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他们到底想干么呀?她真是愈想愈不明白。
好不容易将难以下咽的一顿饭吃完,大家移坐到客厅里,梁母将切好的水果端出来,放在他们座前的茶几上后,也坐了下来。
“妈。”梁冠天低唤一声,有种阴谋的味道。
“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梁母出声问,语气依然冷冷淡淡的。
“等孩子生下来,我身体好点之后。”梁娸加回答道。
“所以你们是真的会结婚?”
“当然。”湛亦麒握着她的手说。
“既然会结婚,那就是一家人了。”梁母露出一抹笑,笑中却不见真意。
“是呀、是呀。”梁冠天热切的说。
梁娸加无言以对,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母子俩的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湛亦麒轻握了她的手一下,她看向他,只见他对她微微一笑,眼中尽是令人心安的温暖与情意。
“既然都是一家人了,姊夫,我可以到你公司上班吗?随便帮我安插一个职位,经理、副理我都可以接受。”梁冠天一脸讨好的咧嘴道。
梁娸加瞠大双眼,简直就是难以置信。原来这就是阿姨他们的目的!他们怎敢如此厚脸皮?怎么敢?!
“亦麒的公司现在并没缺人,即使有缺人,也要按照公司规定招考后才会被录取,然后从基层做起。”她面无表情的抢在湛亦麒开口前迅速的说。
母子俩的脸色在听了她说的话后,瞬间大变。
“我是在跟你说话吗?你插什么嘴呀!”梁冠天立刻翻脸,故态复萌的朝她大声骂道。
“她说的话就是我要说的。”湛亦麒倏然冷冷地道。
梁母的脸色又更难看了一些。
“既然都已经是一家人──”梁冠天的表情勉强又变回讨好的模样,试着想将气氛拉回到刚才和平共处、和气生财的假象中,但却被再也按捺不住怒火的梁母打断。
“湛先生。”她的声音冷峻得冻人。“你以为我辛苦养大一个孩子,可以就这样让你轻轻松松,什么都不用付出的就带走吗?”
妈妈出马替自己撑腰,做儿子的立刻闭上嘴,露出一脸轻松得意的神情,靠向沙发椅背等着接收成果。
“阿姨,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梁娸加怒不可遏的冲口问道。
“我养了你二十年,你吃我穿我用我的,难道不用花钱吗?现在你长大翅膀硬了就想飞走,世界上有这么好的事吗?”
“我吃穿用的都是爸爸工作赚的钱,并不是你的。”
“当年答应收养你的条件其中之一,就是他的钱全部要给我,既然全部都给了我,他哪里还有钱可以养你?花钱养你的人是我。”
梁娸加气到差点说不出话来。她不懂,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刻薄、冷漠无情到这种程度?今天她不该带亦麒回来的。
“我们走吧。”她对湛亦麒说,起身准备离开。
“我话还没有说完,你们要走去哪里?”梁母阻止道。
“不管你想说什么都跟我无关,辛苦把我扶养长大的人是爸爸,并不是你。”
“你想娶她可以,聘金我要三百万。”没理她,梁母盯着湛亦麒狮子大开口。
“不可能!”
“可以。”
梁娸加和湛亦麒几乎同时开口,但答案截然不同。
听见他的回答,梁娸加难以置信的转头看着他。“你说什么?”
湛亦麒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微笑。
“我可以给你三百万,但是有个条件。”他对梁母说,表情莫测高深。
“什么条件?”
“我要你们母子这辈子永远都不准再来打扰我们夫妻,也不准出现在我们面前。”
“可以。”梁冠天双眼发亮的立刻直起身来回答。
“不行。”梁娸加却马上反对。
她太了解这个和她只有一半血缘的弟弟了,被阿姨宠坏的他既自私自利、好吃懒做又蛮横无礼,对他来说,只要能拿到钱,他什么条件都能接受,但是一旦钱用光了,任何约束他才不看在眼里,他会像一只吸血蛭一样死黏着他们,直到将血吸干吸尽了为止。
“他说的话不能信,他从不和人守信的。”她对湛亦麒说。
“闭嘴啦!”梁冠天怒目而视的朝她吼道。
湛亦麒的表情倏然变得危险而骇人。
“你最好注意一下你的态度。”他冷声警告。
“这就是我平常的态度,你要我注意什么?”既然都已经把目的摊开来讲了,梁冠天向后瘫在沙发上,恢复了平时我就是老大的目中无人样。
“不要理他,我们走。今天我根本就不应该带你回来的。”梁娸加拉着湛亦麒起身,脸上满是歉疚与后悔。
“你给我坐下!”梁母见状冷声命令道。
梁娸加转头看她,面不改色的对她摇摇头。“过去因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为了不让爸爸难过,我才忍气吞声的任你呼来唤去、颐指气使的,但是现在我已经不住在这儿了,没必要再听你的。”
她必须让湛亦麒看见她并不是在怕这对母子,而是在忍受他们,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必要答应他们任何条件,更别提给他们那莫名其妙的三万百聘金了。
“所以你现在是翅膀长硬,飞上枝头就不管老父亲了?你还真是个孝顺的女儿呀。”梁母冷嘲热讽的说。
明知道不该理会阿姨的讥嘲,但她还是忍不住的握紧了拳头。
“我们走吧,亲爱的。”湛亦麒温柔的拥着她说,不想让她的情绪因此波动得太厉害,进而影响到她的身体,她已经怀孕三十四周,再过一个多月就要生了,什么都要小心。
他的温柔让梁娸加紧握的手稍微放松了一点,她抬头看着他,然后深吸一口气后点点头。
“我们走。”
他点头,两人举步走向大门,却被急忙从沙发跳起来的梁冠天挡住了去路。
“等一下!话都还没说完,你们要走去哪?”他以一副你以为说走就能走这么简单呀的表情,皮笑肉不笑的说:“至少也该告诉我们,你那三百万是要用汇的,还是要开支票,我什么时候去找你拿钱比较方便?”
他的话让梁娸加的怒火一瞬间又燃烧了起来。
“他不会──”她怒不可遏的想叫弟弟死了这条心,却被湛亦麒温柔的拦阻下来。
“亲爱的。”他轻唤她一声,向她示意他来处理,接着转向梁冠天,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有钱能使鬼推磨?”
梁冠天闻言呆愣一下,“当然,要不然我──”
“那你知道请黑道流氓教训一个人需要花多少钱吗?”不等他把话说完,湛亦麒接着又问。
“你威胁我?”梁冠天听懂了,难以置信的瞠大双眼。
“你在威胁我儿子吗?”梁母也怒声质疑。
“我只是在告诉你们一个事实而已。我是个商人,有句俗话是这样说的,无奸不成商,为达目的,耍点手段也是必要。”湛亦麒的笑容中不仅毫无笑意,还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惧感。
“我会报警。”梁母吞了吞口水,摆明不接受他的威胁。
“官商勾结这四个字,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湛亦麒再勾出一个微笑。“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有得是钱,请问你们有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的长辈!”梁母气得脸色铁青。
“我看不出你有任何长辈的样子。”他收起脸上的微笑,原本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瞬间增强了十倍,似乎连周遭的空气都要冻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