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艳青对着梁上那道白影一呆。
“发生了什么事?”凤扬城主穆朝阳也迅速赶到,一双锐利鹰眸迅速环顾四周。“有刺客吗?”
紧跟在穆朝阳身后的是城内的卫士们,至于大呼小叫赶来的莺莺燕燕,自然就是诸家其余五姊妹了。
“小蓝,你见鬼了吗?”眼力不好的诸小黄紧张地揪住苗艳青的袖子,满脸担心。
“我是嫂嫂。”苗艳青叹了一口气,旋即好心地帮她转了个方向。“小蓝在这儿。”
“呜呜呜……有、有狐妖……”诸小蓝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颤抖着手法怯地指向梁上,“它肯定是来吸干我的精气血的……呜呜,我就知道会有么这一天……”
狐妖?
所有人不约而同疑惑地抬头望向高高的梁柱,只除了摇头叹气的苗艳青。
“喵呜。”一只毛色雪白蓬松的猫对着底下众人呜叫,不忘撒娇地拂动着长长的白色尾巴。
唉……苗艳青对着众人摊了摊手,一脸无奈。
“这、这不是灶下范大妈养的瓜子吗?”卫士甲眼尖,叫了出来。
“对啊,眼熟得很,肯定就是范大妈这两天走失的猫……”诸小紫也啊了一声,一脸恍然大悟。“瓜子,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倒教范大妈一阵好找呀你。”
瓜子无辜地喵呜了两声,接着灵巧地自梁上一跃而下,又自顾自一溜烟出门去了。
“猫?”诸小蓝泪眼汪汪,愣愣地看着那只差点让她吓到暴毙的祸首,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跑掉。“原来它是猫?不是妖?”
众人一时蹄笑皆非。
“我说小蓝啊,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穆朝阳身为诸家姊妹的义兄,自然对训练义妹增加胆识一事,当仁不让。“明儿个就来个特训好了,我保证你三天后——”
“魂飞魄散,屁滚尿流。”苗艳青很不给亲亲相公面子,闲闲地抱臂道。
“哎呀!娘子,你怎么对为夫这么没有信心呢?”穆朝阳当着众人的面,虽然很想摆出凤扬城主霸气威权的气势来,可是只要一遇上爱妻,口气偏偏就是凶不起来。
“夫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盘算过的计划。”苗艳青眸儿娇懒妩媚,似笑非笑。“你想带小蓝去城北的鬼屋夜游,打算一次彻底治好她的心病。”
“鬼屋?!”诸小蓝脸色大变,紧紧抱住苗艳青不放,没命地摇头。“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
“小蓝乖,嫂嫂不会让你朝阳哥哥真这么做的。”苗艳青警告地白了某穆姓城主一记。
“呜呜呜,嫂嫂……”诸小蓝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我怕鬼……”
“小蓝,你不是成天口口声声说将来要去‘龙虎山’找张真人拜师学艺,习得一身降妖伏魔的好本领吗?”穆朝阳被她哭到头都痛了,浓眉打结。“这么怕鬼,连劳什子妖怪都怕,这样你还能降哪门子妖、伏哪一只魔呀?”
“可你们又不让我去。”诸小蓝虽然哀怨地控诉,却也没忘了继续哭。“呜呜呜……”
“开玩笑,我们怎么放心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学法术?”穆朝阳实在很不想戳破她的美梦,但还是不得不冷冷道:“再说你是女的,龙虎山上的道观里可全都是男的,你要是以为我会让你跑进那堆有道之士里头瞎搅和,搞得山上鸡飞狗跳——”
眼看着诸小蓝吸吸鼻子,眼眶发红,又将放声大哭,苗艳青赶紧警告地对他使了个眼色,再转头对诸小蓝柔声道:“小蓝妹妹,我们不就是放心不下你吗?再说了,龙虎山路迢迢,光乘车都得坐上三五个月的,你可别忘了,路上会经过荒山野岭,说不定还得露宿乌漆抹黑的荒郊野外、乱葬岗、断头谷,或是闹鬼的荒废山神庙什么的。”
诸小蓝听得脸色发白,捂着小嘴。“乱葬岗……山神庙……”
她失控了一十七年的超强想像力又开始漫无边际地膨胀了起来!
乱葬岗上寒鸦夜啼,一团团青色的鬼火飘呀飘地对着她飘过来,残破的土丘上霍然伸出了一只森森白骨手掌——啊啊啊!
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
“所以啦,深夜问题多,平安在家最好。”苗艳青看着鲍受惊吓的诸小蓝点头如捣蒜,非常满意地道:“乖!就是这样——”
“喵!”瓜子不知几时又冒出来凑热闹。
“哇——”诸小蓝差点又被吓得跳到花几上。
“哇哈哈哈……”明明知道取笑一个怕鬼怕到风吹草动都会吓破胆子的美少女,是一件极没有道德没有品行没有良心的恶劣行为,但众人还是被这一幕逗得哄堂大笑,包括应该维持兄嫂形象的穆朝阳和苗艳青.
诸小蓝停止哭泣,泪眼汪汪地望着笑得前俯后仰的众人。
“哼!你们尽管笑吧!”她紧握粉拳,赌气地发誓。“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变成天下最了不起的伏魔天师!到时候我绝对要你们……要你们……”
“要我们怎样?”穆朝阳伸手揩掉眼角笑出来的泪花,不以为意地问道。
他倒还真想知道,这素来脾气软到跟一团饭没两样的小蓝妹妹,能撂出什么样的狠话来。
“要你们……要你们……”诸小蓝脑袋里极力搜罗出最凶狠的字眼。“跟我道歉!”
“噗!”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轰然大笑。
可恶!根本没有人把她的话当真。
诸小蓝气到想拿鞋子砸他们的头,但是因为人数实在太多了,等她一一敲完,她的绣花鞋可能早成烂鞋渣了。
呜呜呜,可恶可恶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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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百花伴月合
“古人有画眉之乐,其乐无穷也。”星眸剑眉,丰神俊朗,气质高贵优雅的皇帝李灵丰修长手指轻执黛笔,动作温柔地缓缓淡扫轻描着,浅笑道:“朕一直都很想试一试。”
他笔下的容颜微微轻颤,仿佛蒙受圣恩,不胜惶恐感动。
“画眉贵在知心、知情、知性,朕得好好品味这个中妙趣。”他缓缓描画着,英俊的脸庞逐渐浮起一朵大大的笑容。“嗯。”
左一道,右一边,远如青山翠如柳,恰似飞龙入云端。
“好了。”他放下黛笔,脸上的笑意越漾越大,笑声再也忍不住。“妙,妙,妙呀!果然大有异趣,甚为乐也,哈哈哈……”
“皇上,人家不来了啦。”顶着两条火烧毛毛虫眉的梅大喜公公,哭丧着一张老脸。
“大喜,你不觉得朕帮你画的眉很是特别吗?”李灵丰捂着笑痛了的肚腹,“多有男子气概呀!”
梅公公不用望向身旁磨得亮亮的铜镜也知道,自己这张老脸又被搞得有多么不人不鬼。
呜呜呜,伴君如伴虎啊!
“大喜,别这样嘛。”李灵丰还是兴致勃勃,深邃眼眸亮晶晶。“朕的兴致都来了,不如把它洗掉,朕再帮你做另外一种造型吧?”
“皇上——”梅公公像见了鬼一样,拼命摆着老手。“不不不,您、您还是专心去批奏章吧。”
“都批完了。”他兴匆匆地挽起袖子。
“那、那去御花园赏赏花吧?”
“我还扑扑蝶呢,无聊,不去!”他拈起一方湿帕子。“乖,别动,一点都不痛哟。”
“呜呜呜,皇上不要哇!”梅公公想溜。
李灵丰浓眉一挑,“这是圣旨。”
圣旨大如天。
梅公公只得一脸如丧考妣,沮丧认命地乖乖端坐在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