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不甘心吧,她不甘心就那样莫名其妙地被学长给甩掉,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投射的心理。
看着她那落寞的表情,崔尚缇的眉微蹙,不懂她到底怎么了,“你的身体依旧不舒服?”
要不是听说这个家伙被他从湖里救上来后,就大病一场,甚至连脑袋也有些不清不楚,过意不去的他也不会破例来到江家,看看他的真正情况,毕竟人是因他而摔下去的。
结果现在一看,这个家伙真的很不对劲,原本嚣张兼皮皮的态度不见了,反倒变得…有些娘儿们?
以往只要看到他就主动招惹的江寒露此刻却是异常安静,面对这样的情况,崔尚缇益发的感到不习惯。
“不舒服,我全身都不舒服……”江寒露有些沮丧的坐在主位上,像是姑娘家一样的开始伤春悲秋,“不只身体不舒服。我的心也好不舒服……”
从前的江寒露讲话虽然没那么低沉,但也不会像现在一样偏高且柔,这让崔尚缇不由得微打寒颤,感到很不可思议。马上瞧着随侍在一旁的小梅,“你们需不需要再去唤大夫来给你们家少爷瞧瞧?”
小梅微带些敌意的回答,“这当然,不过这不需要崔公子担心,咱们少爷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她可是和小姐站在同一阵线上的,所以就算崔尚缇长得再多么俊秀,长安城内有多少女人迷恋他,她也是不为所动。
“唉,学长……”
为什么要让她在唐朝遇到一个和学长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呢?这简直就像是在挖她伤口,让她痛完一次又一次,没完没了。她自怨自艾的想着。
既然如此,你就把他当成是你的学长,然后重新追回来。这样不就好了?
“啊?谁在我耳边说话?”
江寒露偏头纳闷的瞧向侍女,只见小梅也一脸困惑的回望她,不懂她又在发什么神经了?
“少爷,你……还好吧?”
她一点都不好,居然有幻听的情况发生,以为这厅内有第四个人在和她讲话!
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这并不是幻听,我不是曾经说过,有空我就会回来看你?声音又出现了。
她吓坏的赶紧捣住耳朵,疑神疑鬼的东张西望,原来这声音就是她在梦中所听到的那一个,“你到底在哪里?”
这下不只小梅错愕,就连来探病的崔尚缇也不由得错愕起来。这江寒露真的是病得不轻呀,该不会根本不是病,而是中邪了?
小梅当机立断,马上替主子送客,“崔公子,咱们少爷还在休养当中,不方便接见客人太久,这点要请你见谅。”
“我知道,可以看得出来。”
崔尚缇也不罗唆,直接起身准备离开,“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就上东市的崔家,我父亲长年在外办货,倒也认识不少奇人异士,说不定能帮上你们的忙。”
江寒露直到这一刻才回过神来,发现他们俩似乎都把她当成疯子在看,“等一等,我、我可以解释的……”
崔尚缇难得友好的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继续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就算两人素不友好,看对方病得这么严重,崔尚缇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嘲讽的话,双方恩怨就暂时摆在一旁,他倒开始同情起这个家伙了。
在他离去之后,小梅紧张兮兮的对主子叮咛,“你继续休息,我再去请另一个大夫过来。”
“……”
直到人都走光,客厅只剩下她一个人之后,她终于忍不住大骂出声,“你到底躲在哪里,快给我滚出来!”
我不能出来,要是被其他人看到,那就麻烦了。
“但你这么做,会让我被别人认为是疯子呀。”
没人要你真的回答出声音,你可以和我心灵交流呀。声音如此建议。
“……”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很忙,还得去办别的事,所以你要问就快点问,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拿乔的咧!
虽然觉得这一切都扯到一个极点,但她没得选择,只能和这个声音商量——
为什么会有两个长得一样的学长存在?
这个世界是很奇妙的,无奇不有,不是一个简单的原则就能够全部解释得清楚的,况且都有双胞胎的存在了,你又怎能肯定,这世界上没有另一个长得和你几乎一样的人存在?对方反问她。
呃,这个……
有点玄,但似乎又有那么一点道理,虽然她还是听不太懂。
所以啦,你就直接把他当成是你的“前男友”,趁着现在这个好机会,想办法把他给追回来就是了,哈哈……感觉很看好戏的口吻。
前男友?但他明明就不是…
那好呀,你可以不理他,把他拱手让给别人,然后害自己后悔,我没话说。
“那怎么行?”心思单纯的江寒露马上就中了激将法,情绪激动的直接喊出声来,“我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一个机会,能弥补心中的缺憾,怎么能够就这样把他让给别人?”
失去学长之后,过了三年她依旧对他念念不忘,现在好不容易又遇到另一个“学长”,即便明知道两个是不同的人,她还是忍不住会想,或许这是上天给她的机会,以另一种方式在弥补她。
况且她也不能再颓丧下去了,她必须有个目标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振作起来,既然回不去二十一世纪…
很好,想通就好,那么当务之急就得让自己尽快熟悉现在的处境,好坚强的继续活下去。声音又道。
我会的。她得把自己当成打不死的蟑螂,得发挥杂草般的韧性,绝对不能被这样的意外给打败,只要有心的话,她相售自己一定可以适应的。
“没错,我一定要振作起来才对,绝不能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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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东市内,珍宝坊。
珍宝坊,顾名思义就是贩卖各种珍贵宝物的地方,因此坊内的顾客大都非富即贵。
此刻,崔尚缇捧出一只小檀木盒,将盒内一块白底红纹的玉佩拿出来,递给今日上门来的贵客。
“裴大人,这是您托本坊制作的玉佩,请您看看,还满意吗?”
这块玉佩非常独特,以白色的玉为底,中间却有红玉的纹路,而那红玉蜿蜒的模样就像一条龙,崔尚缇便叫玉匠照着红玉的纹路刻出一条红龙来,再将白玉底雕上云纹,巧夺天工,是珍品中的珍品。
尤其那白玉红玉镶嵌是自然天成,就更显现得出这块玉的价值了。
“很好,本官非常满意,不愧是出自珍宝坊玉匠之手,‘那一位’瞧见了肯定也是非常喜爱,绝对爱不释手。”
崔尚缇从不过问客人买珍宝的目的是什么,或者是要送给谁,但他大概也猜得到,这位裴大人打算把玉佩送给什么人,毕竟名讳不能直呼,又有资格配得上“龙”的人,当今世上也只有高高在上的那一位真命天子了。
“感谢裴大人的赞赏,能帮上裴大人的忙,是本坊的荣幸。”
“哈哈,崔公子,你太客气了,能请到你们珍宝坊帮本官做这件礼物,这真是太值得了。”
“好说、好说。”
崔家之所以能够政商关系良好,就是靠着崔尚缇得当的应对手腕,该奉承时就奉承,该装傻时就装傻,这样不只生意滚滚来,也替自己累积了不少人脉,只有利没有害。
正当两人聊完一个段落,相偕从内室走到前店,崔尚缇准备要送裴大人出坊门时,他的背脊突然莫名的一寒,像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给盯上一样,整个人瞬间不自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