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欧秘书很想确定他那一笑是否有别的涵义?
“没。”墨凯森正眼也没瞧她一下。
欧秘书谨慎地先退出去,心闷闷的,分不清总裁对她究意有没有心?
而秘书室里,麦琪儿忙了一上午,很有成就感,午餐时间她和大家一起订了汉堡餐犒赏自己,有说有笑地吃了起来。
“小麦,你假日有没有出去玩?”依芙吃著鸡块问她。
“可以去百老汇看歌剧哦!”美娜拆开浓汤的盖子,热心地提议。
“去时代广场逛逛也不赖,说不定有艳遇呢!”恩达说著,咬一口起司汉堡。
“其实我天天晚上都去打工,没时间玩……”麦琪儿一边啃著汉堡,一边说起她打工那里的老板娘人有多好。“我们在收工后,川菜馆的老板娘都会请员工吃宵夜喔,她很热情,不像……”墨凯森规定一大堆!她没那么大胆,敢在墨凯森的地盘上说他的坏话,硬是把话吞了回去,就怕万一隔墙有耳,又被姓墨的偷听到可不好了。
“难怪我们觉得你好像脸色变红润了,那间川菜馆的菜肯定很营养……”美娜说她气色好。
“我是胖了一圈了,我妈说,胖胖的比较福气,你们都太瘦了!像欧秘书常减肥,吃得像小鸟,这样人生还有什么意思?”麦琪儿一说,众女人们七嘴八舌说起自己都是怎么辛苦的克制食欲维持好身材的,秘书室里吱吱喳喳,热闹了起来……
墨凯森用完餐,走出办公室到茶水间倒茶,听见一墙之隔的秘书室传来阵阵笑闹声,他就站在茶水室里喝水,顺便听听那些女人是什么事那么乐?
“我爸说能吃就是福,我从来都不想节食,除非是我太穷了,连吃饭的抠抠都没有才会少吃,像我妈的身材就圆滚滚的,我爸给她取了别名叫福神。”
麦琪儿的声音挺大的,引来一阵笑浪。
“福神不是日本才有的吗?”恩达好奇地问著。
“谁说的,我妈是台湾土产的福神啊!她就是我家面店的活招牌,看了她谁都想多吃一碗!”麦琪儿语气里流露著对家人的想念。
“哈哈哈……”秘书们笑得开心。
麦琪儿也笑著,笑声特别大,特别爽朗。
墨凯森不由得也笑了,那小妹说话时三不五时就提到她的家人,可见她一个人只身在国外有多想家。
他倒是可以让她有回家的机会,他妹子墨采玲就要和邢亨结婚,下星期他得回台湾一趟,要是她想回去,可以用出差为由和他随行。找个时间他会跟她提这好康的事,慢慢地跟她培养友谊,让她认识真正的他……她应该不会拒绝吧!
“我出去倒杯水……”他听见她在嚷著,不出三十秒,他见到她的人。
麦琪儿嘴里嚼著汉堡,笑脸盈盈,拿著水杯进茶水间就遇到不想见的人,想溜掉,他已经看到她了。
“你遇见上司怎么没有打声招呼?”墨凯森爱笑不笑地问她。
“你呷饱未?”她收起笑,用台语含糊地问,装作轻松地走进去拿茶杯在饮水机下接水。
“你台语也通?”墨凯森轻易地察觉她跟他说话总是很拗,不像她和秘书们那么自在,他能明了是为什么,他们之间的恩怨太多了,想得到她的心,恐怕不是短时间内办得到的。
“你不会说对吗?”麦琪儿乘机取笑他一下。
“你奈哉?”他就用台语回答她。
她踢到铁板了。
“语言不过是沟通的工具,多会一种语言可以和更多的人沟通。”他说。
她耸肩,反削他说:“有的人就会光说不练。”
“你不知道一句名言吗?”他啜口茶,逗她。
“什么?”他没说她怎知?名言一大堆。
“老板永远是对的。”他不过是一句玩笑。
她一颗心很受伤,感到悲哀,他为什么就不能给她一丁点温暖,总拿顶头上司的头衔来压她,说话伤她?
他扔她的眼镜,抢她的闹钟,恣意火热又放肆的亲吻……要他跟她道歉,开口承认他有错,是永不可能的。他们的关系永远不对等,她在他眼里永远是个微不足道的人!她郁卒地对他做了鬼脸,端著水杯走了,打算离他远一点,至少不让他再来伤她。
墨凯森真想咬断自己的舌头!他干么老是喜欢寻她开心而招惹她生气?
她很压抑,他了,否则昨天她就不会抓著他的手猛啃!
要她来爱上他,恐怕是个难以突破的难题。
他要怎么做才好?
他一定得想办法改善她对他的不满,一定要!
第五章
月夜,麦琪儿从川菜馆打工回到住处,工作了一整天,人有些累了。
她洗好澡,换了睡衣,呈大字形仰躺在床上,心里好想念台湾的家人,阿爸阿母不知身体好不好,两个姊姊有没有和男朋友吵架?
每次工作完,她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总挂念著家人,尤其是在孤单的夜里,特别容易想起他们。
她好想打电话回家,可是阿母有规定她──
“你一个月最多只能打一通,越洋电话费太贵了,讲两、三句话几百元就花掉了,不如拿那些时间去温书,我将来全都指望你了,我才不要守著牛肉面店过一辈子,我等你挣大钱,好享清福,你得争气点,我们家就全靠你了……”
阿母等著她挣大钱,可以扬眉吐气,要是她向阿母吐苦水,说她在这里打工当小妹有多辛苦,一个人有多孤独想家,一定会先被吐槽一番!
她不能随便就打电话回去,背著光宗耀祖的包袱出国念书,压力好大、好大啊!
“唉!”她叹了口气,睡不著,下床走到露台,纽约的天空灰灰的,看不到半颗星星,此刻的台北已天亮了,夏天的台北天气闷热,盆地的地形热空气不容易消散……她好怀念台北。
“唉……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催……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她像个怀念家乡的老太婆似的又叹气,挨著墙角坐了下来,心情很闷,眼眶泛泪,很想痛快地哭一场,她至少还得要苦撑一年才能毕业,也就是短期间都不能回家,不能见到她心心念念的家人,呜……
墨凯森半躺在床上看书,依稀听见隔壁的小妹在吟诗,她声音低低的,乍听是从露台上传来的。
都快十二点了,她不去睡还在那里吟诗作对,这么有闲情逸致吗?
他搁下手边的书,走到露台去瞧瞧,却不见她的人影。
“唉……”一声幽怨的叹息从幽暗的角落飘来。
他移动脚步,往露台边缘走去,探头往她的露台上望,发现她坐在墙边,下巴抵在膝上,长发恣意披泻,一副落寞的模样。
他第一个想法是,她可能是在川菜馆打工遇上刁钻的奥客!要是那样的话,他会力挺她,替她出头摆平。
“你躲在那里做什么?”他要问个明白才行。
麦琪儿按著胸口,他突然出声,害她吓到,心惊跳了下,赶紧低头抹去泪,鼻音很重地说:“我……没有躲啊!我一直坐在这里看书。”
“骗谁?没开灯看什么书?”墨凯森戳破她的谎言。
她心底哀叫!她确实说了个蹩脚的谎。
“你在哭什么,谁欺侮你了?”他关切地问。
“没有……”她爱面子不承认,希望他快点闪进屋里别来吵她,她现在不想跟人说话。
她得一个人安静地排遣心里的苦闷,消化掉阴暗的情绪,明天上班她又可以是一尾活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