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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莺莺燕燕们的低呼和热切的呼喊声此起彼落,全对著那个甫踏进艳城,便受到所有姑娘目光洗礼的男人。

  一身暗紫色的长袍绣上漂亮的金色梅花,寻常男子不会穿上有绣花图案的衣裳,穿在他身上却一点都不突兀,没有女性的柔媚,反倒突显了他独特的气质和开放的思想。

  他是背对著她,所以她仅能看到那麽多,仍是不见他的面貌。

  垂敛下的水眸倒映著顽长的男性身影,她立刻知道那就是她未来的夫婿,只不过……



  “水朝阳?”她淡淡启唇,语气里带著浓浓的不解。

  如果她记得没错,来提亲的不是水明月吗?水家只有两兄妹,假使提亲的是眼下这名长相漂亮的男子,那麽水明月是谁?是妹妹吗?难道是媒婆搞错两兄妹的名字了?

  泛著水雾的大眼没将视线移开,蓦地,正在一楼和惠舜禾谈论事情的他抬起头,一双明媚的凤眼直直对上她。

  余美人几乎忘了该如何呼吸。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丽的男人,他甚至比在场的每个女人都还要来得出色,即使有段不小的距离仍可看出他的皮肤细致得吹弹可破,端正的五官,就连眉形都似姑娘般弯如月。

  他的美,连她都看傻了。



  “小姐,他往这边看了!”杏梅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轻声点。”余美人回过神,低斥,同时点头对他致意,然後踩著软软的步伐,回到上房内。

  杏梅连忙跟上,“小姐不看了?”

  “给你那麼一嚷,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的目的了?”回头睐了杏梅一眼,余美人将桌上早放凉的茶一口饮尽。

  “反正所有姑娘都在看呀……”杏梅替自己辩白。

  喝完茶後,余美人重新站起身。

  “小姐要去同水公子打声招呼吗?”杏梅低落的情绪又升起。

  “不了,咱们走。”余美人率先踏出上房,从人群的後头一路畅通无阻的离开,有一时片刻间她甚至很接近他,但她没有再瞧过他一眼。

  明年春天,就是她要下嫁的日子,到时,她想怎麽瞧都没人说。

  进入艳城,她是他唯一正眼瞧过的女子。

  不同於其他姑娘对他的热切呼唤,她就像尊精致却不会言语的娃娃,直直地看著他,当他发现了她的目光,她也不逃不惊慌,只是从容不迫地向他点头致意,随後离开。

  嗯;生面孔,在艳城内不曾见过如此美丽又气质高贵的女子。

  顺著主子的视线看去,惠舜禾同样瞧见了方才当上宾款待的姑娘。

  不待主子问起,他便开口:“是小的开上房招待那位姑娘。”

  “探得身份了吗?”收回视线,重新专注在惠舜禾递上前的帐册上,艳府水家的现任当家——水明月,淡淡的开口。

  “水朝阳”是他妹子的名字,但因为她几乎终年关在艳府水家足不外出,才有了水朝阳是他,水明月是他妹子的误会。

  毕竟,有哪户人家会给儿子起个“明月”,给女儿起名为“朝阳”的呢?这误会他懒得解释,索性任由误会扩大,直至现在,几乎长安京里的所有百姓都以为他是水朝阳。

  “尚不清楚。姑娘说她想先歇歇腿,小的让她等需要的时候再差人来唤小的。”

  波澜未兴的丹凤眼垂敛而下,“现在也甭问了。”

  “咦?”惠舜禾对主子的话著实困惑。

  “人已经走了。”即使没抬眼,水明月都能清楚察觉艳城里的大小事,当然也包含余美人离去的事。惠舜禾连忙抬头,只来得及看见余美人主仆二人撑伞离去的背影。

  余美人前脚一走,後头身著青色布衫的小厮跟著追出去。

  “姑娘!”小厮高调的喊声,引起水明月眉问的皱痕。

  惠舜禾见了,赶紧喝斥:“没规矩,谁让你在这儿大声嚷嚷的!”他这麽说可是在解救那名小厮,否则要是让水明月来惩处,肯定下场更不好过。小厮瞧了走远的那对主仆一眼,只得先走回来,掌中还揣著一锭银两。

  “那位姑娘留了一锭银两便离去,可她也只喝了一杯热茶。”所以他才想追上去,告诉姑娘她给多了。

  “上房是做什麼用的?””清冷的语调配上水明月那笑意未达眼底的浅笑,在艳城打杂工作的奴仆都知道,这绝不是个好现象。

  “是……”小厮怯怯地看了惠舜禾一眼,希望能得到帮助,惠舜禾只是爱莫能助的别开头,他只好鼓起勇气回答:“招待上宾用的。”

  “你知道光是使用上房便要花费多少银两吗?”水明月的声音有一丝压人的气势,纵然他从头到尾没将眼神移至小厮身上。

  小厮在他无形的威胁下冷汗湿透了全身,哪还来勇气回答,只顾著摇头,赶忙把银两交给惠舜禾,差点就要下跪。

  “下去吧。”清冷的凤眼一睐,水明月摆了摆手。

  “是、是。”小厮衔命,躬身後迅速离去。

  “惠叔,等等把帐册全送进皓月楼里。”交代了声,水明月踏出徐缓却坚定的步伐,自在的穿梭过艳城里所有女性的目光中,往后头的别院走去。

  “是,主子。”即使是在水明月的背後,惠舜禾仍然躬身恭送他离去。

  这就是水明月,看似毫无杀伤力,总挂著浅浅的笑痕,却能在短短几年间将艳城推向长安京最赚钱的商号,何时让艳府水家的名声在长安京以外的地方响亮无比,其高妙的手段和聪明的脑子,以及处事态度正是他成功的原因。

  只要是在水明月手下做事的奴仆,不论男女,无分老幼,全都必须熟背水明月亲自订下的“艳城规”,依照艳城规为行事准则,并且不得忘记,因为违规者都必须回到艳城里最严格的“礼仪房”里,重新接受训练。

  对水明月来说,“礼仪”指的除了是一般世俗的规矩之外,更重要的是行为举止的优雅,所以艳府水家和艳城里所有的奴仆各个都气质出众出众,仪表非凡,即便是在厨房烧菜,抑或是打杂跑腿的仆役都相同。

  这就是水明月的规矩。

  正月开春,艳府水家喜临门。

  厚壁高墙让人无法窥探的艳府水家沉浸在一片的喜红中。今日是现任当家水明月的大喜之日,新娘从南方的永乐城嫁过来,带著一身同样雄厚的资产,相当的家世背景,嫁给水明月。

  艳水家席开百桌,几乎绵延了整条的中央大道,在喜宴的最前头摆了张写上新郎和新娘名字的红纸,用以昭告天下。

  “水明月?”路人甲看了,沉吟道。

  “怪了,这婚礼不合该一男一女吗?”路人乙也有同样的疑问。

  水明月和余美人?横看竖看都是两个姑娘家的闺名。

  “是啊,怎麽会是水家的女儿呢?难道是招赘?”路人甲猜测。

  “不对呀,今儿大婚的的确是水大当家没错。”路人乙反驳。

  “也对,这余美人听来也不像男人的名字。”路人甲同意的点点头。正当两名前来吃喜宴的路人都一头雾水,一旁途经此地的老乞丐见状,忍不住摇头嗤笑,“笨哪!水明月才是水家的长子,水朝阳是女儿。”

  被耻笑的路人甲不甘心的反驳,“谁道来着?”

  “打水家在长安京扎根,俺就在这乞讨了,有谁能比俺更了解长安京的大小事?”老乞丐粗哑的嗓音嗄暖说逼。

  路人甲乙窒了窒,面上仍有欲驳斥的神情。

  “不信?等会儿新郎倌出来,你们自己瞧个清楚。”老乞丐说罢,步履跟舱的离去。长安京百姓料想不到,当晚的喜宴,间接解开了两兄妹被搞混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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