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的把车门甩上,他气呼呼的绕到驾驶座那边坐上车,再用力的把车门拉上。
“你现在要去哪儿?”她还敢问他。
他狠狠地瞪她一眼做为回答。
“你该不会现在就要回家了吧?才十一点多而已,时间还早,不如你回刚才的PUB继续玩,我换家PUB——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自己坐车回去。”她急忙改口。
“你想都别想!”他狠狠地再瞪她一眼。“从现在开始,你休想再踏进这样的夜店一步。”他咬牙切齿的向她保证。
“你打算拿钥匙还是链子锁住我?”任妗红稍微安静了几秒,然后忍不住好奇的问:“你要知道,腿是长在我身上,我要去哪儿你是没办法控制的。”
“你要我把你在我这里的行踪告诉你爸妈吗?”
“你威胁我?”
“没错。”
“好,那你去说呀,待会儿我立刻收洽行李搬走。”她双手盘胸,一脸你奈我何的表情。
“你以为我会眼睁睁的让你走?”他怒视她。
“那我等你明天去上班再走好了,你总不可能为了看守我而不去上班吧?”她耸耸肩,不怒不急的态度。
“任妗红,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气我?”季成颢咬牙切齿的迸声问道。
“我哪有气你?”她无辜的叫道:“是你自己莫名其妙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凭什么你自己可以去PUB,我却不能去?”
“我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更该让我去。”她理直气壮的表示。
“你在讲什么鬼话?”
“不是鬼话是实话。你以为我去PUB跟你一样是去玩的呀?拜托,我连住好一点的饭店都没钱了,又怎么会有多余的钱花在毫无意义的玩乐上头,你也想一想好不好?季大哥、成颢哥。”她没好气的翻白眼。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丫头?”用力的吸了口气,他按捺住怒气朝她蹙眉问。
“哪有搞什么鬼?我只是想找个有钱的男人靠呀。”
季成颢的脑袋一片空白,好像突然之间变得听不懂国语一样。
“什么?”他问道。
“我想找个有钱的男人来依靠,你听不懂吗?”
“什么意思?”他发现自己真的听不懂。
任妗红倏然用力的叹了口气,好像是对他的驽钝充满了无奈与无力感一样。
“意思就是,我不能坐吃山空,等弹尽援绝再做打算,我得趁早找到一个有钱又愿意供养我的男人来依靠,这样说你懂吗?”她耐心的向他解释。
懂了,季成颢懂到想把车子靠边停,然后动手掐死她。这个丫头真的是想把他气死或逼疯!
他握紧方向盘,以防自己真的动手去掐死她。
“你是当我死了吗?丫头。”他从牙关迸声的问道。
“什么意思?”这回换她听不懂了。
“我是不够有钱,还是不愿意供养你、让你依靠了?或者你认为我可能过几天就会英年早逝?”一顿,他咬牙切齿的说:“如果我真的不小心英年早逝,绝对是被你活活给气死的!”
“我哪有气你,是你自己爱生气,不要牵拖到我身上。”她抗议的叫道。
“我爱生气?”他瞪眼道。
“本来就是,而且我根本就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单纯的考虑到我爸妈迟早会找到你这里来,为了以防万一,我当然得未雨绸缪,及早找到下一个藏匿地点呀。”她理所当然又振振有词的。
“所以你的下一个地点就是一个有钱又愿意供养你的男人?”
“当然。”
当然个屁啦!季成颢想对她大声咆哮,却发现自己的嘴巴抿得死紧,气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这个丫头过去十年到底交了什么样的朋友,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以至于道德沦陷到现在这个样子?
找男人靠?
找个有钱又愿意供养她的男人靠?
马的,这丫头她死定了,胆敢在他面前发表这种行为偏差的言论,就不要怪他以后都将她系在腰间上,代她父母对她重新再教育过。
“我不会把你的行踪告诉任何人,所以你最好乖乖地继续住在我那里,如果你敢偷溜的话,被我找到你就死定了。”他语带警告与威胁的。
“如果我敢偷溜的话,一定拚命也不会让你找到。”她接得顺口。
“是妗红,你真的要我拿条铁炼把你绑起来吗?”他咆哮,真的快要被她气死了。
“是你自己说如果我被你找到就死定了,我还不想死,当然得拚命的躲呀。这是人的生存本能,我又没说错。”她无辜的说。
季成颢紧抿双唇,下颚因过份用力而绷得死紧。
他到底该拿这个与十年前判若两人的丫头如何是好?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让他完全搞不懂她的脑袋到底在想些什么?
把自己气到吐血根本无济于事,他现在该做的,不是要搞懂她她在想什么,而是要匡正她偏差的行为与想法,这才是当务之急。
“明天起,你跟我去公司上班。”他毅然决定。
“为什么?”她愕然问道。
“以防你趁我不在时偷溜。”
抿紧嘴巴不再开口说话,她转头看向车窗外,看起来就像是在生闷气,但事实上却是在拼命压抑想尖叫欢呼的冲动。
耶!
她的B计划战术成功了!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必担心没机会和他相处。
耶!耶!耶!万岁~~
第四章
任妗红一直都知道季成颢他家开的是建设公司,也知道他在好几年前,就跟堂哥任允翼一样被迫接下家里公司的经营大权,成为公司里“总”字头的大人物。
但她不知道的是,当上总裁、总经理、董事长这样伟大的职务之后,竟然还得亲临工地现场,脱掉西装外套、卷起袖子、披上工作服、戴上安全帽,然后帮忙其他工人扛钢筋水泥。
第一天跟着季成颢出门上班的任妗红简直看傻了眼,提着他交给她保管的笔记型电脑,以及他的西装外套,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呆若木鸡的状态。
“你是新来的助理小姐吗?”
一道声音突然从旁插来,让她从呆滞中回过神来。她转头看向声音来处,一顶黄色的工地安全帽蓦然出现在眼前。
“把帽子戴上。”一个粗壮黝黑、年纪跟任父差不多大的工头,将安全帽递给她。
她乖乖地空出一只手来把帽子戴上,看见对方赞许的对她点了点头。
“第一次跟老板到工地来?”工头问她。
她点头。
“所以你也是第一次看到老板变成工人的模样?”
她再点头。
“很有看头对不对?哈哈哈……”他放声大笑。“那小子很有意思,比老董事长更有意思,简直就是那个什么来着,绿色从蓝色里出来——”
“青出于蓝更胜于蓝。”任妗红说。
“没错,就是这句话,还有一句就是虎父无犬子啦,哈哈哈……”工头豪迈笑道:“堂堂一个大老板,却这样跟我们这些粗人‘搏感情’,叫我们怎能不为他卖命呢?大家都嘛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真是个好样的臭小子!”
光听他说话的语气,和他脸上没停止过的笑容,任妗红就知道这个大叔很喜欢季成颢。
事实上不只是他,工地里每一个和季成颢有所交集的工人脸上都咧着笑容,不是和他聊天说笑,就是和他勾肩搭背,一副麻吉的模样,压根就没把他当老板看待。
这并不表示他们不敬重他身为老板的身份,而是已经把他当成自己人在推心置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