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能接她电话,因为病房里护士来来去去,好听点叫特别关切他的病情,说白了,就是把他当动物园里的猴子,三不五时就进来参观,担心那些护士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会引起她的误会,他就干脆不接了,好不容易两人之间有了进展,他总得小心维护。
咔!
房门打开了,他看了墙上的时钟一眼,“杜总管,你来的时间真的是一分不差,可是我还不饿。”他笑了笑,迳自说:“晏茵还有问起我吗?真是的,那个老院长大概在替他女儿报仇,因为我拒绝当她的男友,他才不让我出院——”
说到这里,他眉头一拧。奇怪,怎么没有脚步声,也没有任何回应?
“杜总管?!”
他再叫了一声,接着,房门关上了,但伴随的却是……高跟鞋的声音?!
忍着肩胛骨那一刀的伤口之痛坐起身,没想到那张他想了千遍万遍的美丽脸孔就与他的目光平视。然后,那双显然已哭过的美眸再次又盈满了泪水。
“为什么不让我知道?”谢晏茵哽咽的问,语气中还带着强烈控诉。
蓝雍尧蓦地有些不自在。“杜总管真是的——”
“不是他说的!”她马上打断他的话,“你还没有回答我!”
他抿抿唇,柔声说:“你不哭了,我再回答你。”
“我不哭?”闻言,她的泪水掉得更凶,“该死的你,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要我别哭?!”
“晏茵——”
她连珠炮似的不断炮轰。“一直联络不到你,我会害怕,我会担心,你为什么要瞒我?”
“我就是不想让你担心。”他忍不住嘟嚷。
“可是我还是担心了呀,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她真的好难过,晶莹泪水滴滴答答掉个不停。
他不舍的伸手拭去那些热泪,“好了。我没事。”
“你被捅了一刀还没事?我在这里了你还要瞒我?对你而言,我到底算什么?你为什么要把我撇除在外,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我以为我对你而言是个很重要、可以是个很重要的人,但我错了,错了!”她愈说愈激动,吓得他连忙安抚。
“你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你骗人!”她忍不住趴在床沿哭了起来。
吐了口长气,蓝雍尧伸手抚着她那头柔顺的黑长发,没辙的说出真心话。“好吧,我不想让你知道,那是因为我在你面前不能是弱者,懂吗?”
谢晏茵一愣,抬起头来,看着他的俊脸可疑的涨红,“你是说真的?”
他点头,很别扭的不看她。“我要保护你,为你出头,但被反杀了一刀。太糗了。”
“傻瓜!”她忍不住握紧他的手,放到她的粉颊旁。“我知道你很强,一直都知道的啊……”
“是吗?但那方面,我一直没有机会证明——”他故意开玩笑,原想逗逗她,让她别难过了,没想到她的泪水像水龙头似的又流个不停,“天啊,我从不知道你这么能哭,我以为你是糖做的,不是水。”
“我以为你是狂傲自大的,可是没想到你竟然为了我……”她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不想她一直处在自责的氛围里,他立即笑了笑,“怎么办,我突然有些饿了。杜总管没有来吗?”
“呃——你饿了!等等,他在门外,我去把食物拿进来。”谢晏茵连忙拭去泪水,起身走出去开门,一拿晚餐进来后,很自然的喂他吃,而双手没有受伤的蓝雍尧也很大方的让她喂。机会难得嘛,何况,他就是要她转移注意力,别再哭了,否则他会很心疼。
知道她肯定还没吃晚餐,他便要她加减也吃一些,在看到她脸红红的也用那惟一一根汤匙跟着吃后,他忍不住笑了。看来这个伤还挺值得的,就让律师饶翟祥仁一马,但条件得说好,永远别再出现在她面前!
好心情的吃光光那些粥品后,他又恢复她熟悉的狂傲自大,“你没有什么事要感激我的?”他还指了指脸颊,意思很明显。
谢晏茵咬着下唇,脸红通通的。
“不行吗?也许你亲那么一下。我就可以出院了。”
她看着他,想了一想,摇摇头,“这个世上没有童话。”
“如果我说有呢?如果我一定要你当我的公主?”
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她还是摇头,“虽然在我的印象中,老太爷跟老奶奶是一对慈蔼的人,没有门户之见,不过,我对你爸妈就一点也不了解了。”
那倒是,他的父母非常重视这个问题,但他一点也不想管他们的意见。“你不用了解他们,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又不是还没断奶,就算不当集团总裁,光我在大学的成绩,还怕找不到工作养活自己?”
可是……“我不敢想。”
“我要你想,想着如何爱我。”
“我——”
“或许从一个吻开始,如何?”
他倾身向她,深情的吻上她的唇,这是第一次,她没有闪躲,还试着回应。
蓝雍尧一喜,原本轻轻淡淡的吻倏地变得煽情,他的舌先是细细描绘着她的唇形,直到她发出抗议的轻呼,他才沉笑着重新吻住她,可这一吻,完全不像先前的那么君子,而是一个结结实实,会让人心跳加速的失控热吻。
“唔……”谢晏茵情难自己的半阖上眼,完全无法思考,只能感受他近在咫尺的气息。
他愈吻愈缠绵,灵活的舌撬开她的贝齿,直驱而入,钻入她口中与她羞怯的丁香舌交缠,贪婪的吸吮那香甜的蜜津,边吻还边伸出完好的那只手,霸道的搂住她不放。
“我终于……抓到你了。”
在谢晏茵肺部的空气即将用尽时,她才被放开,耳边也传来这声略显沙哑的话语。
“抓我……干么?”她呆呆的问,脸颊红扑扑,嘴唇红滟滟,微喘的模样更让人把持不住。
蓝雍尧忍不住又啄吻了她一下,才露出大大的笑容。“你说呢?”
“我……不知道。”
尽管已亲眼看见他的在乎,也听过杜总管说的保证,但她还是想听他自己说一次。
他一瞪眼。“都已经吻成这样了,你还不知道!该不会其实你希望我做完全套吧?”
才刚有些退烧的粉嫩脸庞温度立刻又升高。“你在胡说什么?!谁晓得你是不是只把我当成花名册里那些女人一样——”
“不一样!”他用头轻撞了她的头一下,和她额抵着额。“你明明知道。”
只有她,才会让他想藏起来,不被人发现她的好;只有她,才会让他看二十多年也不腻,还想看一辈子;只有她,全都只有她。
“我才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爱指使我,只知道你不许我走,只知道你会为了我去打人,却不知道为什么,因为你什么都不说!”她指证历历,语气却比较像是在撒娇。
蓝雍尧看着她,看见她被泪水洗过更显有神的晶亮大眼中,明白的写着期待。他居然无法再继续逗她,只想着满足她的希望。
“我爱你,你听见了,那你呢?我才不做吃亏的事,说你也爱我来听听!”
听见这话,她又好气又好笑的白了他一眼,然后抚着他的脸,香了他一记。
“喂,这种像被蚊子咬的唇碰唇也可以算是回答吗?我要收回刚才的唔——”话未说完,他又被她吻住,这次,是一个现学现卖的深吻。
好吧。他想。这次勉强就这样让她唬弄过去,反正,他们还有很多很多的“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