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爱她”,甚至还跟她求婚,莫非那些都只是男人被欲望冲昏头时的胡言乱语?否则怎么可能前一秒还恩恩爱爱,眼睛一刻也离不开自己的男人,居然一下子就变了,变得比之前还要阴鸷可怕?
别想了,她要相信他是爱她的,两人是相爱的,也许只是一时的情绪,人都是有情绪的,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时时刻刻都有好心情……EQ再怎么高的人,都会有情绪低潮的时候。
她望着一桌的菜,完全失去了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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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只是短暂的灰色情绪作祟,好好睡一觉,一定能够雨过天晴。
但是天是亮了,唐佳妮发现自己是一个人躺在床上,旁边的他的枕头平坦得像昨夜没人碰过一样。她的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便立刻冲下床,光着脚往书房跑去。
她转着书房锁上的门,敲着门板。“言?言?你在里面吗?”
“我在里面。”
这么说来,他整夜都没睡?唐佳妮有点慌了。“你开门好不好?你怎么了啦?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他没出声。
她的泪沮丧地滑下脸颊。“你开门,你不要不理我……”
还是没回应。
她背靠着门,沿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她的问题吗?那,可不可以请问,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无助地坐在地板上。书房里头的人,是她的爱情,是她的世界,如果有一天,她的世界不要她了,厌烦她了,那她该怎么办?
她坐在地板上好久,最后,她抹去泪水,走向餐桌。餐桌上,还是昨天留给他的菜,她端起盘子,一股脑儿地将食物全部倒进厨房的厨余桶里,并且将碗盘洗净。水龙头的水哗啦啦地响,她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洗碗槽里。
她将碗盘放在碗槽中沥干,接着打开冰箱,拿出冷藏的馒头,像机器人一样打开电锅盖,放进装在盘子里的馒头,按下开关。
她回到房间,盟洗后换上衬衫、休闲裤,再回到厨房,拿出蒸好的馒头放在餐桌上,然后坐在自己的老位置,沉默地看着窗外的天空。
万里无云,今天是个好天气。
她就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一个小时过了,两个小时过了,由清晨到日正当中,她坐着,静心等待。
刚过中午,天色渐渐阴暗,无云的蓝天在下午突然变天,她起身走到屋外,将吊杆上的衣服收进屋内,折好放回房间后,又回到老位置。这个位置正对着书房,只要他有动作,她会第一个知道。
下午下了场豪雨,灰暗的色泽笼罩着整个大地,雷声轰隆作响,她疲倦地趴在桌上,坏天气加重了她的坏心情,她的泪水一滴接着一滴滑下脸颊,弄湿了干净的桌面——
哭什么?
她拭去眼泪,忽然有些生气。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好哭的?说不定他只是自己心情不好——
老天,原来爱情除了可以让女人变得快乐、满足之外,还会变得很爱哭……
接近黄昏时,雨停了,书房的门还是紧紧闭着。他没吃东西,她也没胃口,可是并不想费心去敲门叫他。如果他愿意出来,就会出来,否则就算她喊破喉咙也没用。
晚间十点,她叹了口气,站起身。
坐了一天,她的身体僵硬酸麻。但她这个人什么优点没有,有的就是一颗对明天充满希望的心,她要回房洗澡,她要睡觉,不管他心情好不好,她只希望明天早上,当太阳升起时,这场莫名其妙的冷战可以就此结束。
深夜,言牧仁静静地走回卧房。
因为长时间熬夜工作,他的神情显得相当疲惫,原本炯亮有神的黑眸也毫无光采。他悄悄地坐在床边,俯看着唐佳妮。她熟睡着,规律地呼吸,亮丽柔软的长发像披散在洁白的枕头上。
如果,这一切真的只是一种手段……
他起身,离开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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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唐佳妮起床,盥洗之后,她换好衣服,走出卧房。让人意外地,客厅除了言牧仁之外,连吴医生也在场,只是一向嘻皮笑脸的吴医生突然一脸严肃,两人像是在等她。
言牧仁的表情像结了冰,气色很差。
唐佳妮深吸口气,走到他们面前。“吃早餐吗?我去准备。”
“不用了。”言牧仁说。
“佳妮,你真的只是——”吴医生急着问。
“老吴,这是我和她的事。”
所以,这场冷战真的是她的问题?虽然她完全猜不到自己究竟有多大的能耐,能让言牧仁气到不吃不睡。哼,她语气不佳吗?当然,被莫名其妙“冰”了两天,就算脾气再好,是人都会生气。
唐佳妮在他们对面的座位坐了下来。“言老师有何指教?”
言牧仁忽然将一张光碟片放在桌上。“这是故宫的提案。”
她一愣。“你不吃不睡熬了两天就是为了这个?”
他自嘲地扯扯嘴角。“这不是你要的吗?”
她看着他,他冷沉的态度让她不自觉颤抖。“我不懂你的意思。”
言牧仁黑眸冰冷。“你上山来找我的目的一直都很清楚,既然你已经付出‘代价’,东西我也完成了,你可以走了。”
“代价?”她皱眉。
“对,代价。”他审视她的眼神,不带一丝过去的温柔。“还是你需要我解释得更清楚?”
“不,不用了。”她低着头,闭上双眼,任由灰雾笼罩住她,她想让那空茫的世界吞噬她,那会比面对他无理的指控更容易些。她渐渐听懂他的话,勉强地睁开眼。“我听得懂,你以为我喜欢你只是逼你工作的方式。”
他怎能作如此错误的结论?无论他的话伤她有多深,她都必须解释清楚。“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
言牧仁打断她的解释。“不,我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就工作方面而言,你的企图心跟过去的我很像,这并没有什么不好。”他低哑地说着。“只是,当你把企图心用在我身上时,我的感觉并不好。”
她震惊得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能摇头,呆愕而无法相信竟会发生这种事,他怎么可以说出这些话?!
“你接近我,原本就是为了故宫的案子,不是吗?”
言牧仁望着她,等待她的解释或否认。他觉得自己像是身在恶梦中,以为和她共度的安全、舒适的生活,居然只是一种手段,他迫切需要她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帮助他了解她做了什么,她想要的是什么?
但她只是呆坐着,眸心空洞,嘴角失去了她迷人的浅笑。
她颤抖着,试图振作自己。“你错了,”她哺喃地说:“除了嘴上嚷嚷的,我心里已经不是非要你下山不可。”
他眼神冰凉而伤痛。“你曾经说过无论任何事,只要能让你可以继续留在公司学习,你都会去做。”
唐佳妮凄凉地扯着笑。“可是那并不代表,我可以这么作践自己,没有爱情的成分,我不可能……”她说不下去,泪水梗住了她的喉咙,她的耳朵嗡嗡作响。
她泣不成声地盯着他,仿佛不认得眼前的男人。“我再怎么解释也没用,你会指控我,就代表认为我有罪,不是吗?”
她木然、冷漠地起身。“我会离开。”说完,她别过头,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