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可以想像,那样的星空一定格外明亮美丽。”她喜欢听他说工作上的事,那给她一种参与了他生命的感觉。
“对,在数万尺高空上,平时地面上看不到的星星,在那里都可以看见,平时看得见的,就更大放异彩,如果那天刚好是月缺,星星就显得更加明亮了,连长长的银河也清晰可见,有时候还会看见流星雨,一颗颗像下雨一样,由上而下洒在面前,那种气势真的非常壮观,而且闪亮夺目,我飞了这么多年,依然会为这样的美景著迷。”
这是她第一次听他这般侃侃而谈,从他的声音里,可以听出他对飞行的热爱。
傅湘芸静静的听著,无声的叹了口气。那么……她只能把担心放在心里了。
“我喜欢星空,不过我也喜欢夕阳,正睿哥,在飞机上看夕阳,是怎样的光景?”她柔柔地笑问。
“黄昏的时候如果刚好向西飞行,你就能看见像是慢动作重播,一个加长版的夕阳。”他真诚的表示。“湘芸,我希望有一天,能有机会让你进驾驶舱,让你看看这样的美景,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
“我也相信。”傅湘芸微笑。
其实飞机出事的机率,比起其他交通工具,相对的低很多,没什么好担心的。
“湘芸,事务所的事处理得怎样呢?”蓝正睿关心的问。她发现那些证据了吗?
“这两天在整理这一团乱,啊!对了,正睿哥,你还记得我上次告诉你的那个王景安吗?”
他微挑眉。“记得,他怎么了?”
“我拿到他的犯罪证据了!巨细靡遗,大罪证就不用说了,够他坐一辈子的牢,离谱的是,小到连他的交通罚单违法销单这种证据都有耶!你说夸不夸张?”
“确实很夸张。”
“这些罪证来得也很莫名其妙,昨天早上就突然出现在我的电脑档案里,我花了一天的时间研究真假,确定是真的,你说古不古怪?”
“嗯,是很古怪,不过是真的就好。”蓝正睿抓了抓头。
“如果这些档案我早一天收到的话,可能就连事务所一起被毁了吧!幸好。”
他突然一怔。“湘芸,有查出是谁侵入事务所吗?”
“还没有,大楼监视器拍到两个戴著全罩式安全帽的男人,只能确定是他们破坏的,没办法知道面貌。”她叹气。“更奇怪的是,什么东西都没丢,我本来还认为……算了,可能真的是泄愤吧!”
“湘芸,有没有可能是王景安以为证据已经在你手上了,所以才派人潜入事务所?”他大概发现那些证据被发现了,又因为湘芸一直在调查他,所以认为是她。
“啊……”傅湘芸一怔,喃喃地说:“结果证据还没送到我这里,他当然找不到,所以虽然保险柜都被撬开,却什么东西都没丢?”
“嗯,你认为呢?”
“正睿哥,你真是天才!”她夸赞他。“非常有可能,现在就剩下这些证据到底是谁送的礼物了!”
蓝正睿不自在的摸了摸脖子,这时传来敲门声,他立即改变话题。
“湘芸,有人敲我的门,你要等我一下,还是我再打电话给你?”他拿著手机,起身走到门口。
傅湘芸瞥了眼抱著一大叠文件,不知道已经站在那里多久的林幸雨,很无奈的回道:“你等一下再打给我好了。”
“好,我等一下打给你,再见。”他边说边将门打开。
“再见。”手机还没离开耳朵,傅湘芸突然一顿。在正睿哥切断前,她好像听见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叫著蓝副机长!
是空服员吗?
“……芸姊?湘芸姊!”林幸雨喊道。
傅湘芸回过神,对自己强烈的占有欲叹气。
她相信正睿哥的为人,既然他们已经正式交往,那么就算世界第一美女脱光光自动爬上他的床,他也不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
“湘芸姊,拜托你不要再混了,这些文件到底要收到哪里啦?”林幸雨无奈的问。
“文件就收到文件柜里不就好了?”大胆的工读生,竟然敢指责老板混。
“那再请问英明的大老板,文件柜在哪里啊?”
“拜托,幸雨,你是少年痴呆啊?文件柜不就一直都放在那……”手一指,旋即尴尬的一僵,只见所指之处一片狼籍,几个文件柜都被翻倒在地,经过刻意破坏,个个变形严重,不能再使用。
对呴,他们今天是来整理的。
“大老板?”林幸雨调高嗓子催促。
“我不是已经订货了,为什么还没送来?”傅湘芸语气一转,质问。
“喔,这个问题真是艰难,不过小的凑巧知道。”林幸雨皮笑肉不笑的说。“那是因为,今天全省都放台风假,除了我这个可怜的小工读生之外,没有人上班!”
“幸雨,我不是人哦?”李思佳抱著另外一叠东西走进傅湘芸的办公室。
“喔,抱歉,二老板当然也是人,不过你是老板,不是员工。”
“好了,我知道你怨气很重,今天给你双倍的薪水,可以了吧!”傅湘芸斜睨著她。
“呵呵,可以可以。”林幸雨呵呵直笑。
“那就麻烦你,先把角落清个地方出来,文件暂时堆放在那里。”她起身开始指挥。
“是!”精神抖擞的喊道,工作去了。
“湘芸,你知道大概遗失了什么东西吗?”李思佳将手上的文件暂时堆在一旁。
“没有。”傅湘芸摇头。
“没有?”李思佳楞了楞。“你确定?”
“确定。”她点头,兴味盎然的笑了。正睿哥的话让她糊涂了两天的脑袋豁然开朗。“这就是有趣的地方了,对吧?”
“那这个状况……”李思佳比了比四周。“为的又是什么?警告吗?”
“警告什么?”
“警告我们……”对喔,除了一团乱之外,根本没有比较明确的线索让她们知道这是为哪桩,这样的警告是没有意义的。“你认为不是警告?”
“当然不是,对方是在找东西,而且从我保险柜里的重要文件、调查证据都没有遗失的情况推断,我已经知道犯人——至少知道主使者是谁,以及对方要的是什么。”
“是谁?为什么东西都没遗失你反而会知道?”太神奇了。
“东西没遗失,是因为这里没有他们要找的东西,目前只有一样很重要,我却没放在保险柜里的东西。”
“啊!”李思佳恍然大悟,想到合伙人工作的习惯——调查中的案子,所有资料湘芸都会存在随身碟中随身携带。“王景安!”
“聪明!”傅湘芸朝她一眨眼,虽然随身碟里只有家暴外遇的证据。“昨天我已经拿到足以让王景安坐一辈子牢的证据,我会拷贝一份,今天就送到警方负责的专案小组那里,他永无翻身机会了!”
“原来湘芸姊这两天还是有在做事啊?”林幸雨用著非常惊讶的语气说。
“小朋友,大人物做事是靠脑袋的。”傅湘芸哼了哼。
“我以为是靠一张嘴呢。”林幸雨耸耸肩。
傅湘芸和李思佳同时一楞,旋即哈哈笑了。
她说的也没错啦,确实是靠一张嘴。
“既然我只是个小人物,就只好靠劳力认命一点了。”林幸雨继续动手,努力清理一团乱的办公室。
“啊,对了,湘芸姊。”她从口袋拿出一张折了几折的纸交给她。
“这是什么?”傅湘芸接过,打开纸张。
“昨天我接到一个委托案,这是基本资料,这位吴太太问我,我们需要多久时间找出不利她丈夫的证据,我告诉她,接不接她的案子,还要经过两位老板评估才能决定,如果要接案,会打电话通知她前来签约。”林幸雨皱了皱鼻子。“老实说,我很讨厌这位吴太太说话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