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他干么突然这么有侠义精神?她只是个素昧平生的女子。
勉强收回目光,拿下牙签,他把车开走,往保全公司开去。
到了公司,他上楼到健身房换衣服,开了跑步机,发泄多余的体力。
“亨哥,这是小张的喜帖,你今天放假不在公司,他要我交给你的。”小徐交来一张烫金字的喜帖。
“小张要结婚了?”邢亨接过来边跑边拆开来看。
“大家都想问问你红包要包多少钱呢!”小徐笑著说。
“比照老大结婚时的公定价,三千大洋,算我一份。”邢亨用不著想直接说,两年前老大蓝拓娶夏艳嫂子,大家就商量好,以后公司有弟兄结婚,红包都是一样价码。
“亨哥,什么时候你要请我们喝喜酒?”小徐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他没有女朋友还故意问。
“你皮在痒?”邢亨利眸微眯,浓眉一横,要他闭嘴。
小徐见亨哥面目狰狞,不敢多问,笑笑地走人了。
邢亨并没有真的生气,他没有女朋友的事,众所皆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从来不会看别人结婚,自己就跟著蠢蠢欲动,除非能有个外表像刚才那女孩,不过他对女人严苛的条件包括纯洁,想必她不合格。
不知她现在怎样了?她有没有能力解决自己的问题?
她孤单走在红砖道上的身影,在他心里挥之不去。
他把跑步机的速度调快,专心在脚程上,想甩掉她的影子,诡异的是他愈急著甩开她,心里愈挣扎,替她担心,万一她被那些混混找到该怎么办?她那么柔弱,不可能对抗得了那些人……
他把速度调得更快,不让自己职业病发作,狂压抑住自己莫名的保护欲。
一个小时后,他汗流浃背,但她仍然困扰著他。
他心情焦躁地进淋浴间冲洗,换好衣服下楼到办公区喝水,进了老大蓝拓的办公室想找他哈啦一下,转移自己的思绪,但老大人不在。
“拓呢?”他问了办公区内安排工作的方小姐。
“蓝大哥从上周就开始负责二十四小时保护墨氏总裁,有些棘手的状况发生……”方小姐看了班表和工作报告后说。
“墨氏总裁,好像在哪里听过?”邢亨思虑了下。
“详细点说是美商墨氏投资公司的总裁,电视新闻都有报导,是美国三大投资公司之一。”方小姐很清楚地解说。
邢亨了然,没有再问,他本身也很忙,才会不知最近老大都没在公司,没人可以打打屁很无聊,他扔了水杯,准备打道回府。
一个人走出公司外,天色已黑,他进车内,开车回家。路经刚才放下那女孩的地点,他下意识地留意她还在不在那红砖道上?没看见人,看来她真的走了,他可以死心了。
车开过两条街,停红灯时,他很不期然地看见一个婀娜的身影,是她!
她就站在一家面包店的橱窗前望著橱窗里的面包,那一身飘然衣裙,背影纤细,错不了,正是她。
他的心以跑百米的速度狂奔,很想奔向她,要是她想吃面包却没钱买的话,他可以帮忙,不成问题。
但他凭什么这么鸡婆?要是伤了她的自尊心怎么办?强烈的保护欲和理智陷入一场无声的混战中。
忽然间他旋转方向盘,车子转弯出车道,停向路边,无论如何,他决定帮她最后一次,就这一次。
要是明知她需要帮忙还冷眼旁观,他会良心不安,晚上睡不著,所以这么做不只是帮她,也是帮自己,因为他根本压不住自己莫名的热情。
他下了车,嘴角照例叼了根牙签,笑脸邪佞,两手摆口袋里,照旧伪装起自己,但脚步愈接近她,他的目光愈是热烈,控制不住的心像团炽焰。他打算假装是路过此地要买面包,刚好又遇到她,邀她一起进去选面包,这样就不会伤到她了。
“是你……怎么这么刚好,又遇到你?”他先打了招呼。
墨采玲一回头,发现是那位邪恶的好人心,她屏息,虚弱地一笑向他行个礼,生怯地注视他幽黑的眼,无端地感到害羞,要是他看起来正派点,他会是个英挺又帅气的男人。
“你在这里做什么?是不是在看哪一个好吃?”邢亨问她。
“不是……”事实上她口袋没半毛钱,肚子正饿著。她还没想起自己是谁,可是看著这些美味的面包,她脑子里居然有一些模糊的影子闪过,觉得自己曾经很喜欢吃奶酥馅的面包,有个汪汪汪的声音伴随著出现,似乎有只毛茸茸的小东西也喜欢面包里的奶酥馅……
“帮我个忙。”他语调轻松地说。
“什么忙?”墨采玲讶然。
“我想买面包来当晚餐,你帮我选。”
她迟疑著。
“只是个小忙而已,我快饿坏了。”他不让她想太多,拉著她的手臂进了面包店,一接触到她的上臂,才知她比他想像中更瘦弱,太用力还怕扯痛她,他暗自调整力量,手劲极轻的“邀请”她。
墨采玲被动地走了进去,他只是要她帮忙选而已,她怎好推却?
邢亨立刻拿了大托盘交到她手上,自己拿了夹子问:“你觉得什么味道好吃,告诉我,我来挟。”
“你想买几个?”墨采玲嗅著香喷喷的面包香,忍不住咽著口水,胃开始闹脾气的泛疼,她好饿……
“十个。”邢亨自叹笨拙,他这是打算包下她的晚餐和明天的三餐了。
墨采玲认真地替他选,看著那些油亮的面包,已饿得双手微颤。
邢亨结了帐走出店外,未说分由地塞了一个奶酥派皮面包到她手上。
墨采玲木讷地把香酥柔软的面包拿在手上,欲言又止地望著他看。
“请你吃。”他说著,扔了牙签,自己也拿了一个大口啃了起来。
她久久不开动。
“你不饿吗?快吃啊!”他热切催促,当场以身作则,大口大口地吃面包,示范给她看,就是要盯著她吃饱。
墨采玲眼中浮上一层泪雾,不知要怎么感谢他才好,她吸了吸鼻子,低头咬了一口面包,香香甜甜的滋味顺著喉咙滑下,她的胃备感温暖。
邢亨默默地看著她,她吃东西的样子含蓄而有教养,根本不像在复杂环境中求生存的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记得她说要一个人想想,肯定是还没想通。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她无辜地说。
“我觉得你还是回家去比较好。”他好言相劝。
“我……忘了家在哪里了……”
邢亨眸光犀利地看著她,很想从她的表情看出她是否在说笑?
“我有记忆以来,就是在一间小房间里,有三个坏人看守著我……我很想要知道自己是谁,但我想不起来……”墨采玲对自己所知实在有限。
“你真的只记得这些?”可能吗?她被控制得对自己全没印象,要是这样事情就严重了。“那你……”他想问她难道也不记得平时所做的“行业”?但临时又住嘴,怕会伤了她。“你总记得自己是谁吧!”
“我只知道叫墨采玲……他们这么叫我。”她老实回答。
他不可思议地摇头,看来他真的得用力帮她这只迷途羔羊才行了。“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把整袋的面包塞给她,拉著她往自己的车子走。
“去哪里?”墨采玲一脸惊慌地问。
“一个可以帮你找到家的地方。”邢亨打算帮她到底。
墨采玲心有疑虑,没有安全感,不愿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