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无反应。
发现好友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这个会议再开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罢了。邵凡齐觑了他一眼,果断地做出决定,“会议暂停,明天再继续。”
段然的眼睛望着前方的幻灯片,但是心思却早已飞得老远。
与会的人员鱼贯地离开会议室,转瞬间只剩下两人。
邵凡齐叹了一口气,“段总经理。”
段然猛一回神,发觉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会议什么时候开完的?”他问得有些心虚。
内容是什么?结果是什么?他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还没开完,是我改了时间。”邵凡齐翻了翻白眼,“我真不懂,你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这么说?”
“你明明对花色有感觉,为什么要在订婚宴上给她难堪,还和薇薇拥吻?”他要是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就枉费他们将近十年的交情了。
“我没有要给色难堪……”段然有些讶异他的说法。原来当时别人是这么看他的,他让色感到难堪了?想到色当时的处境,他就既懊悔又心疼。
邵凡齐扬起眉梢,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把薇薇带到休息室是不想让她在那里胡说八道。”当时,他并没有想那么多。
“那吻呢?”
“是意外,不是我吻她。”他是中了暗算。
“所以你对薇薇——”
“早就没有感觉了,我也已经和她把话说清楚了。往后她不会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尤其是在她偷袭他、害色误会之后,他己严厉的警告过她了,薇薇很清楚他说一不二的个性,知道惹怒他的后果是什么。
“那太好了。”不禁替好友感到高兴,“花色今天销假上班,你不是要去接她下班?”
他点头,“时间还早。”
邵凡齐赶起人来了,“提早出发免得塞车,更何况你人在这里心早就飞走了,有什么用!公司的事有我负责,去吧。”
“谢了。”他立即拿了车钥匙走人。
段然倚在车旁看着一波波的人潮走出商业大楼外,就在花色步出大楼时,不偏不倚地对上她的目光。
花色脚下的速度未减,继续和黄乐边走边聊。
“色色……”那么大一个人她不可能没瞧见,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不理人,故意视若无睹。
“怎么了?”
“段然是来找你的。”
她不想理会,继续往前走。
“色——”他探手抓住她的手腕。
手腕被人攫住,她不得不停下来。“有什么事吗”花色没有回头,也没有挣脱钳制的意图,仅是静静站着。
“我有话想跟你说。”
“那就快点说吧,我赶着要回家。”她的语气平板没有起伏。
“色,我还要去买点东西,先走了。”黄乐识相地闪人。
段然掏出那张支票,“为什么要寄这张一百万的支票给我?”
“我不能收你的钱。”
“我们一开始就说好了,不是吗?”她当他一个月的假未婚妻,他付给她一百万的酬劳。
“订婚宴被我搞砸了。”所以,她受之有愧。
“色,你听我说,订婚宴那天在休息室,我和薇薇——”他想要解释。
“那是你和她的事,没有必要告诉我,我也不想知道。”花色冷淡地打断他的话。
那样淡然疏离的语气,就好像他们只是很普通、很一般的朋友,让他的胸口有莫名的烦闷。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要回去了。”
她就这么急着离开他,不想在他的身边多待一秒钟?
“我送你回去。”现在才发现他有多么想念她的笑、她闪闪发亮的眼眸,还有她的陪伴。
“不用了,我搭捷运就好。”她抽回手,迈开步伐。
她真的铁了心要和他划清界线吗?段然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色,我喜欢你。”
花色闻言一僵,但还是没回头的迳自离去。
他看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很快地就淹没在人潮中。
虽然花色的态度始终是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也不给他好脸色看,段然却还是天天来接她下班,她不肯让他送她回家,他就陪她搭捷运回家,再回来牵车。
一个星期过去,他仍不放弃,打算继续跟她耗下去。
“你最爱吃的提拉米苏唷。”他扬扬手上的纸盒。
干么还要为了她去排队买提拉米苏啊!她又没有拜托他去。
上下班时间,捷运车厢内人挤人的,他却用他的身体为她圈出一方舒适、不被推挤压迫的小天地。
两人的身体靠得极近,他的气息紧紧地将她包围住,轻易地勾起了她费力隐藏压抑的心情。她好气,气自己的力不从心。
捷运停了又开,开了又停,有人上车,有人下车。
她明明决定要远离这个泥沼,不要再被他影响,重新开始,但是她的心却不争气地只为他动摇、跳动。
她好想紧紧拥住他、霸占他,却又害怕重蹈覆辙——只要薇薇的一通电话,他就会转身离她而去。
她怕自己会承受不住。
明明在订婚宴之后,她和他都可以回到人生正轨上,各自过着生活,从此不再有任何交集。
他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
段然发现她微微泛红的眼眶,关切地问:“怎么了?”
她喜欢他、很喜欢他,喜欢到胸口发疼。花色摇头,眼泪却扑簌簌地往下掉。
“色,别哭……”他轻轻地将她拥入怀里。
“都是你啦……”她从来不曾这么软弱无劝过。
“是,都是我不好。”随便她给他安什么罪名都无所谓,只要能让她停止哭泣就好。
“你不是很关心薇薇、很在乎薇薇吗?她一通电话你就随传随到,你干么不去找她?”即使是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很气、很委屈。“就算你要和她破镜重圆,也不会有人有意见。”
他轻问:“真的?”
“真的。”这两个字都加重了音阶。
色吃醋的样子真可爱。“不过我一点都不想和她破镜重圆。”
她还有一丝不确定,“一点点也没有吗?”
“没有。”他斩钉截铁地道:“我会因为一通电话赶过去是基于朋友的道义,再无其他。”
“你不爱她了?”
“我的心不够大,只能够承载一份感情。”他直勾勾地瞅着她,黑夜星子般的眸子里荡漾着深情款款。“你住进来之后,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他从来就不是滥情的人。
花色微微红了脸,胸口盈满了甜蜜的氛围,双臂悄悄地环上他的窄腰。“可是你却让她吻了你……”情人眼里都是容不下一粒沙子的。
吓!“那是因为我没有防备才会被偷袭成功,下次不会了。”他保证。
“真的吗?”她在他的怀里仰起头。
“当然。”
她冷不防地伸手揽下他的脖子,凑上自己的唇。
段然不闪不避地任由她吻住他,并顺势攫取了主导权,加深了这个吻。
她的唇被吸吮着,他的舌放肆地探进她的口中贴吮、厮磨、挑逗,汲取属于她的甜蜜。
她诱人的甜美几乎一举击溃了他的自制力,让他忍不住想渴求更多更多,在理智全面沦陷的前一秒,他才呼吸浊重、喉咙干涩地抽身。
花色酡红着脸觑他,“我刚刚不就偷袭成功了!”
他的额抵着她的,低笑,“你随时都可以再偷袭我。”他很欢迎。
“薇薇偷袭你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回应她的吗?”她轻哼。
“只有你才能享有这种特殊待遇。”
看着她的笑,拥她入怀中,这半个多月来惶惶不安的心终于放下。只要她回到他身边,他发誓不会再让她伤心难过,并且永远不会再放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