拙了,千不该万不该接受他这一吻的。但现下她也只能这么说:“没关系……我不介意。”
墨凯森盯著她神色多变的眼睛,心里压力大增,她骂他一句也好过她轻易的原谅,他没有理由吻她的,他们之间没有感情,没有爱情,也许她有那么点吸引了他,但他说什么都不该这么做。他转身,沉默地离开档案室,边走边想著要怎么补偿她才好……
麦琪儿背倚向档案柜,觉得很沮丧,心思也很杂乱,真不知要怎么去面对他了。最好别再有下次,否则她真的会一巴掌给他,再补踹他一脚。
她才不怕色狼老板,她要维护女性的尊严,杜绝办公室的……的……性骚扰。
她一张脸火红,踩上凳子取下放错了的档案,走出档案室,上锁之时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她以为是墨凯森,鼓起勇气要打倒色狼,转身大叫一声──
“色狼!”
可身后的人是大惊失色的欧秘书,不是墨凯森!
“噢!小麦你怎么了?吓我一跳。”欧秘书拍拍胸脯说。
“对……不起,我是……反射动作啦!”麦琪儿在心底哀叫,她简直已经反应过度了,那刚才为何又要装作不在乎,嘴硬的说没关系?她明明是很在乎的,毕竟她莫名其妙搞丢了自己的初吻!
“算了,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墨总裁要我来看看你需要什么协助,是不是有档案找不到?”欧秘书恢复优雅地问她。
“我已经找到了。”墨凯森要欧秘书来帮忙?!她复杂的心思更加剪不断理还乱了,没想到他竟然还会顾虑到她……
“那就快点拿回去,墨总裁急著要。”欧秘书说著。
麦琪儿点了头,跟她一起走离档案室……回到了总裁室前,欧秘书迳自进了秘书室,她仍只有自己去面对墨凯森,她连连喘息,拚命克制自己不去想起他的吻,低著头进了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弥漫著淡淡的烟味,他就端坐在他的宝座上,看起来气定神闲,和平时没有两样。“你要的档案全在这里了。”她把档案搁在他桌案上。
“嗯。”他直接拿了档案研究,在计算机上算著一长串的数字,根本没理她。她无言地坐回自己的椅子,真希望自己也能像他一样,可以若无其事。但她天生就藏不住情绪,心情很糟,全写在她脸上。
“你去把冷气开强一点。”墨凯森派了件差事让她做。
“这样……不够强吗?”她已经觉得冷了。
“我很热。”他看著档案里的数字,淡然地说,本以为可以掌控得了自己的心绪,但她一坐在他身边,他居然浑身发热……真要命!他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个香甜的吻。
“好吧!”她照他说的,去把原本二十五度的空调降到二十度,又回到位子上。
墨凯森把档案中的数字算过,麦琪儿替他把算过的资料收拾好放进档案夹里,两人都没说话,同样感到有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彼此之间。
终于墨凯森弄好了所需要的文件,放进公事包里,起身说:“我出去了,你到秘书室去,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你还会回来吗?”麦琪儿只是顺口问他,可是在这当口她这么问听来就是怪怪的,好像她期待著他回来似的。
“不会,你下班时记得把垃圾提下楼去。”他看著她说,打从那一吻之后,他没再认真地看她一眼,他知道自己在回避她,因为他不知要用什么方法去补偿她,瞥见她脸颊嫣红,眼底隐约透露著不安,他感到罪恶……对她产生遐想,更加倍了他的罪恶感。
“是。”麦琪儿垂下头去,难掩羞窘。本来是防著他的,可是他却主动地跟她保持距离,要她提垃圾,应该就是要她记得自己只是个小妹吧!这其实是好现象,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提糗事,也当没那回事。
他走了,她看著他离开,一关上门,她赶紧就往垃圾桶里翻找回自己失散已久的眼镜,它被埋在废纸堆里,而她总算没有失去它,等她有钱再配新的镜片就又可以戴了。这副眼镜从国中起就一直跟著她了,随著她的近视加深,更换了好几次镜片,她犹记得是阿爸骑著摩托车载她去衡阳路选配的,她说什么也不丢掉它!
她还记得整副配到好一千两百元,十年前的一千两百元算很贵了!阿爸笑咪咪的,掏出口袋里绉巴巴的钞票付了钱,对她说:“有这副眼镜就能看清楚黑板了!”
她感动在心底,要知道那一千两百元阿爸和阿母要辛苦地卖好多碗牛肉面才能换得的,她当然很珍惜。
她把珍贵的黑框眼镜放到行李袋里,去了秘书室,爱琳一听她是来帮忙的,立即就叫她试算一堆股票的本益比,麦琪儿对爱琳交给她的工作并不陌生,那可是她的专长,于是她很认真快速地帮忙做好了报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