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端坐直身躯,她故作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缓缓吐出两个字:“松绑。”两人同时紧盯着红线。
一秒。
两秒。
三秒。
预料之内,红线一点动静都没有。
两分钟过去后,两人不得不认清这非正确的暗号。
“换你。”这下她大方让出说话权。
申屠元思考片刻,“月老。”话一出,他们的目光又同时回到红线上。
然后又是失望。
“打开。”她重新打起精神,继续猜。
没反应。
“红线缘。”像是被她传染,他眼里也闪着认真。
结果亦然。
“芝麻糊松绑。”猫眼儿瞪了她一眼。
“阿里巴巴不是前面也有一个食物的名称吗?”她反驳。
还是对红线没有影响,又换他,“申屠仲。”墨黑的瞳仁从镜片后露出一个“你还不是一样”的眼神。
“那是我曾爷爷的名字。”他可是有很好的理由。
而两人最关心的红丝线还是连点风吹草动都没有。
眼里同时进露杀气,他们开始快速的猜测可能的暗号。
“用火烧。”她说。
“姻缘书。”他道。
“用炭烤。”她开始走样。
“一生。”他还是很认真。
“红烧猪蹄膀。”喔,肚子有点饿了。
“夫妻。”他边瞪者她边说。
直到两人再也喊不出任何可能的暗号后,才瘫坐在一起。
夕阳西下。
封江花望着窗外艳红的阳光,再度感觉刺眼,忍不住用手去遮。
“或许我们努力的方向错了。”
“提议的是你。”而他,则是想拆掉红线想疯了,才会陪她试这种愚蠢的方法!申屠元的语气有着浓浓的不悦。
“我是说也许我们该找个方向,再好好想想可能的暗号。”说到底她还是坚持“暗号说”。
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应付性的问:“所以方向呢?”
“你说这红线在中国是拿来绑夫妻的,那么要夫妻分离会说的是什么?”她反问。
“离婚?”他不确定。’
兴奋的击掌,她大叫:“没错!离婚!”四道目光再度飘向缠绕住彼此的红丝线。
“有反应吗?”申屠元冷冷的问。至少他是看不出来。
“呃……”糟糕,他该不会以为她在胡闹吧?“那,我们离婚吧?老死不相往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够了。”无法再忍受,申屠元出声制止她。
他森冷的语调令人备感压力,封江花怯怯地觑了他一眼,“再一下我就可以想出来了……”
“不用了!”他沉下声低吼。
他凭什么吼她?她也是想解决彼此的窘况呀!再拖下去他们又要像昨晚一样睡在一起。更惨的是,如果一直解不开这条红线,他们就得被迫住在一起,别说食衣住行育乐,光是洗澡这件事就够麻烦的了。
她是那么认真的在想,他却当她在玩,真是可恶!封江花觉得满腹委屈,却又想不出什么骂人的句子,只好喊道:“我讨厌你!”咻——一股强大的拉力将他们更加拉近彼此,她和他距离近到几乎要贴在一起。
“怎么会这样?”她惊讶的发现系着两人的红线剩下不到十公分的长度。
呜……这下该怎么办?封江花不习惯和雄性动物靠得这么近,早上醒来时是她还没反应过来,但在清醒的时候这种距离简直会要她的命!于是她开始像只虫子蠕动,但这条红线着实怪异,除了缩短他们的距离,也让他们无法伸长手臂拉开距离。
“别动!”申屠元喝道。正常的男人没有几个可以忍受女人在身上扭来扭去,更别说她一靠近他,淡淡的薄荷香立即窜入他的鼻腔,此刻他看的、闻的、感觉的都是她,要他坐怀不乱,那她最好识相点别动。
“可是……”她不习惯嘛!嘴上嗫嗫嚅嚅地反驳,封江花倒也乖乖的停下动作,毕竟有根“武器”抵着她,她就算再不习惯和男人相处,也不会蠢到不清楚那东西的真面目。
她安分下来后,他才调整坐姿,镇定的开口,“仔细想想。”
“想?”大脑很快将方才的情形重演了一遍,封江花蓦地高喊:“是因为我说了讨厌你吗?”话一出口,两人的距离缩减至零。
脸蛋紧紧贴着他热烫的胸前,她可以更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肉,和每一次呼吸,因为他们是“黏”在一起。
小脸热烫,不过也证实了她的想法。
“咳、咳,我想……这或许就是暗号。”拔不开自己的头,她只好继续黏着他。
“嗯哼。”他哼了声,也同意她的看法。
“那现在该怎么办?”她下意识提问,脑袋飞快的转动着,思考有无其他方法可以让他们分开一点。
至少是能让彼此正常呼吸的距离。
“试试看相反的话。”静默半晌,申屠元才开口。
相反的话?讨厌的相反是……“你是说……我喜欢你?”她小心翼翼的问。
神奇的事又发生了,虽然距离不如她说讨厌他来得多,但的确拉开了一点点。
“哇!”不可思议!封江花小脸上又布满那种发现宝物的新奇,又说了一次:“我喜欢你。”果然,再度拉开些微的距离。
不同于她无心的言语,申屠元听得可是心跳一阵错乱。
为什么她一个女人这种话可以说得脸不红气不喘,而他却心跳失序?是因为生长国家的国情不同?还是她常这么对别人说?不知为何,后者的猜测让他心头一阵窒闷,不是很开心。
算了,自从红线出现后他就不曾正常过,现在也不过是变本加厉,没什么好奇怪,习惯就好。
不懂他心里百转的思绪,封江花的目光黏在那条细线上再也移不开。
这条红线听得懂人话呢!像是要实验,她开始连续不间断的狂念:“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大概就是指现在这种情况。
怦怦怦怦……心跳开始随着她像念咒语般的“我喜欢你”而失控,找不到一个顶点可以停止,因为她也没有停止那仿佛带着魔力的四个字。
“你看!”她雀跃无比的拉着红线,线的长度已经可以在他们之间再站两个人了。“变长了!”看来红线不只听得懂人话,还跟他们思考的方向相反,如果说讨厌会被拉得很近,说喜欢的话红线反而会无限延长;只不过说一句讨厌,却要用几十句喜欢来弥补,真是累人。
申屠元怔愣的瞧着失去她重量的两手。
没错,红线变长了,但原本在他怀中的温度却消失了。
淡淡的怅然若失在他的心头缭绕。
“这样今天晚上就能洗澡了。”没注意他盯着自己的双手发楞,封江花因为能与他分开远远的距离,心情显得不错。
“你——”叮咚!申屠元正想说话,门铃声恰巧响起。
“大概是我的嫂嫂,你在这里等我。”封江花交代了声,便转身走向一楼的大门。
对讲机的萤幕上,魏咏然和虞飞鸟放大的担忧面容映入她眼帘。
“果然……”封江花叹了口气,拉开门。
“江花!”虞飞鸟见门打开,立刻上上下下将她仔细看了一遍。“你没事吧?”魏咏然没有虞飞鸟来得夸张,语气却也有忍不住的担心,“怎么自己先回来也不说一声々我和阿飞等了好久,打电话给你也……他是谁?”
“啥?”封江花顺着二嫂的视线往后看,只见高大的申屠元就站在她身后。
“我不是——”正要怪他为什么不听她的话,右手传来的拉扯力道提醒了她原因。