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浮於这充满爱恨情仇的红尘,她找不到自己的归属,找不到自己的位置,这样的空虚让她好痛苦,痛苦到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每一个明天,不如就这么死了吧,这样大家都感到轻松,她也不会是柳浪的包袱。
“Doll……”柳浪从人群中冲了出来,焦急的看著她。
“不要过来……”Doll那悲哀而绝美的脸上尽是泪痕。
“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这世界上爱你的人那么多,如果得不到自己所爱的人就要死的话,那么被我们所伤害的K呢?得不到爱不是死的藉口,你看,K和枫在日本多么活跃!”柳浪实在搞不清楚自己是担忧还是生气,慢慢的接近她,“把手给我,我们一起活下去……”
“不要,只有你们活得下去……我不要!”Doll大叫。
不知何时,季晓橙已来到柳浪身边,试探的开口,“我上去陪你,你一个人坐在那里,不会无聊吗?”
柳浪大惊,直勾勾的看著季晓橙。
Doll也拿不定主意。
季晓橙慢慢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爬上围墙,坐在Doll旁边,吹著特别刮人的风,还故作优闲的晃动双脚,其实内心害怕极了。
Doll没有动静,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季晓橙才慢慢的把手伸过去,握住Doll那冰冷而柔腻的手。好险,对方没有抗拒。
大夥缓缓的靠近围墙,心惊肉跳,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柳浪尤其是心如刀割。
就这么过了万分煎熬的半个多小时,季晓橙扬起笑容,转头对Doll说:“我们下去吧!”
Doll没有回答,也没有反抗。
季晓橙小心翼翼的观察她每个表情,放轻动作,将她扶下围墙。
Doll的双脚一落地,黑泽野赶紧上前,带她离开危险区域。
季晓橙松了一口气,想要转身,柳浪也才放下心中的大石,想上前去接她时,她却脚下一滑,整个人摔了下去——
“季晓橙!”柳浪大喊一声,呼吸瞬间被夺走。
众人全都倒吸一口气,看著她消失的方向。
这时,一架直升机以极快的速度从三百公尺外往下弯飞,降下绳梯,一个戴著墨镜的男子十分惊险的在空中慢慢攀下绳梯,直升机降到一定的高度,那男子一手抓著绳梯,尽量伸展身体,一手伸了出来,在瞬间抓住了往下坠的季晓橙,把吓得差点没了魂的她牢牢的拥在怀里,直到落地。
一夥人赶紧冲下楼,尤其是柳浪,他等不及电梯开门,心急如焚的直接从楼梯冲到一楼,依循著直升机发出的巨大声响,来到三、四个十字路口外的体育场。
直升机又离开了。他看见颓坐在地上的季晓橙惊魂未定,连忙街上去抱住她。
“你……你吓死我了。”柳浪颤抖著声音,好怕失去她。
“我……我也是……”她的声音断断续续。
“吓坏了吧?没事了……”柳浪紧紧搂住她,轻拍她的背。
“我还以为我会死。”她终於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不会的,你救了Doll一命,老天没理由就这么让你死。”
“弥撒做得很认真喔………”身体还在发抖,季晓橙却在笑。
“还笑!”他语带责怪的说。
“刚才那个人好酷,是神出现了吗?”
柳浪心中有一个可疑的人选,但太远了,他不确定。
“他的左脸有一道疤……”她朦朦胧胧的回忆著。
这时,在警局看电视新闻现场报导的杨尊和卫可仲都同时将脸靠近电视萤幕,然後相视一眼。
“伍刚?”而案发现场的圣夫综合医院院长杜圣夫只是听闻有这么一件事,便心想,是伍刚吗?
在公司会议室听到施曼莲紧张报告Doll的情况,而飞车前往却堵在前一个路口的黎焰,就在车里看到了直升机瞬间拦截季晓橙的画面,心想,那是伍刚?
柳浪确定以Swell的身份复活,加入“野马”,让双人摇滚团体变成金三角。
而Angeli目和Ganma都拥有了唱片合约。
他和季晓橙好不容易才稳定的感情生活,又要分隔日本和台湾两地,而且做音乐事业一向压力大又不定时,谈远距离的恋爱其实是有点危险的,只是他们太了解音乐创作对彼此的重要,虽然担心、不舍,谁都不愿说出来,让对方感到束缚。
名义上是他父母却对他毫不关心的柳富民一家也在日本,柳浪猜想,可能会比他一个人在台湾的时候更有负担吧?他们会担心柳枫成天和他在一起会被带坏,管这管那的,尽管他是绝对不会跟他们一起住,还会离得远远的,但总感到不自在。如果季晓橙待在他身边就好了,但是他绝不可能说出这番心事。
“这把吉他送你,是晚小蓝十二年出生的妹妹,叫阿橘。”柳浪叼著烟,将一把艳橘色的电吉他递到她的眼前。
季晓橙眼睛一亮,怔怔的接住电吉他,一见便惊呼出声,“它和你那把一模一样!”
“哪一把?肉做的那把,还是金属做的那把?”他竟然还跟她开邪恶的玩笑。
“你好脏……”她板著脸。
“我这两个月和加拿大的Carruthers先生密集通话,又拍了上百张你Live表演和私底下模样的照片mail给他,专门为你量身订作这把阿橘,它比我的小蓝轻盈,但音色和结构都是一流的,绝对适合你。”
她感动得无以复加,将电吉他挂在身上,踮起脚尖环抱他的颈子,由衷的说:“谢谢你,我爱你。”
“这是你写歌给我的回礼。”柳浪吻了吻她。“要用这把阿橘写出更多好作品喔,将来金曲奖就靠它了,你得奖的时候一定要提到我,知道吗?”
“只可惜我们会分开一阵子……”她眼里有浓得化不开的眷恋。
柳浪也很舍不得,好想将她装在行李箱里带走。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舍不得和另一个人分开,生平第一次尝到了情侣之间那种宁愿不要自由的爱,季晓橙带给他很多力量,就如同她居然可以鼓起勇气和崩溃边缘的Doll并肩坐在顶楼围墙上,每当他在谷底逃避现实带来的痛苦时,她总是第一个走到他身边,坚定的引领他走向阳光。
如果在异乡没有了她这颗光亮十足的橘子,柳浪怀疑自己是否能过得踏实。
“柑仔,我想……”他到嘴边的话诘,被踏步进来的黎焰打断了。柳浪火大极了。为什么黎焰最近常常来?
“听听这个。”黎焰迳自将带来的母带放进柳浪的音响内。
“为什么我最近常常看到你?”柳浪问。
“因为我关心你啊!My friend。”
“应该是关心我能为你赚进多少钱吧?”柳浪的语调冷得吓人。
“My money。”季晓橙很顺口的说。
黎焰瞪了她一眼。
音响流泄出有点粗糙却充满真实的现场演奏,接著是一个灵性迷人的歌声,柳浪和季晓橙立刻竖起耳朵,那女人的声音是如此独一无二的清灵,却比过去多了情感和沧桑。
“是Doll!我没听过这些歌。”季晓橙惊喜不已。
“是她最近小试牛刀的小品创作。”黎焰好得意。
“好像是蓝家三兄弟伴奏?”柳浪的耳朵最灵敏。
“聪明!”黎焰自以为潇洒的弹了下手指。
季晓橙笑了,“真不赖耶……新鲜的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