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邪邪地笑了。「可是我没有感觉啊。」
「你没听过『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吗?由于味道是从你自己嘴里散发
出来的,所以你才感受不到,就像有狐臭的人往往不知道自己有狐臭一样,这样你懂了喉?」她说得头头是道,全然没发觉他在不知不觉之间愈来愈靠近。
「不懂。」他的黑瞳闪过」丝诡光,快得令她来不及注立息。「我就是没感觉。」
「后!那你的意思是说我骗你喽?」这家伙除了爱吓人、讨人厌之外,最最令人讨厌的就是他那张臭嘴!
明知道她最憎恨被人欺骗,由于这个莫名的坚持,也导致她连带地讨厌对人虚与委蛇;可这家伙偏偏爱挑她所不可能有的缺点来攻讦她,无怪乎她气恼得七窍生烟!
「唉,那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什么话都没说。」他故作无辜地喊冤。
他不讲话还好,一出声却让她更火大了。「你以为我是笨蛋吗?你明明就是指责我说谎,不然你怎会辩称你没感觉?」
「咦?你这不是欲加之罪吗?我是真的真的没感觉啊!」他都快指天誓地了。
「你还说?」她气炸了,吼得脸红脖子粗。「你明明就知道我不会说谎,为什么还要塞这种莫须有的罪名给我?」
熊初墨安静地看着她的激动,仿佛在观赏猴子耍猴戏一般,久久才冒出一长串的废话。「我没说你说谎,以我对你的了解,我也不认为你会说谎,但我要说明的是,我也没有说谎,真的。」
说来说去的一大堆「谎」,让白睦琳听得是头昏脑胀、满天金条,她甩了甩脑袋,却只是让乱窜的血液更为紊乱,对晕眩半点帮助都没有,徒增一股莫名的心悖。
「算了算了,我跟你怎么都谈不出个所以然……」抚着胸口,她的睑色在月光下显得更为白哲。「我要回家了。」
她想站起来,但他突然有了动作,而且动作比她还快!
强劲有力的大掌霍地拉住她的细腕,将她刚半弯站起的身体往下拉,这回竟让她一屁股坐在柔软的触感上,不似先前河堤的硬柏油……
你干么啦?她惊呼,不由得将眼往下移,愕然地发觉自己竟坐在他的大腿上!「嘶——」猛地深吸口气,她对两人倏地太过贴近的距离感到莫名不安。
他沙哑地低问:「怎么了?难道你从不曾跟男人如此靠近?」他暖热的气息喷拂在她白嫩的脸庞,引来她不由自主的轻颤。
「乱乱乱……乱讲!」莫莫莫、莫名其妙嘛!
她从不知自己上下排的牙,何时培养出如此浓厚的感情,好到完全脱离她控制地「亲热」起来?噢!SHiT!STOP—.
「你你你、你管……管那么多做、做什么?」
一声挪榆的笑声响起,正好临近她脆弱的耳膜,直教她双腿发软。「小白目,我敢打赌,你现在一定在撒谎。」
「你这个人…我刚刚就说了,我不撒谎,你干么老是爱说我撒谎?你、听不懂人话吗?」奇怪了,她又没喝酒,怎像会像喝醉了那般,感觉茫酥酥又软趴趴?
他的嘴越咧越大,看起来该死的欠人扁。「好,你没撒谎,可是我刚才就说了,我也没撒谎;因此我们不妨做一 个小小的实验,很快就可以知道谁的话有问题。一
「实验?」不知怎的,她隐隐有种即将掉入陷阱的错觉。「难不成你还占口备了测谎机?」
「测……哈哈哈!」熊初墨先是愣了下,很快地便又开始大笑。「我的老天!你怎么会有如此天兵的想法?」测谎机?亏她想得出来。
真是个天真过了头的小女人。
他的笑声令她羞窘,不由自主地胀红了脸。「有、有什么好笑?电视上都是这样演的啊!」
「什么节目?」
「什么变色龙、瞳铃眼的……」突地发觉自己似乎都看些没啥气质的电视节目,她感觉自己的脸更烫了。「新、新闻也有转播啊,难道你都不看新闻?」
「看呐,只要有空我就看。」他还在笑,但已经不再发出夸张的笑声。
「喔。」她明白他指的是不拍戏的空档。
瞬时,两人都不再出声,整个河堤边静谧得吊诡且暧昧,令她不由得别扭起来,不安地扭动了下——
「别动—.」紧绷低沉的嗓音仿佛在压抑某些不知名的情绪,他扶着她的腰侧,不让她再轻举妄动。「怎么样?要不要来进行实验?」
感觉他的体温越来越近,她的毛细孔恍如是兴奋、又彷佛似紧张地绷紧了起来,刺激她一 阵轻微的战栗。「实验什么?」
「实验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口臭?」他低低地笑着,脸部线条逐渐放柔,在她所看不见的角度。
「不要叫我闻喏,我说了我鼻塞的。」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会感觉「心理臭」,因此她的答案绝对会带着自我的潜在意识,所以不准。
忍着笑,很难不佩服她说笑话的功力。「不用闻的,我们试试别的方法。」而且是他喜欢的方法。
「什、什么……方法?」不知怎的,颊侧的每个细胞恍如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静电,她的眼惊恐地瞠大,没来由地耸起肩膀。「我不确定…」
她并没有机会把话说完,因为她的声音全数被他吞进喉里,他——吻了她。
第三章
为了帮黄苔后处理会钱的出入帐事项,正巧赋闲在家的白睦琳便成了责无旁贷的代跑族;在没有任何借口可以推托的情况之下,就算再怎么不情愿,她也只得乖乖地拿着黄苔后的银行存折和印鉴,无力地坐在公共座椅上等待。
真受不了老妈那古板到不行的思想,都什么时代了,也不办张提款卡好方便提 领现金、转帐什么的,害她得在银行里像个白痴一样「痴痴地等」。
可笑的是她一个青春年华的漂亮女人,等待的不是她的情郎,而是面无表情的银行办事人员,无奈啊——
视线凝望着空气中某个不知名的点,白睦琳蓦然回想起昨晚在河堤上,那个火辣辣到令人无比虚脱的热吻——
他为什么吻她?
不是说她像人妖的吗?难不成他其实是……好奇?!
噢!她想尖叫!如果他真将自己当成人妖的话,那种近乎变态的企图简直令人发指!
还有,她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到家的?那个吻除了抽光她肺部的空气之外,似乎也破坏了她脑袋里的记忆功能,她对于昨晚回家的过程,半点影像都想不起来。
其实那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竟然还将舌头伸进她嘴里……每当想到这里,她就止不住一阵虚软,全身无力了起来。
天呐——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他不是一向以吓她为乐、闹她为趣、整她为荣吗?怎么会突然想吻她?
难不成是她都躲在台北很少回一局雄,他因为太久没机会整到她而一 次发泄个够?其实那个吻只是他恶整自己的另一种更为「激进」的手段?
噢!头痛、懊恼、沮丧……她紊乱的脑袋全然跳脱不出这几个伤脑筋的字眼!
「妈妈,那个阿姨……好可怕喔——」一个坐在她旁边也在等叫号的少妇,她那约莫五、六岁的儿子陡地巴着母亲的大腿,满脸无辜且带着些许惊骇,小心地偷觑着白睦琳,细嫩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她的耳里。
「嘘上母亲嘘了他一声!尴尬地朝着不经意望向他们的白睦琳点了下头。「别乱讲话,太没礼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